第165章 罪大惡極,死不足惜-《大魏女仵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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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地的狀紙,兩個人面對面找了幾個時辰。
初秋的午后,碧空如洗,薄云漫漫。白墻灰瓦的盛州府,盛放的月季花隨風蕩漾。
屋內,一支線香插在汝瓷的香爐里,香煙如線,青云直上。
“找到了。”李錦淡淡開口,左右看了一眼兩手上內容不同的狀紙,將其中一張遞給金舒,“是個漆匠。”
聞言,金舒詫異抬頭,接過狀紙,看著娟秀的小字,目光自上而下,一掃而過。
“宣玉堂欠了他工錢近百兩,你看的這張狀子上,寫著‘兒郎病重,家妻心憂’,所以才狀告宣玉堂,希望他盡快結清工錢。”
李錦垂眼:“日期是去年今時,不遠。”
他說完,又從一旁拿出另外幾張狀紙:“但是這幾張,兩月之前的,用詞就變了。”
他纖長的手指指著面前的一行小字:“變成了‘不求歸還銀兩,但求懲處奸惡,以慰亡妻、亡子在天之靈。’”
李錦說到這里,話音沉了不少。
去年今時,至今年初夏。
七八個月之間,這個叫唐思的漆匠,先后經歷了喪子喪妻,遞呈了四份狀紙,仍舊未能要回屬于自己的銀兩。
動機,犯案的條件,此時此刻在他身上逐漸清晰起來。
他就是李錦要找的那個人。
身前,金舒看著自己手里的幾張狀紙,看著上面洋洋灑灑的字跡,半晌才點頭:“應該就是他了。”
原本的受害者成了加害者,原本的加害者成了被害人。
李錦瞧著她略帶感傷的面頰,抬手招呼道:“扶我起來。”他說,“我們想找到這個人,還是得靠云建林。”
眼前,金舒遲疑了片刻,放下了手里的訴狀,將與她一起坐在地上的李錦扶了起來。
身邊這個一身黑衣的男人,眼眸始終注視著她臉上細微的表情變化,終是什么也沒有說。
在六扇門久了,當下的情形,每個捕頭都會遇到。
大奸大惡的人,用盡各種手段逃避大魏律令的制裁。他們干出來的事情,哪怕以命相抵,也死不足惜。
宣玉堂就是這樣一個人。
所以,當唐思拿起手中的匕首,親手將他殺死的時候,很難說他做的到底是對還是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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