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今天叫你們來,就是來看海瑞的奏疏的!” 朱元璋指了指旁邊的桌子道:“這份奏疏咱來來回回看了半夜,說實話我大明開國一百多年,往上數(shù)大唐、大宋甚至是元朝,翻遍歷朝歷代的史書也沒見過這樣喪心病狂的官僚!” “咱聽說這座新安江大堤是去年剛剛修的,花費了朝廷一百八十萬兩銀子。” “呵呵……今年為了改稻為桑直接毀堤淹田,賤買老百姓的田地種桑養(yǎng)蠶,賺這五十萬匹絲綢的錢,那咱倒要問問你們,賺了這錢來做什么?” “修新安江河堤嗎?” “噗通!”剛剛坐下的嚴嵩和徐階聽聞此話噗通一聲又跪了下來。 不對勁,今天的皇上很不對勁。 他們侍奉了嘉靖皇帝二十多年,對這位皇帝再清楚不過,什么事情都不喜歡直接說明,而是給你個燈謎、詩詞什么的讓你自己去猜。 猜對了,辦好了那是深得朕心,加官進爵。 若是辦不好那就沒辦法了,是罷官丟位還是殺頭抄家和朕一點關系都沒有,朕就是給你一個燈謎而已,是你自己想的太多了。 總歸一句話,這個黑鍋你們休想讓朕來背。 這些傳下去的燈謎、字畫最終解釋權歸朕所有。 但今天的嘉靖皇帝再沒有云山霧繞的說什么道法、青詞,詩畫,而是直奔主題,直接把這次浙江新安江決堤案背后的的所有利害關系攤在了桌面上。 這樣的嘉靖皇帝他們從沒見過,一時間甚至有些猝不及防。 心里早已經(jīng)打好的腹稿,準備的各種對話套路一時間全部卡在喉嚨里,半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都別愣著了,起來仔細看看海瑞的奏疏吧!”朱元璋提醒了一句。 兩位閣臣這才反應過來,趕忙爬起來去看奏疏。 特別是嚴嵩,心中不好的預感越發(fā)強烈,這毀堤淹田的事情就是嚴世蕃做的,他這個當?shù)脑趺纯赡懿恢馈? 本來他已經(jīng)通過政治博弈,給嘉靖皇帝擺明了利害關系。 告訴嘉靖,嚴世蕃這么做也是為了籌銀子給東南抗倭的胡宗憲用,若是把這件案子捅出去,那可不止嚴世蕃還有自己要倒臺,連最開始把這件事壓下去的胡宗憲也要跟著倒霉。 到時候東南抗倭還要不要做了? 皇上您的這個天下還要不要人來治理了? 本來以為皇上為了大明的江山社稷一定會忍辱負重,出手壓下這件案子的,但沒想到今天這封奏章就這么堂而皇之的擺在了自己和徐階的面前。 “難道皇上真愿意魚死網(wǎng)破,拼著大明朝戰(zhàn)亂四起,也要把自己這條老命收了去?” “這還是那個深諳政治平衡之道的嘉靖皇帝嗎?”嚴嵩心中第一次有了事情超出自己掌控的感覺。 而對面徐階的心理變化則剛好相反。 他明白既然海瑞的奏疏已經(jīng)攤到了桌面上,那就說明皇上要開始倒嚴了,這對他來說可是天大的好消息。 那么接下來很多事情就能開始部署了。 兩人心里各自翻起滔天巨浪,但面上卻是一片沉靜,縱然嚴嵩知道看過奏疏之后,嚴世蕃和自己十有八九已經(jīng)難逃一死,但他此刻依然一臉從容。 朱元璋就這么饒有興致的打量著這兩位大學士的面孔,對兩人的城府很是贊嘆有加。 這兩人能在嘉靖年間激烈的政治斗爭中脫穎而出,而且屹立二三十年不倒,的確是有些本事的。 只這一份養(yǎng)氣功夫,就絲毫不弱于大明初年的李善長之流。 得益于儒道才氣的出現(xiàn),今年已經(jīng)八十一歲的嚴嵩雖然看起來依然老態(tài)龍鐘,一副行將就木的模樣,但好歹耳不聾,眼也不花。 所以他很快就看到了關鍵之處。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