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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婉華怒瞪著她，恨不得只用眼神便將她給撕了。

    氣到了極致，她的理智已經蕩然無存，顧暖在她的眼里，那就是屢教不改，再被挑釁了幾句之后，顧婉華當真揚起手要打。

    顧暖怔怔的看著她揚起的手，瞳仁蔓延開顫動，瞠大雙眸看著那只泛紅的掌心，周身發冷，一顆心更是墜到了最底端。

    她都已經做好準備，再受一巴掌，甚至眼睛都閉上了。

    頰旁掌風掠過，顧暖嘴角勾開一絲悲涼的冷笑。

    可意料當中的疼痛并沒有到來，顧暖閉著的眼瞼上晃過一道黑影，似乎有誰沖到了她面前。

    再然后，她聽見一道熟悉且陌生的嗓音：“夠了，她是你的女兒。”

    顧暖顫著眼睫，睜開眼時睫毛上已經染了輕微的淚水，視線朦朧著一層淺薄的水漾，看出去，恍惚看見了男人寬闊的肩背。

    “顧玨？”

    男人擋下了顧婉華已經落下來的巴掌。

    顧婉華雙眸發直的看著他，似是難以置信和震驚，再然后，眼底掠過了什么情緒，顧暖并沒有看見，因為顧玨已經丟開了顧婉華的手，說了一句讓顧暖聽不懂的話。

    “這些年，你身邊就只有她一個親人了，也不珍惜嗎？”

    顧婉華怔怔的搖頭，那雙被顧暖激怒而充血的眸子，此刻是真的被淚意給熏染紅了。

    她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什么，卻又難以啟齒。

    而顧玨已經沒再看她，冷肅的面孔轉過來對著顧暖，那抹殺伐般的氣場似乎消隱了些。

    他抓著顧暖的手，沉聲道：“跟我走?！?

    顧暖沒有拒絕。

    她莫名的覺得顧玨身上有一種親切感。

    大概是因為和顧婉華漸行漸遠，越來越陌生了，顧玨出現的時機恰好是矛盾爆發的時候，就算隨便來一個人，顧暖也會覺得他比顧婉華親切。

    所以，顧暖壓根沒有猶豫的跟著顧玨走了。

    若是她此刻回頭，一定能夠看見顧婉華往后搖搖欲墜的身子，她一手扶著身后的桌子，另一手扶在心口，含淚的雙眸，也不知是在看顧玨，還是看顧暖，嘴里喃喃的念著一句話：“終究還是沒能躲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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