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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女子見他似乎有所顧忌，隨即淡然一笑，道：“放心吧，我并無惡心，只是想盡我所能救這嬰孩而已。”

    王敬祖微一皺眉，沉吟了片刻，這才道：“姑娘誤會了，救人本就為我醫(yī)者職責(zé)，并非在下心存芥蒂，不愿借給姑娘，只是世間是否真有《脈絡(luò)脛經(jīng)》一書，都是兩說之事，在下又如何能借予姑娘。”

    那女子聽言暗自奇怪，問道：“此話怎講？”

    只聽王敬祖道：“不瞞姑娘，這卷《脈絡(luò)脛經(jīng)》確與我家先祖的一個傳說戚戚相關(guān)，在下也只是曾聽先父提起過。“言至此，王敬祖又折轉(zhuǎn)了回來，將藥箱放在桌上，從旁取了個水碗，倒了一碗水喝下，這才徐徐道來：”那是在下年幼之時曾聽先父說的一段故事……在百余年前，玉延祖師還只是個藥童之時，有一日祖師進(jìn)云夢山中采藥，遇到一名老者，老者贈書兩卷給祖師，一卷名為《萬毒錄》，另一卷便是這《脈絡(luò)脛經(jīng)》。祖師心地善良，見《萬毒錄》中記載都是施毒害人的法門，便將其棄之而不顧，從此專心研習(xí)《脈絡(luò)脛經(jīng)》，三十年終有所大成，隨后懸壺濟(jì)世，開經(jīng)講學(xué)，直到祖師晚年，遇到一名病人，身患頑疾，皮膚潰爛不堪，滿身毒瘡，祖師竟對其病癥束手無策，長嘆一聲，只覺得自己雖然救人千萬，但始終醫(yī)不足道，便起退隱之心。有一日又入云夢山中，居然又遇到了那名老者，祖師問那老者何以自己學(xué)不足用，那老者卻只是笑了笑，反問道：‘一桶清水，一桶濁水，你該如何使用？’祖師想了想，答道：‘清水可飲，濁水可用來清洗手足。’那老者點(diǎn)了點(diǎn)頭，又問：‘你若見到強(qiáng)人劫人錢財，淫辱婦孺，是上前與那強(qiáng)人相搏呢？還是轉(zhuǎn)身就此離去？’祖師聽言想也不想，回道：‘救人遇難，當(dāng)義無反顧，自然是上前與那強(qiáng)人相搏。’那老者哈哈一笑，言道：‘你不懂得如何使劍，又想仗劍救人，自然是無濟(jì)于事。’言罷，轉(zhuǎn)身離去，祖師聽言大徹大悟，便回到家中，從此苦心專研《萬毒錄》，只可惜祖師年事已高，《萬毒錄》中所載奇花異草，毒蟲毒物何止千萬，祖師始終未有所成，最終將《萬毒錄》傳予祖師晚年所收的入室弟子鐘語凡，就此郁郁而終，至于《脈絡(luò)脛經(jīng)》，祖師仙逝之后便再無音訊，從此失傳。”

    那女子聽言眉頭微皺，問道：“如此說來，你從未讀過此書？”

    王敬祖搖頭道：“在下福淺，無緣讀此奇書。”

    那女子沉思片刻，隨即輕輕點(diǎn)頭，言道：“既然如此，那我這便告辭了，多有滋擾，還望見諒。”

    王敬祖聽言親送那女子出府，心道，看來這位姑娘也并非無理之人，只是不拘于禮節(jié)，性子倒與我那瑞兒又幾分相似。

    那女子從王家出來，仰頭望向天邊的太陽，沉吟不語，半晌，才又低頭看了看懷中嬰孩，喃喃自語道：“看來非得去找那個人了……”言罷，抱著嬰孩出城而去，行至郊外無人之處，身形一遁，竟化作一屢紅光，往西邊的云夢山方向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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