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 奇花異獸-《妖春秋》
伯勉隨太監(jiān)行至泰和宮后花園中,心中記掛弧厄,本想胡亂取了一盆蘭花便速速離去。豈知時至中秋,后花園中只有幾株香彩雀和日日春尚未卸彩,所有蘭花均無爭艷之意,眠意正濃。唯見一盆九子蘭,含苞待放,仿佛悟錯了時節(jié),走近觀之,見此花葉清如墨,莖直入竹,花韻未展,但花香逸散,嗅之獨具清雅之味,令人為之一振,甚是舒爽。只聽太監(jiān)言道:“太史若喜歡這盆,那再好不過了,小的正想著如何處置此花呢。”
伯勉聽此言甚為奇怪,隨即問到:“此話怎講?”
只聽太監(jiān)道:“太史有所不知,此花乃是當(dāng)年上卿大夫趙大人獻(xiàn)于大王的,小的入宮伺奉大王十年有余,此花便一直如此,從未開花,大王說此乃不詳之花,要小的將其燒毀,后來……后來……”
伯勉見其欲言又止,仿佛有所忌諱,隨即問道:“后來怎樣?此處無人,公公不防直言”
只見那太監(jiān)四下打量一番,隨即走近幾步,輕聲言道:“后來,我以火焚之,哪知此花不畏火,燒了半天絲毫無損,奇怪得很吶。”言至如此,低頭愁楚了片刻,又對伯勉道:“太史大人千萬莫將此事稟于大王知道,否則……否則小的恐性命難保。”
“哦?公公何出此言?”伯勉問道。
“太史大人有所不知啊,兩年前宮里曾發(fā)生過一件怪事,御膳監(jiān)的楊公公不知從何處得來一條白魚,在宮中養(yǎng)的十月,自是肥膩無比。一日,大王宴請齊侯,楊公公便將此魚破肚下鍋,豈知此魚水煮不死,被掏空五張六腑,仍若無其事。楊公公大奇,逐將此事稟于大王,大王大怒,言此魚為妖孽所化,還說楊公公把妖物帶入宮中,當(dāng)下便將楊公公與那白魚一起處斬。”言至如此,那太監(jiān)面有懼色,雙手合于胸前,兩個大姆指不停相互繞動,仿佛甚是擔(dān)憂。頓了頓,又聽他道:“此花平日乃小人所照料,若大王說此花乃也是妖物,那小的……”
伯勉知其怕事,便即笑道:“公公放心,我自將此花帶走,公公可高枕無憂”
那太監(jiān)聽言大喜,連聲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只是此事定不能讓大王知道,楊公公乃前車之鑒啊。”
“大王日理萬機,此等小時,定當(dāng)不勞煩大王,待我將此花帶回府中,親自處理掉便是,公公大可放心,大王不會知道此事。”伯勉將那盆蘭花抱起,心下也是稱奇,木不畏火,有違常理,若真如這太監(jiān)所言,此事真乃怪異之極,便欲取回家中,好好琢磨一番。隨即想起剛才太監(jiān)所說的怪事,又問道:“后來那魚如何?”
那太監(jiān)“啊”了一聲,半晌明白起伯勉所言為何,回道:“小的不知,傳聞被王后娘娘討了去。”
聽那太監(jiān)如此說,伯勉也不再問,憂心弧厄,隨即取了蘭花,沖沖出宮而去。
出得王宮,伯勉心想,如今弧厄取了王后飾物,定然去找三賊,虢賊在東,尹賊在南,而祭賊在西,我該如何去尋他才是,現(xiàn)下自己身著朝服,又?jǐn)y帶一盆蘭花,行動甚為不便,不如先回府中,換了行裝再做打算。想至如此,伯勉便縱馬朝南,往回府而去。
行至太史府門口,門人見是伯勉回來,忙告知弧厄來過之事,言道:“紀(jì)爺半個時辰前來找過少爺,小的想留其在府中等候,可紀(jì)爺說有要事要辦,稍后再訪。”
“紀(jì)爺朝那個方向去了?”伯勉隨即問道。
“朝南而去。”門人回道。
伯勉知弧厄朝南而去定是去尹賊府中,當(dāng)下便進(jìn)府放下蘭花,換了行裝,正欲出門去尋弧厄,又怕路上錯過,便吩咐門人道:“若紀(jì)爺再來,務(wù)必留其在府中等候,言明我有要事相商。”門人應(yīng)聲稱是,伯勉這才上馬,直奔尹太師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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