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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東布政使司官衙的后院，從宴會上吃飽喝足的陳云甫在這里接見了孔訥。

    兩人一壺清茶，兩盤點心，皓月下對面而坐，倒是有那么幾分雅韻。

    “令公今天可是給本輔準(zhǔn)備了一份厚禮啊。”

    孔訥謙卑的笑了兩聲：“不敢當(dāng)。”

    陳云甫問了一句：“令公知道，咱們大明整個國家有多少讀書人嗎。”

    “這。”孔訥一愣，搖頭道：“這一點，老夫還真不清楚。”

    “不到兩百萬。”

    雖然一直沒有進(jìn)行過第二次全國范圍的人口清查，不過陳云甫估計，此刻的大明差不多能有七千萬左右的百姓，不到兩百萬的讀書人，換言之，讀書人還不到百分之三，文盲率高達(dá)百分之九十七。

    “這不到兩百萬的讀書人，絕大多數(shù)還都集中在江西、直隸、浙江三個大省，山東、福建、湖廣其次。咱們大明朝的文壇出現(xiàn)明顯的南強北弱情況。

    令公四大家的門生，就高達(dá)近四萬人，這個數(shù)字實在是驚人啊。”

    孔訥笑笑，一時間卻不知道陳云甫說這話是什么意思，故而沒敢隨便接茬。

    “本輔這次要改革教育，目的自然是為了普及讀書識字，為此，本輔調(diào)研過北平太極書院，發(fā)現(xiàn)這些年北平搞的以工濟學(xué)的方式很不錯，正打算進(jìn)行大面積的推廣，所差的正是讀書人，令公今天幫了本輔大忙啊。”

    “能為太師效力，那真是老夫和山東士林的榮幸。”

    陳云甫嗯上一聲，高高在上的姿態(tài)展露無余：“投桃自當(dāng)報李，既然令公如此助國，本輔也不能一點表示都沒有，就是不知道令公打算入仕否？”

    這不純純是廢話，不是為了入仕掌握教育部，孔訥哪能那么大方把一切都獻(xiàn)給陳云甫。

    陳云甫這么問，孔訥自然就明白了其意思。

    那就是你孔家可以派個人來入仕，但不能是你孔訥。

    孔訥畢竟曾是衍圣公，已經(jīng)徒子徒孫遍天下了，現(xiàn)在再來接教育部，毫無疑問又會助長其聲威。

    “太師真是抬舉老夫了，老夫潛心圣人之學(xué)，并不打算入仕。”

    “是嗎，那真是國朝的一大損失啊。”陳云甫嘆出一口氣道：“本輔本來是打算請令公出山，屈就教育部左侍郎一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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