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手腕下方被塞入了柔軟絲滑的巾,緊接著老嫗溫熱的手指按在她的脈博上,不似其他人那般用力,卻診了許久。 季王察覺到老嫗的呼吸很輕,很緩,像一個入定了的絕世高人,她的拇指微微地動,診得很慢很認真。先前的大夫沒一個像她這般的認真仔細,季王的心里有些觸動,也不可抑止地浮起些許擔憂。 許久,季王才聽到她開口說話:“殿下腹中有積食影響脈象,需先行處理。草民知曉一套按摩之法,只要揉個半刻,積食便可消了去,殿下可要試試?” 老嫗當時是有真功夫的!一把脈便知自己的難受之處,季王在越積越多的擔憂中……點下了頭。 “好。”老嫗瞧見季王的動作,伸手撩開了自己衣袖,露出一雙布滿蒼老的褶皺的手,她站起身來,將手掌輕輕按在季王的腹部的穴位上,并以一定的力度按壓。 隔著衣衫,季王感受到一股綿綿的力在自己腹上揉著,力度不大卻卓有成效,沒過多久,她腹中的疼痛緩解了許多。 過了半刻,腹中已然舒暢。 按揉完畢,老嫗停下動作,收回了布滿汗珠的手,深吸了兩口氣,平復自己急促的呼吸。 那套手法看似輕柔,卻不知要運用多少內勁,素來云淡風輕的人也不免凌亂了發絲。 平靜之后,她又捉住了季王的脈搏,佯裝診脈,實際是在打著腹稿,想著說辭。 一聲嘆息響起,隨后是老嫗傷感的聲音:“殿下之雙目已不可復明,尊請殿下節哀,這個世上還有很多美好的事物,可以用別的感官去感受……” “我明白的。”相遇相識便是緣分,季王不想讓老嫗覺得自己就此失去了人生的全部色彩,嘴角揚起了一抹堅強的笑容,以讓她安心。 被這笑容晃了一下眼,扮做老嫗的韓神醫觸動了心里的某根弦,微微一怔,旋即皺起了眉頭,惱怒浮上心頭。 今日便算了,若來日她還對著自己這般笑,她定罰她三天不準入自己的房門。 弱者遭人欺凌逼壓才需堅強,她就是見不得她這般伶仃委屈的模樣。 韓江更多的是氣自己,若自己再強大些,連這一幕都不會有出現的機會…… 老嫗的呼吸間冒著怒火,季王聽著意味不明的聲音還以為她猶在為自己難過,便再次揚起了堅強的笑容,出聲道:“雖然眼睛看不見,我還可以做很多事……” 韓江的臉都黑了,直接起身,撩開紗簾,頭也不回地離去。 聽著簾子擺動的聲音,季王的話突然噎在了喉嚨:“???”那老嫗怎突然離去,莫不是自己太聒噪了? *** 來來去去,信州府的所有大夫都診了一遍,均是以搖頭嘆息結束。 折騰了一天,當真是累,趁著無人,季王悄咪咪地打了個呵欠。 “咳咳。” 站在身旁的譚福加帶著啜泣咳嗽了兩聲,季王接受到信號,轉瞬就明白了,立即端正了儀態。 簾子輕動,夏容溫與章婉青并肩走了進來,探頭查看季王的情況,他們看見季王乖巧無聲地躺在哪兒,心里是越發的心疼。 分明在一個時辰以前大家還嬉笑談天,眨眼之間怎么成了這幅樣子? “可是祝王兄?”季王脖子轉了轉,輕聲地問道。 “是我。”祝王伏低了腰,好聽見季王的話語。 “是臣弟不好,惹得王兄、王嫂擔心了。” “不……別這么說……”祝王心疼地瞧著季王被白紗蒙住的雙眸,說話的聲音柔了下來:“九弟的英勇良善可讓我這個做哥哥的……自愧不如呢……”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