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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錢你說個錘子買個雞兒。”

    操著地道的錦城話，金鐸對著少年就是一通體無完膚的狂噴。

    “你知道這塊地多少錢不？兩億。”

    “你曉得隔壁鳳凰社區(qū)老板要花多少錢買這塊地不？”

    “三億！”

    “你曉得這建成商品房賣多少一平不？”

    “一萬！”

    “一萬還是二十五層的。四鵬居那塊地，沒有五六百萬你想都別想。而且，還得這的老板答應(yīng)賣你。”

    “對了，那老板是個老外。你覺得老外會鳥你不？”

    一番話下來，那少年怔立原地，嬰孩般純凈的眼睛里第一次現(xiàn)出一分晦暗。

    挺秀出塵的身子骨也變得有些佝僂。

    “還有。就算老外賣你地了,    那你有銀子建道觀不？塑像的錢哪兒來？偷還是搶？”

    當(dāng)即少年便自出口說道：“不偷不搶，我會符水會扶乩會齋蘸……”

    “手續(xù)拿來！”

    “什么手續(xù)？”

    金鐸重重唾棄少年，眼里盡是最濃最深的不屑：“你知道建觀需要手續(xù)不？你知道建觀需要層層審批不？”

    “特么的。你還想建十方叢林。做夢去。”

    少年靜無邪穢的眼里憂郁頓生，無數(shù)情緒毫無保留釋放出來。

    不到五分鐘，少年的道心就被金鐸的殘酷無情的話語浸染了俗世塵埃。

    “萬事不易，恒心永持！”

    冷不丁的,    少年嘴里冒出這話，神態(tài)堅定，令人肅容。

    然而金鐸卻是在下一秒輕飄飄的丟出一句話。

    “你知道現(xiàn)在建觀已經(jīng)停止審批了不？

    這話出來，少年又復(fù)定住：“居士不可妄語。”

    此時的少年，聲音有些走樣，眼睛里又多了些惶急。

    “老子騙你，天打雷劈。”

    金鐸沒好氣叫道：“不得好死，永墮九幽地獄，千百萬劫永無出期。”

    “三災(zāi)、五苦、七傷、九難……”

    “居士不可隨意發(fā)誓。”

    少年肅聲打斷金鐸，面容整肅：“誓言一起，天地為證。諸神法眼如炬，業(yè)障心魔永生永世都會追隨你。”

    “我信你就是。”

    金鐸頓時不干了，胸口拍得剛剛作響：“老子說不騙你就不騙你。這里的老外老板要在這里建觀都沒搞成。”

    “你還有老外厲害？”

    少年眼眸中俗世塵埃又多了無數(shù)顆。那塵埃就像是種子深深栽種心頭再也揮之不去。

    眼瞳深處燃起繼幾許憂懼和憤慨，不知不覺間，少年的呼吸慢慢變得有些粗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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