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梅長蘇又低聲吟道:“西風夜渡寒山雨,家國依稀殘夢里。思君不見倍思君,別離難忍忍別離。狼煙烽火何時休,成王敗寇盡東流。蠟炬已殘淚難干,江山未老紅顏舊。” “當年的小火人身中火寒之毒,成了病弱之軀,若非有人搭救,恐怕……呵呵!”說到這里的時候,梅長蘇低聲哭泣起來。 盡管霓凰郡主是天下奇帥,但她仍然被梅長蘇這個消息給鎮住了,她目露驚駭之色的說道:“你……你說你是林殊哥哥?” 梅長蘇慘笑道:“我不是林殊,林殊哪里是這個模樣?” 霓凰郡主緊緊地閉了一下眼睛,手指用力抓住身前的衣襟,顫聲說道:“不,若你不是林殊哥哥,怎會知曉鳥籠的事?又怎會知曉小火人的事情?” 梅長蘇長嘆一口氣,如泣如訴的說道:“霓凰,我說了,我不是你的林殊哥哥!” 霓凰怔怔地看著他,面容甚是悲愴,寒風中呼出的白氣,似乎一團團地模糊了她的視線。 她深吸了一口氣之后,她突然一把抓起梅長蘇的右臂,用力扯開他腕間的束袖,將厚厚的裘皮衣袖向上猛推,一直推到了肘部。 梅長蘇順從著她的擺布,沒有抗拒,也沒有遮掩,只是那雙深邃如潭的眼眸,蒙上了一層淡淡的凄涼。 霓凰握緊他的手臂反反復復地仔細看了好幾遍,可裸露在外的整個部分都是光潔一片,沒發現任何可以稱之為標記的痕跡。 呆呆地松開手,愣了好一陣兒,霓凰還是不甘心地又伸手扯開了梅長蘇的領口,認真察看他肩胛骨的部位,仍是肌膚光潔,無痕無印。 霓凰郡主的淚水終于奪眶而出,順著臉頰,不停地向下滴落,給人的錯覺,就好象這淚滴立即會在凜冽的寒風中,被凍結成鮫人的珍珠。 梅長蘇溫柔地注視著她,仿佛是猶豫不決,不知該不該上前安慰。 隆冬的凜凜冰寒順著被拉開的袖口和扯松的衣領刺入皮膚深處,陰冷入骨,仿佛隨時準備直襲心臟,逼它驟停。 “你很怕冷嗎?”霓凰郡主看著他收緊披風的動作,輕聲問道。 梅長蘇嘆息一聲說道:“我以前很怕,但自從遇到任先生和蕭雨歇之后就不再怕了,火寒之毒的癥狀也解了。” 霓凰郡主聽到這話,十分冷靜的思索了一會兒,面色蒼白,眼眸中水氣盈盈的說道:“你提到任先生,我想起來了兩件事,第一件事是‘金陵豈是夢中客,一遇似新雙喜臨’這句話,當時任先生解釋說當年的金陵中人并非只是夢中之客,這次來金陵我能遇到一個舊人,但這個舊人就似新人一般,原來我還不清楚,但現如今我有十成的把握任先生說的那個似新之人就是你,我的林殊哥哥!” 梅長蘇聞言眼皮一跳,隨后低眉順眼的說道:“你為什么這么肯定?” 霓凰郡主接著說道:“因為任先生替我算的是林殊哥哥有沒有死。” “還有,當日任先生向天借壽之時,曾經在我們幾人面前說過造反的事情,當日的八人當中唯獨我、穆青、蒙摯三人對你來說是外人,而我們三人又是掌握兵權之人,但任先生仍然敢這么說,不是他對自己有信心,而是他早就知道你的身份。” “你的身份有足夠的分量能使我們三人倒戈相向,而且當日任先生也說了,你已經度過了生死之劫,他想說出你的身份,但你不讓,于是任先生又說‘你以為這事還能瞞多久’,這個身份除了林殊哥哥之外,我想不到還有其他人,只有林殊哥哥你!”霓凰郡主最后斬釘截鐵的說道。 “霓凰……”梅長蘇的神情仍然是靜靜的,音調仍然是低低的,“看到的就已經足夠了,你不要再多加想象。有很多痛苦,都是因為控制不住自己的想象而產生的,你沒有必要面對它,更沒有必要承受它。林殊已經死了,你只要相信這個就行了……” “可是女人的感覺總是不講道理的,”霓凰凝望著他的臉,淚水落得又快又急,“就算什么痕跡都沒有,我也能知道……也許越是什么都沒有,我才越是知道……林殊哥哥,對不起,我不再離開你了,我永遠都不再離開你了……雖然我不知道剛才你為何要改口,但我知道你一定是來金陵辦大事的,我絕不會拖你的后腿。” “傻孩子,”梅長蘇只覺得眼框一陣陣的發燙,伸手理順了她耳邊的亂發說道:“我知道你念著林殊哥哥,但那是不一樣的……我真的不是你的林殊哥哥了!” “不,你是你永遠都是,不管你變成什么模樣都是我的林殊哥哥!”霓凰郡主語氣堅定的說道。 梅長蘇苦笑道:“霓凰,你聽我說,我真不是思念的那個人,我現在的模樣不過是……”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