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方謙說完這些話后,李規想起自己見到李顯時,李顯那蒼老且又整日戰戰兢兢的模樣,不由的悲從心來,哭泣道:“老天為何如此苛待我李唐?” 方謙也開始哭,于是兩人抱頭痛哭,但因為怕哭聲太大傳了出去,李規與方謙只能捂住嘴無聲音嗚咽的哭泣。 方謙聲淚俱下的說道:“王叔,你我堂堂李唐宗室,本是天潢貴胄,沒想到在這天地之間,竟然連大聲哭泣都不敢?這是何其可悲之事?簡直就是丟高祖太宗陛下的臉,祖宗們血染關山打下的基業就毀在我們這些不肖子孫手中,皇侄都不知道日后見了他們該如何說?” 李規聞言更是止不住眼淚,揮手抹了一把淚水,哀嘆道:“守義皇侄,你可知皇叔我曾經去見過太子,勸他起兵興復李唐,可他卻支支吾吾,用諸多理由搪塞,根本就不愿起兵,我……” “我明白的,皇叔,你不用說了,李顯皇叔軟弱無能,當年他登基為帝,君臨天下,大權在握,不求他學秦皇嬴政,誅殺呂不韋、嫪毐等亂賊,平息國政,一統天下,亦不求他學光武劉秀,再造山河,重塑江山,只求他學越王勾踐,臥薪嘗膽、忍辱負重,若不堪受辱,學魏帝曹髦仗義死國也可,但他呢?他是如何做的?” “整日困守在東宮一隅,不敢高聲言語,恐忤武逆之意,茍延殘喘,惶惶不可終日!” “昔年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更兼有楚雖三戶,亡秦必楚之言,今日我李唐忠臣良將、能人賢才無數,難道就比不上區區偏安一隅的楚國嗎?為什么?皇侄整日思索,終于明白,皇叔,咱們缺少首倡者、領頭羊。” “當年,越王爺執心不回,臨事能斷,在江山有失、社稷危亡之際,懷漢之劉章誅呂氏外戚之豪情,追鄭武(鄭武公)之翊周,遂能奮不顧身,率先唱義,雖英謀未克,而忠節居多,堪稱宗室之表率。” “如今呢?太子李顯坐觀成敗,整日蠅營狗茍,相王李旦皇叔讓皇位于武逆,讓太子之位與李顯皇叔,將一個‘讓’字發揮到了極致,只圖自己一己之私利,他們二人若是有瑯琊王李沖王叔半分血性,大唐天下何至于此?” 瑯琊王李沖,越王李貞長子,李規之兄長,也是起兵反抗武則天之人,只可惜無人響應,兵敗身死。 方謙這一席話說的李規是聲淚俱下,他是想起了自己在東宮的遭遇。 “可能王叔會有所懷疑,我既是李守義,為何會建議武逆廢太子?”方謙說出這句話后,李規點了點頭。 方謙長嘆一聲說道:“王叔,匹夫一怒,血流五步,太子呢?自從入住東宮之后,從來就沒有怒過,在朝堂之上幾乎沒有存在感,若非有狄仁杰、張柬之、李昭德等人扶持著,恐怕他早就死于非命了,但就算是這樣他也安之若素。” “今日我之所以逼武逆廢李顯皇叔的太子之位,為的就是將他逼上絕路,廢過的皇帝成為太子,隨后又被降為廬陵王,后又從廬陵王受封為偽周太子,那這偽周太子若是在被廢的話,他還有活路嗎?三起三落的事情常有,但我估計輪不到他了。” “既然沒有活路,那他就只有起兵一條路可走。” 李規聞言恍然大悟道:“原來你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用此等方法來逼太子起兵?” “不錯,李顯皇叔暗弱,只能出此下策。”方謙沉聲說道。 李規上下打量了方謙一眼,然后抱拳一躬到底,羞愧的說道:“原來皇侄用心如此之深,虧得王叔還誤會皇侄為國賊,真是羞煞我也!” “王叔,咱們皆是為李唐大業,若李唐江山能復,別說是區區誤解了,就算是要我付出生命的代價,我又何惜此身?”方謙大義凜然的說道。 李規聞言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后他說道:“今日,我才明白,為何足智多謀的劉金會死在幽州,原來他早就明白,若是你為方謙絕對能助李唐大業興復,單單是逼迫太子的計策,就勝過千軍萬馬。” 方謙也笑道:“王叔說的不錯,太子是天下人心所向,只要他振臂一呼,凡是高祖、太宗子孫、李唐舊臣,都會毫不猶豫的支持我們復興李唐。” 李規點了點頭,大有將方謙引成知己之意,當日他在太子宮中也是如此對李顯說的,但李顯不同意,而且本應該和他站在一起的越王府舊臣吳孝杰也明言反對,說什么“如今天下,人心思定,一旦戰火燃起,百姓必然痛惡,非但大事難成,還會陷太子于死地”,所以李規才會賭氣出走。 其實從事實而言,吳孝杰說的是對的,李規不過是癡人說夢罷了,若復興李唐真的這么簡單,還有他李規什么事?李顯、李旦早就搶先注冊完成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