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曉云的故事要從十八年前說起,出生官宦世家的萬曉云從小和堂哥張崔山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所有人都感覺他們到了十八九歲便會成婚,誰知道,十五歲那年,萬曉云的父親因為被人誣陷入獄,雖然沒有連累家人,但家里財產也被一抄而光。 萬曉云的母親從此一病不起,萬曉云便開始給人縫制衣服謀生。母親沒有半年便撒手人寰。萬曉云成了孤兒便寄養(yǎng)在張崔山家。 本來已經到了快結婚的年齡,直接成婚就是,可是張崔山的父母希望他從軍,便拖了關系讓張崔山進了長林軍,一晃就是五六年,二十出頭的張崔山已經混成了一個參將,很受長林軍統(tǒng)帥的喜歡。父母希望張崔山再接再厲,謀取更大的功名,便不同意他娶表妹萬曉云,想讓張崔山娶了長林軍統(tǒng)帥的女兒。 萬曉云自幼剛強,又受了父母雙亡的挫折,自然不愿意做小。張崔山便和萬曉云私定了終身,待父母發(fā)現,萬曉云已經將女兒生了下來。父母只能作罷。 這個女兒就叫翠珠,待到翠珠兩歲的時候,一次張崔山行軍有任務,女兒和下人在院中玩耍,不甚掉入井中淹死,下人怕張崔山回來不會饒他,便在張崔山父母那里說是萬曉云心瘋發(fā)作,將孩子推在井中淹死。 張崔山父母看孩子也死了,想讓兒子死了這心,便下了狠手,派人將萬曉云抓了到附近小山活埋,想一不做二不休,死人總歸不會再讓兒子牽絆了吧。哪知那人是個變態(tài),將萬曉云凌辱一番,還用刀割去了雙乳,埋在了山溝里。可能是因為土質太硬,那人挖了半天的土,便躺在地上休息。萬曉云已經是將死之身,她用足全身力氣,一把拿過鐵鏟,狠狠的拍向那男人,就一鏟就把那男人拍的頭破血流,男人還沒緩過勁兒來,萬曉云又是一頓猛砸。直接將那男人打死。 萬曉云就這樣血乎乎的跑著,幸好遇到一個種菌菇的老太,將她救了下來。可是萬曉云的身體已經被蠶食的不成人樣,起碼不再是一個完整女人。 從此萬曉云就以男人打扮示人,發(fā)誓再不做女人,此生必報此仇。 萬曉云逃到云廠,一開始在云廠一個鐵匠鋪子做幫工,因為聰明過人,很快便學會了打鐵做劍的技巧。每每有人過來打劍,萬曉云都厚著臉皮讓客人教她幾招,這樣就過了三年,萬曉云東家學,西家看,竟然也自己琢磨出一套差不多的劍法。 那年南江和大俞沖突不斷,征兵三萬,萬曉云就報了名,雖然是女兒身,可是別人也看不出來,而且比起那些莊稼漢,萬曉云起碼會點劍法。 這年過年前休兵,士兵可以回家探親,萬曉云想到了張崔山,她打聽到了張崔山還在長林軍中,而且和長林軍統(tǒng)帥之女已經成親,心里無比痛苦。 就在這年,長林軍統(tǒng)帥事發(fā),被皇帝革職查辦,張崔山也怕被牽連,托人調到了梅林軍。便定居在了周棗。 萬曉云從小熟讀詩書,也酷愛兵法,在大俞的軍隊里,大多是莊稼漢沒有文化,不識字的。當時云廠的統(tǒng)帥身邊缺一個識文斷字的,好處理些軍師該做的事情,萬曉云便成了他身邊的軍師。就這樣,沒幾年萬曉云便做了參將,在云廠梅林軍里的地位僅次于統(tǒng)帥。 事情的轉機很快就到了,云廠梅林軍統(tǒng)帥和周棗梅林軍統(tǒng)帥素來不和,兩人為了權力位置爭斗多年,一次云廠統(tǒng)帥知道周棗統(tǒng)帥進京面圣,便派萬曉云帶了二十人夜襲了周棗統(tǒng)帥府,這周棗統(tǒng)帥不愛用府兵,府內沒有幾個士兵把守,云廠統(tǒng)帥便鉆了空子。當時的張崔山還只是個參將。 那一夜,萬曉云帶著二十人,大開殺戒,將府里三百余人,一個不留統(tǒng)統(tǒng)殺光。一不做二不休,萬曉云想起了自己當年的恥辱,假傳統(tǒng)帥旨意,帶著二十人也殺進了張崔山的參將府,可巧張崔山與統(tǒng)帥一同進京,不在府中。只有父母和妻子下人在,萬曉云大仇得報,將參將府中人殺了個干凈,還將張崔山父母人口掛在了府門口,讓人凌辱了張崔山的妻子,唯獨留下了還在襁褓里的嬰兒。張崔山妻子雖沒被殺,也自盡身亡。 待到張崔山回來,府里已是臭氣熏天,幸好孩子還活著。 云廠統(tǒng)帥和周棗統(tǒng)帥便開始互相遞折子狀告對方,皇帝一怒便將二人都革職查辦,當然平時做的壞事便一一暴露。張崔山和萬曉云便同時頂替上了統(tǒng)帥之位。 說起開始做人口買賣之事,還得從一個書生說起,萬曉云也是女兒身,當上統(tǒng)帥不久,便看上一個書生,拉了做她的軍師,書生天資聰明,自然能幫襯到萬曉云,一日酒后,萬曉云拉書生進房,脫衣后,書生大喊怪物,嚇的魂飛魄散,萬曉云怕她女兒身的事情敗露便把書生殺了。恰好此時南江人口買賣泛濫,便有人販子想讓萬曉云網開一面,給他們人口買賣放一個通道。萬曉云本是萬念俱灰,想著自己已經人不人鬼不鬼,天下的男男女女那么多,為何就她如此命苦,反正是活這一世,還不如大把賺錢,死了也到沒有遺憾,便直接接盤了這人口生意。 與別的人販子不同的是,人販子本來只做女人生意,把大俞的女子賣到南江的青樓,賣不掉的賣到鄉(xiāng)下給人做老婆。可是萬曉云卻又開始了買賣男丁,一方面虛報每年增兵數量,另一方面年輕漂亮的后生都要送到她這里,讓她把把關,自己她過手的后生都被摧殘的不成人樣,有的就閹了送到了火澗山里去,這些人萬曉云倒是沒有殺,為的是每年報與南江發(fā)生磨蹭,死傷人數的時候可以拿來殺良冒公。 就這樣,這個產業(yè)越做越大,火澗山里的野人也越來越多。 可是在萬曉云心里,她始終愛著一個人,就是張崔山,或者她最恨的人也是張崔山,他們的孩子死了,張崔山為什么沒有來找她,這一切的痛苦也是源自張崔山的家庭。 自從南江改革不讓青樓營業(yè),全部改為藝館,萬曉云的生意便不好做了。風墩鎮(zhèn)被端也傳到了他們耳朵里。這一切的發(fā)生,讓她感覺到了留給自己的時間不多了。 這張崔山的死是萬曉云心里最后一道防線,得知張崔山被殺,梅林軍被改編,萬曉云想到了自己的下場,她給所有士官以上都放了三天假,想逃到南江,可是她有些累了,折騰了那么多年,做了那么多壞事,殺了那么多人,是時候該收場了。 萬曉云很有意思,她交代的很徹底,她自己不想活了,她也不想那些和她一起做惡的人有好結果,一次性弄了個底兒掉,全部交代了,這可害慘了那些參將們,這些年他們跟著也沒少禍害被拐賣的良家婦女,也沒少收銀子。 這回萬曉云一交代,他們的時間也就不多了。這云廠梅林軍的罪惡從上到下算是被查了個干干凈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