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與昂熱的文身相比,宮本英士身上的馬頭和長谷川義隆手腕的迦那簡直抬不起頭,就像幼兒版的簡筆涂鴉相比于刺青國師之手的大成之作。 “愚蠢的學生。”昂熱站直了,居高臨下地俯視犬山賀,“今天又是你被留堂了!” …… 源稚生倚靠在露臺的護欄上,看著夜幕中川流不息的東京,左手一根柔和七星,右手一根高希霸雪茄,似乎正在糾結該抽哪根。 魁梧的黑影無聲地閃到他的身后,從他的右手中迅速把高希霸雪茄抽走,點燃,深吸一口氣,再吐出滾滾的青霧,動作行云流水一氣呵成。 源稚生茫然地回頭,看清來人是夜叉后笑著朝他的肩膀捶了一拳:“你這家伙!” “抽不慣就不要勉強自己嘛老大。”夜叉撓撓頭,把一沓文字檔案和照片遞給源稚生,“老大你托我找的關于昂熱校長資料,都給你帶來了。” 源稚生接過那沓厚厚的檔案,資料太多了,他只能快速地翻閱著,可越到后面,他翻看的速度變慢了下來,眉頭也不自覺地一點點皺在一起。 用三個詞概括這個男人的一生,那就是太漫長了、太豐富了、太精彩了。 昂熱的一生好像能抵得上一個普通人的十輩子,絕不是短短幾十分鐘能夠瀏覽完的。源稚生一邊翻看,一邊透過那些被歲月侵蝕的黑白老照片和字里行間里來遐想那個老人漫無邊際的一生,不禁萬分神往。 昂熱的幼年時光是在哈羅蓋特度過的,那時的他是個比其他同齡人都要聰慧好幾倍的孩子,從小就在語言學和課業方面天賦異稟,照片里的他看起來像個自閉的鄰家小孩,厚厚的劉海蓋住眼睛,拍照的時候總喜歡站在角落,一笑不笑。 童年時期的昂熱是在倫敦生活,照片里的他看上去身高猛竄了許多,捧著厚厚的書本,戴著厚重的黑框眼鏡,他依舊沉默,像個寡言的青春期少年。 青年時是他最意氣風發的時期,十九世紀末期的昂熱被卡塞爾家族的梅涅克·卡塞爾發現,并引薦入獅心會,那時的他摘下厚厚的黑框眼鏡,將柔軟的劉海梳到腦后,露出飽滿英俊的額頭,他在女孩們的簇擁中放肆地笑著,锃黑的皮鞋和女孩們白到發光的襪邊對比鮮明,他站在康橋的河邊,眼里的光仿佛能把世界都點亮。 二十世紀他在美軍海軍服役,那時的他已經像個沉穩的將軍,一身白色的海軍制服襯得他英姿挺拔,同期的伙伴們已經不在,昂熱眼里璀璨的光消失了,復仇的焰被他藏在心底。 再之后就是昂熱站在卡塞爾學院的英靈殿前,為最優秀的學生們賦予校長獎學金和各色的榮譽緞帶,他把手搭在最喜歡的孩子的肩膀上,對著鏡頭露出慈父般溫和的笑容,這時老人的喜怒已經完全內斂了,似乎再沒有任何事能激起他情緒上的波瀾。 他跨越了漫漫的時間長河,照片里身邊的人換了一批又一批,他在漫長的歲月中得到了一切,又被歲月無情地剝奪一切,故事開頭的結尾始終是他孤身一人。 連時間也無法成為老人的敵人,他此生唯一的仇敵就只有龍類,仇恨點燃了他心中不滅的火焰,在屠滅龍族之前這團火焰是生生不息的,老人永遠都在燃燒著,燃燒著自己的生命,燃燒著自己的信念,所以他是最強的,沒人能撲滅一位復仇者胸中的烈焰。 源稚生愣了一下,因為他忽然翻到了一沓成組的老照片,照片拍攝于1948年。 照片里的地點是一處劍道場,道場的上方“二天一流”的牌匾,二天一流是日本歷史上舉世聞名的大劍圣宮本武藏使用的劍術,圓明一流時宮本武藏對自己的劍道并不滿意,認為自己還沒有到達極境,于是潛心苦修,終于在五十歲的老年創造出二天一流的刀法。 這種右手握太刀、左手握小太刀,面向五個方向的兩刀法在當時幾乎無人能掌握,因為超越了人體所能掌握的極限,被人認為是只存在于幻想的“空想的劍術”。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