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源稚生每踏出一步就會伴著無數的血飛濺,血水把雨幕染黑,尸守的死軀一具具倒下,像是暴虐殘酷到極點的動態潑墨畫,烏鴉和夜叉僅僅負責掩護。 源稚生踩著血水來到直徑超過兩米的巨大絞盤面前,直徑一米的手動轉動正好轉到朝天的方向,源稚生深吸一口氣,一躍起三米的高度,他抓住沉重而冰冷的手柄,手臂上暴起游蛇般的青筋,斷喝一聲,六人才能啟動的巨大絞盤竟是被他緩緩拉動,明艷的火光濺開,似乎在夜空中亮起了一顆璀璨的星。 “趁現在,啟動電閘!”源稚生大吼,脖頸上血管凸現,雨水潑灑到他身上立馬被高熱的體溫蒸發,冒出裊裊白煙。 夜叉把電路口前的閘板和尸守一起轟開,烏鴉大叫:“你這樣把電路一起打爆了怎么辦!” “如果上帝都不站在他們那邊,那我們也救不了他們!”夜叉骨子里居然是個上帝論者。 烏鴉推開被爆掉的尸守的無頭尸體,此時也顧不上電閘開關上沾染的黑血有多惡心,他搬開電閘,驚喜地發現電路系統居然還能正常運轉:“少主,上帝還是眷顧他們的,電路系統成功啟動了,絞盤機動起來了么?” “成功了!太好了!那三個神經病有救了!”源稚生驚喜地擊掌。 “少主。”櫻出現在源稚生的后方,遞上一部手機,“政宗先生的電話。” “老爹。”源稚生說,“十分鐘,再堅守十分鐘我們就能全面撤離。” “稚生啊。”老人的聲音透著些許沉重,微微沉默后開口,“很不幸的告訴你,我們已經沒有時間了,海嘯隨時可能席卷須彌座平臺,尸守還在源源不斷冒出,那三個人在海底被尸守中的王盯上了,靠我們的力量無法解決那種麻煩的東西。” “雖然這個決定很不人道,但我們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放棄他們。這次多虧他們幫我們吸引了一部分尸守群的攻勢,不然須彌座只會崩潰得更快,我承認是我們愧對那三個孩子,但正像我說的,有一部分的血不得不流,我們犧牲那三個人,整個日本都會得救,我們離成功只有一步之遙,你即將成為蛇歧八家的領袖,這是你領袖之路的第一堂課,你要學會殘忍。”橘政宗沉聲說,“繪梨衣已經到了,撤離吧稚生,你已經盡力了。” 源稚生癱倒在絞盤旁,他的身體無力倒下,頹喪和灰敗爬滿了面龐,就在成功的前夕他被告知了絕望的消息,激昂的斗志被澆得徹底熄滅,他還是沒能救下那三個家伙,尸守的殘骸斷肢布滿他的周圍,他混在那些尸骸里,像個被抽空靈魂的軀殼。 須彌座的探照燈忽然齊齊打向海面,并且隨著海面上的一道光影緩緩移動,就像話劇舞臺的聚光燈籠向女主角。 那是一艘隨浪逐流的小木船,穿著巫女服的女孩站在船頭,海風把她暗紅色的長發吹得像流云一樣飄動,她接近源稚生所在的須彌座,附近的尸守們聞到了前所未有的極品食物,這樣等級的鮮血吮上一口它們都會永恒升華,甚至從半死的狀態再度獲得生命。 尸守群聚堆撲上,每一只都是嗜血的兇獸,但船頭的女孩看也不看它們,腰間那柄櫻紅色的長刀無聲地出鞘,輕輕揮動,就像隨手點染一幅寫意的潑墨畫,毫無落筆與章法。 但尸守們堅硬的軀體被無名的力量審判,就像繪在紙上的畫被鍘刀切裂,斷口宛若鏡面般完整,這些猙獰的兇物在女孩的刀下如螻蟻般死去,無力到蒼白。 燈光與火焰在女孩的臉上跳躍,此刻的她纖塵不染,此刻的她絕代風華。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