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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家生氣從心起：“你就別再喊耀軒了，剛才被你搞得多尷尬呀，人家葉女士和丁尋好心來看望你，你怎就不給他們留點(diǎn)兒面子？”

    他邊低聲埋怨妻子，邊扶著她躺下。

    “爸，我媽是病人，您別這么責(zé)備她。”姚瑤心疼母親。

    “我知道她是病人，可你爸我心中的苦又找誰去倒？”

    一個人久病會把親屬的耐心全都給磨平，姚瑤明白這個道理。

    因此，她不怪自己的父親，他能把母親照顧得這么好，已經(jīng)盡到了他做丈夫的本分。

    倒是她這個做女兒的，對父母虧欠太多了。

    “爸，您先去躺著歇會兒，我來陪我媽說說話。”

    她看著父親濃濃的黑眼圈，心疼地勸他去休息。

    姚家生起身：“那好，我到那邊躺會兒，有事兒你喊我。”

    他每個晚上都只能零零碎碎地睡上兩三個小時，這會兒也的確是疲倦得眼皮都在打架。

    每天趁著妻子睡著，他才抓緊睡一會兒。

    這會兒有女兒在陪著，他也能踏實(shí)地睡上一覺了。

    姚瑤把母親扶著在床上躺下，她自己也蜷縮在床邊，靠著母親的肩頭。

    就仿佛小時候聽母親講故事那般，母女倆緊緊地依偎在一起。

    她對母親講述著小時候母親如何疼愛自己，長大后又是如何如何為自己操心，一直講到那場空難。

    “媽，飛機(jī)沖向大海時，女兒被……”

    “飛機(jī)！飛機(jī)出事了！出事了！我的瑤瑤沒了！沒了……”姚太太猛然坐起，指著病房的門大聲叫嚷。

    姚瑤嚇得抱進(jìn)母親的手臂：“媽，我在這兒，我是你的瑤瑤，我沒出事兒！”

    剛進(jìn)入夢鄉(xiāng)不久的姚家生，在夢中被妻子凄厲的喊叫聲驚醒過來。

    他翻身坐起，直接朝病床奔來。

    他伸出雙手摟緊妻子和女兒：“別怕，我在這兒，咱們瑤瑤也在這兒，在這兒……”

    “對呀媽，您好好看看我，我是瑤瑤，我沒事兒。”

    父女倆一人一句低聲地?fù)嵛恐?

    姚太太漸漸地安靜了下來，呆滯的雙眼也不再那么渙散，眼珠子開始轉(zhuǎn)向女兒。

    她怔怔地盯著姚瑤看了好一會兒，眼神逐漸變了，露出一抹久違的欣喜：“你是瑤瑤？你真的是我的瑤瑤？”

    “媽，是我，我真的是您的瑤瑤！”

    “您看、您看！”姚瑤站起來，在她面前轉(zhuǎn)來轉(zhuǎn)去。

    然后，又伸出手抓住母親瘦骨嶙峋的手摸自己的手和臉：“您看對不？我是瑤瑤嗎？”

    “是瑤瑤，真是瑤瑤回來了！我的瑤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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