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東風惡,歡情薄-《曾許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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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東風惡,歡情薄
神農國內,炎灷出關,神力令天下震驚。
兩百多年來,因為赤宸的鐵血手段,高門大族日漸沒落,惶恐無依,如今炎灷的出現,讓他們終于找到了依靠,把炎灷看作救星,很快就凝聚成了一股不容低估的力量,與赤宸抗衡。
高辛國內,少昊登基之后,迫切地希望改革一切,可是他知道不可能重復赤宸的路,因為他和赤宸的出身不同,身后的支持力量也截然不同。
在他身后,主要的支持力量是掌握著兵權的年輕貴族,他們已經意識到了高辛的危機,渴望著高辛變得強盛,但是他們絕不可能接受會毀滅他們家族利益的劇烈變革,所以,少昊只能采取溫和的改良之路。
軒轅國內,軒轅王在蟄伏幾千年后,終于真正吹響了大軍東進的號角,由青陽領軍,開始了對神農族的攻城略地,一路凱旋,不但將之前兩百多年丟失的土地收復,還一連攻下了神農國的六座城池。
軒轅捷報頻傳,榆襄固然坐臥不安,少昊也不好受。
他一直知道軒轅在隱藏實力,但是他沒有料到軒轅隱藏的實力竟然如此強大,至少高辛絕對不能連取神農六座城池,更讓他想不通的是,軒轅王為什么要選擇在這個時機大舉用兵。
他明明可以作壁上觀,讓炎灷和赤宸內斗,等兩敗俱傷時再出兵。
軒轅王幾千年都忍了,為什么現在忍不了了?
因為王位交替,軒轅和神農又爆發了戰爭,諾奈主動上書,請示少昊他與云桑的婚禮是否要推后。
少昊左右權衡,想了很久,下旨婚事如期舉行。
阿珩心內很是煎熬,上一次赤宸來見她時,已經明確要求她離開少昊,可如今軒轅和神農開戰,雖然大哥和赤宸還沒正面交鋒,但是,只要父王想東擴,大哥和赤宸戰場相逢是遲早的事情。
她請少昊允許她離開幾日,少昊同意了。
今非昔比,再沒有人監視他們的一舉一動,至于宮廷的禮儀,少昊只需做個傀儡放在榻上休息就可以了,反正全天下皆知王妃的身體不好。
阿珩帶著阿獙和烈陽到了若水。
這是阿珩第一次來四哥的封地。
雖然青山連綿,可山勢沒有北方大山的雄渾,反倒因為水多,處處透著娟秀。
到達仲意的府邸時,她特意避開了守衛,想給四哥一個驚喜。
不大的庭院中種著兩株若木,花才剛打花骨朵,紅色的小花苞如同一盞盞小燈籠。
六棱花窗前,仲意穿著天青的衣袍,側坐在窗前,眉眼溫潤,唇畔含笑。
昌仆身著大紅色印花筒裙,依在仲意身畔,學吹洞簫,吹不了幾句就犯錯,仲意總是笑著取過簫,重復一遍,輕聲指點。
幾經反復,昌仆終于吹完了一首曲子,大笑著跳起來,“我會吹曲子了!”
紅色的衣裙映得仲意眼中的笑意分外濃郁,昌仆轉著轉著,旋到仲意身邊,親了他的唇一下。
昌仆笑意盈盈,仲意卻臉紅了,下意識地看窗戶外面。
昌仆安慰他說:“沒事,沒事,多親親就好了,親啊親習慣了,即使當著全族人的面你都會若無其事?!?
她這安慰的話簡直比不安慰還糟糕,仲意臉色酡紅,微蹙著眉,“總是沒個正經。”
阿珩看得忍俊不禁,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昌仆臉色立變,寒光一閃,人已如閃電一般逼到了阿珩面前。
“四嫂,是我,是我。”
阿珩趕忙叫。
昌仆身子急轉,匕首收回,“你怎么來了?”
阿珩眨眨眼睛,“我來聽你們吹洞簫。”
昌仆臉皮厚,仲意卻不行了,臉紅得如若木花一般,“來就來了,不好好叫人通報,反倒躲在一邊偷窺,你可真是越來越沒個樣子!”
阿珩對昌仆吐吐舌頭,兩人相視大笑。
仲意拿她們沒有辦法,索性拿起一卷書翻看起來,不理會她們。
昌仆命侍女去準備晚飯,特意叮囑,一定要多備酒。
等酒菜置辦好,三個人圍著小圓桌坐下,邊喝酒,邊說話。
仲意問阿珩:“你如今是高辛的王妃,怎么能說出來就出來了?”
“少昊幫我打掩護,他說可以,誰敢說不行呢?”
昌仆笑道:“少昊對小妹倒是真好?!?
仲意淡淡道:“他們這種人的好看似面面俱到,細致體貼,其實都不過是些無關緊要的事情,等真正牽涉到自身利益時,一個比一個絕情?!?
昌仆問道:“小妹,你和赤宸究竟是怎么回事?”
阿珩的臉慢慢紅了,“我這次來就是想和哥哥嫂嫂商量這事。
我和赤宸……我們早在一起了?!?
阿珩緊張地等著哥哥和嫂嫂的反應。
仲意神色平靜,昌仆撲哧笑了出來,“我早看出來了!小妹外冷內熱,非得要一把火辣辣的火把她燒得原形畢露,帶著她一塊兒燒起來,赤宸那人比野火還可怕,正好把小妹燒著。
少昊可不行,看著溫和,實際心比大哥還冷。”
阿珩的臉火辣辣地燙著,低聲說:“赤宸讓我跟他走,少昊對我有承諾,我有辦法脫身,可如今的情勢,只怕大哥和赤宸之間遲早有一戰,我真不知道該怎么辦。”
仲意皺著眉頭沉思,昌仆嘆了口氣,說道:“他們男人要打打殺殺就讓他們去打打殺殺唄,不管勝敗,都快意馳騁過,他們自己都無悔無怨,你又何必多想?
想來想去都不可能解開這樣的死結?!?
“四嫂,如果是你,你會如何選擇?”
“人生苦短,我會立即去找赤宸!如果你真心喜歡他,就可以為他拋開一切,如果他真心喜歡你,自然也會體諒你的承受底線,不會做把你逼下懸崖的事情。”
仲意看著妻子,苦笑道:“赤宸幾時收買了你?”
“不是收買,而是我一看到他就嗅了出來,他身上有和我們相似的氣息?!?
昌仆指著窗外連綿起伏的青山,“他來自那里?!?
仲意說:“事情沒有那么簡單?!?
昌仆笑著嘆了口氣,對阿珩和仲意說:“這就是我們和你們的不同,在我們的眼里,一切都很簡單,不知道怎么辦時,只需聽從它。”
她指指自己的心,“族里的老人說了,它的聲音就是生命最真實的聲音!仲意,你肯定覺得小妹喜歡上赤宸很可憐,其實,愛上小妹的赤宸才更可憐!他必須盡力克制自己的欲望,學著去理解小妹的猶豫和顧慮,遷就小妹的行事準則?!?
仲意斜睨著昌仆,似笑非笑地問:“什么是你這樣的,我這樣的?
那你可憐不可憐?”
昌仆臉色剎那緋紅,低聲卻迅速地說:“我很好……我很歡喜。”
阿珩看得捂嘴偷笑,真是一物降一物。
仲意問阿珩:“你是不是心里已經有什么打算了?”
阿珩說:“我想問問你的意見。”
仲意說:“我以前就和你說過,你是我唯一的妹妹,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如果父王和大哥不能給你祝福,我和母親給你?!?
阿珩眼中閃動著淚花,仲意微笑著說:“你不要擔心,我不會上戰場,我對打仗沒興趣,父王想爭霸天下,我沒有辦法阻止,但我至少有權力不讓若水的勇士們變成父王王座下的白骨,他們應該和心愛的女子生兒育女,白頭偕老?!?
阿珩用力點點頭,昌仆笑著對阿珩說:“好了,小丫頭,想和情郎私奔就去收拾包裹吧,不用擔心我們會和你的情郎在戰場相見。”
阿珩笑著站起,“那我走了?!?
“不住一晚嗎?”
“不了,再過十日就是云桑和諾奈的大婚典禮,少昊讓我負責準備,這大概是我在高辛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了。
為了云桑,我可不能出任何差錯?!?
仲意送她出來,含笑說:“當年云桑在朝云峰時,我還偷偷和母親說,讓大哥把云桑姐姐娶了做我的大嫂吧!母親也有些心動,說讓他們自己相處,順其自然。
可惜因為女姜溺死東海,云桑只住了十年,就匆匆返回了神農。
那十年,大哥沒有回過一次朝云峰,他們倆根本沒機會見面,如果他們有機會見面,說不定這喜事就落在咱們家了。”
阿珩也笑,“是有點可惜。”
阿獙和烈陽飛落到院中,來接阿珩。
烈陽自從“復活”后,對任何人都是充滿敵意的冷冰冰,唯獨對仲意有些微不同,竟然對仲意行了個禮。
仲意對他說:“我查閱過典籍,按道理來說妖族一旦能化形就可以變作成年人,可你是受虞淵之力,靈氣變異,提前化形,所以只能化作童身。
你不用著急,好好修行,會慢慢長高的?!?
阿珩笑著拍拍烈陽的頭,“哎呀,原來我們的烈陽公子在擔心自己永遠是個小不點?!?
烈陽不耐煩地打開了阿珩的手,“別把我當小孩!”
阿珩不理他,反倒趁機捏了一把烈陽粉嫩精致的小臉,“你就是個小不點嘛!”
趕在他發怒之前,抱著阿獙飛上了天空,笑嚷,“四哥,四嫂,我走了?!?
烈陽惱得猛一跺腳,變回鳥身,邊罵邊展翅追去。
仲意對著漸去漸遠的身影,揮著手。
昌仆倚在門框上,笑看著夫君,眸中是如水深情。
自從登基后,少昊從高辛王那里拿回半個河圖洛書,就一直在試圖破解,卻發現無論怎么嘗試,只有半個的河圖洛書就像是廢物一樣,什么都沒有。
河圖洛書里究竟藏著什么驚天的大秘密,為什么在上古神族的口耳相傳中都把河圖洛書看得無比重要?
少昊無奈地嘆了口氣,把東西收好,走出密室。
阿珩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了,坐在殿內等他,許是等的時間有些久了,人靠著幾案沉沉而睡。
少昊笑了笑,拿起一件自己的外衣披在她身上,把文書奏章往一旁挪了挪,縮坐在角落里看起來。
半夜里,看得累了,他放下文書,閉目養神。
承恩殿如今因為人少,白天是安靜肅穆,到了夜里,卻有些死氣沉沉。
夜深人靜時,水漏的聲音就格外清晰,滴答滴答地響著,殿堂空曠,敲得好似整個宮殿都有了回音。
少昊有時候想,父王是不是怕聽到水漏的寂寞回音才日日絲竹管弦。
今日夜里,卻聽不到水漏的聲音。
阿珩大概趕路趕累了,又是趴著睡,輕微地打著鼾,呼哧呼哧——帶著幾分有趣的嬌憨。
少昊單手支頭,凝視著她,微微而笑。
阿珩動了動,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困惑地看著少昊,似乎正在用力想自己究竟在哪里,皺著眉頭的樣子像是一只慵懶的貓。
“我竟然睡著了,你怎么不叫我?”
少昊微笑著說:“反正我要看文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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