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醫天下者不自醫-《曾許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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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醫天下者不自醫
神農山位于中原腹地,風景優美,氣勢雄渾,共有九山兩河二十八峰,北與交通要塞澤州相連,南望富饒的燕川平原,東有天然屏障丹河守衛,西是天下最繁華的都城軹邑。
看到神農山,才能真正理解什么叫王者氣象,什么是中原富庶,為什么神農族會是三大神族中民眾最多的神族。
阿珩悠悠醒轉時,已經在神農山下。
她看看赤宸,再看看烈陽和阿獙,“你、你……我、我怎么在這里?
云桑姐姐呢?”
赤宸嬉皮笑臉地湊在她眼前,“好媳婦,原來你竟然舍得以命換命來救我?!?
“胡說!你個惹禍精,我巴不得你早點死!”
赤宸掰開她的手掌,傷口仍未愈合,“只要云桑帶你上山,神農王肯定會救你,可解藥只有一份,你若偷偷換下解藥,派烈陽送給我,你自己呢?”
阿珩被戳破心中打算,惱羞成怒,甩開赤宸的手,“別自作多情,十個你死了,我都會活得好好的!”
赤宸笑瞇瞇地說:“這就對了!以后千萬不要做這樣的傻事,我只要我活著時,你對我好。
我若死了,把我的尸骨隨便扔到山里,野獸自然會來打掃干凈,像從來沒存在過一樣,你也應該立即忘掉我,高高興興地繼續過你的日子。”
他表情雖然嬉笑,可說的話很認真,真不知道他究竟經歷過什么竟然把生死看得如此透。
阿珩臉色發白,“別瘋言瘋語了,雖然有阿獙的鮮血,可我們支撐不了多久,不知道把守神農山的是誰,得趕緊想想如何見到神農王?!?
赤宸說道:“炎灷、洪江、珞迦。”
炎灷有神農族第一高手之稱,洪江被稱為水神,珞迦是近些年的后起之秀,在神農族內聲名不弱于赤宸。
阿珩臉色晦暗,“這哪里是在守護神農山?
擺明了另有所圖。
究竟是誰給你下的毒?
有沒有值得信賴的朋友能設法給神農王傳個信?”
赤宸眼神陰戾,冷冷地說:“人心難測,生死關頭,除了自己任何人都不可靠!”
這會兒的赤宸多疑謹慎,和剛才笑談生死的樣子截然不同,阿珩不禁隱隱地對赤宸的過去越發好奇起來,他究竟經歷過什么,性格才如此復雜?
赤宸望著神農山沉思,似乎在想對策,阿珩心中一橫,顧不得父親和大哥知道了會如何,說道,“我去以軒轅王姬的名義求見神農王?!?
赤宸抓住她,“我不同意!西陵珩!”
他伸手撥弄了一下她髻上的駐顏花,“桃是五木之精,玉是石之靈,駐顏花是玉山的玉靈和桃樹的木靈匯聚了十幾萬年才凝結而成的奇寶,所謂‘駐顏’二字的真正意思是它會為你停駐任何你想要的容顏,并不是簡單的不老。
想想自己喜歡變成什么樣,過一會兒,你絕不會想承認自己是軒轅妭?!?
阿珩還沒理解他的意思,他笑嘻嘻地對烈陽說:“你在玉山這么多年,靈力應該大有長進,看到那座城池了嗎?
去那里練習一下你的鳳凰玄火,看什么不順眼就噴它一團火?!?
烈陽是唯恐天下不亂的主,一聽就來了精神,立即展翅而去,阿珩叫都叫不住,嚇得抓住赤宸,“那可是神農族的都城!你讓烈陽去放火燒城?
你瘋了嗎?”
赤宸一臉不解,“我又不是在放火燒軒轅族的都城,你緊張什么?”
“我緊張什么?
那是一國之都?。∪绻屓酥滥侵圾B是我的,神農族會立即發兵討伐軒轅族!”
阿珩說著話,已經看見軹邑的東城門燒了起來,她捂住臉,喃喃說:“我真的不應該和你這個瘋子有任何瓜葛,我為什么不長記性?”
赤宸冷眼看著軹邑漸漸變成了一片火海,抬頭望向天空,看到炎灷駕馭著坐騎畢方鳥急急飛向軹邑,炎灷號稱自己掌控了天下所有的火,可赤宸知道,他還缺鳳凰玄火,可惜鳳凰是祥鳥,又是百鳥之王,炎灷也不敢輕起貪心,今天卻有鳳凰玄火從天而降,他肯定再顧不上神農山。
赤宸拍拍阿獙,示意它帶著他們飛向神農山的主峰紫金頂。
阿珩顧不上再生氣,摸摸臉頰,緊張地問:“碰到靈力遠比我高強的神也不會認出我嗎?”
“這不是依靠靈力的幻形術,再高的修為都抵不過天地造化,只要你自己小心,沒有人能看破?!?
阿珩剛松了口氣,又緊張地問:“四周都有重兵把守,你究竟想做什么?”
赤宸笑著展開雙手,“害怕嗎?
好媳婦,我的懷抱永遠可以讓你躲避?!?
阿珩深吸口氣,強忍下把他一腳踹下去的沖動。
山峰兩側出現了侍衛,“神農王閉關煉藥,來者退!”
赤宸讓阿獙停在了山谷中,阿珩全神戒備,赤宸卻蹲在阿獙身旁和阿獙說悄悄話,“你是不是很喜歡阿珩???”
阿獙立即用力地搖尾巴,咧著嘴幸福地笑,又把頭往阿珩身上靠,阿珩卻緊張地顧不上它,小聲對赤宸說:“我們已經被包圍了?!?
赤宸充耳不聞,摸摸阿獙,“可是阿珩將來會成婚,她的夫婿卻不見得喜歡你,說不定還會很討厭你?!?
阿獙一怔,眼睛立即瞪得圓滾滾的,尾巴直直地豎在了半空,上彎的嘴角慢慢扯平。
赤宸又說:“阿珩成婚后會生自己的小孩,她會喜歡自己的孩子,到時候肯定顧不上你了。
你還記得我在去軒轅山的路上給你講的繼父的故事嗎?
那些繼父都會想方設法把前面的孩子趕出去!”
阿獙打了個寒戰,尾巴啪一下子掉了下去,嘴角開始慢慢往下彎,眼睛里彌漫起霧氣。
阿珩無限緊張中仍爆起了怒氣,“你給阿獙講繼父虐待小孩的故事?”
趕緊去拍阿獙,“你別聽這個渾蛋的話,他在故意嚇唬你。”
赤宸卻盯著阿獙,很認真地說:“你想想啊,到時候阿珩有了自己的孩子,不要你了,烈陽也不要你了,你多可憐!”
阿獙啊嗚一聲就哭了起來。
自從出生以來,它就把阿珩看作母親,天經地義地認為阿珩和它永遠在一起,每天都十分開心,后來又有了烈陽,每天一起玩耍,更是無憂無慮,現在才意識到原來它所擁有的一切瞬間就會失去,它第一次有了“失去”的概念。
阿珩不可置信地瞪著赤宸,“這都什么時候了?
你還欺負小孩,真是個瘋子!”
阿珩著急地安撫阿獙,可阿獙想到有一天它會失去這么好的阿珩,越想越難過,越哭越傷心,就好像那悲慘的一天已經來臨。
赤宸選擇停歇的這個山谷叫回音谷,是上紫金頂的必經之路,把守山谷的侍衛都是精挑細選的神族精銳。
回音谷地勢特殊,一點細微的聲音就會引發回音,被擴大傳出,某代神農王利用這個天然地勢,在各個特殊的音壁點上安置了侍衛,只要有人潛入,立即會引起侍衛注意,所以上萬年來從沒有人能強行通過回音谷。
因為回音谷的回音效果,阿獙的放聲大哭就如同有上百個阿獙在悲痛,哀音如春雷一般滾滾地傳出去。
狐族的叫聲本就可以魅惑人心,獙獙又是狐族里叫聲最悅耳動聽的一族,阿獙食蟠桃、飲玉髓,靈氣充盈,此時發自內心的哀哭簡直令山河同悲,草木哀戚,天地都變色。
神農族的侍衛本已經包圍了他們,卻在阿獙的哭聲中難以自持,剛開始還能用靈力相抗,可誰心中沒有過失去的哀傷呢?
阿獙的聲音把他們深藏在內心的哀傷挑起,往事紛紛浮現,生命中一次又一次的離別全部交疊在一起,痛苦匯聚成江海,不禁悲從中來,放聲痛哭。
整個回音谷中竟然響起了一曲令天地都哀戚的離歌,連神力高強的珞迦和洪江都不敢輕動,只能各自據守一個山頭,盯著赤宸。
赤宸坐在大石上,對洪江和珞迦勾勾手,洪江和珞迦遲疑了一下,駕馭坐騎降落在他面前。
赤宸笑看著周圍哀哭成一片的侍衛說:“回音谷就像是一個天然的音陣,侍衛無形中用自己的靈力啟動了陣法,他們越難過越哀哭,越哀哭就越難過,直至精血衰竭而亡?!?
洪江和珞迦都色變,這上百名侍衛是守護神農山的精銳,他們無法想象神農山失去他們的后果。
洪江對赤宸行禮,“奉命把守神農山只是我們的職責所在,還請你手下留情?!?
赤宸說:“我要見神農王?!?
洪江為難,“我必須去向炎灷大人請示?!?
赤宸笑道:“炎灷應該已經囑托你全權負責神農山的事情,你若非要請示就去吧,反正我沒什么事,倒是等得起,可這些侍衛等得起嗎?
難道你打算看著這些侍衛哭死在此?”
洪江遲疑不決,看著珞迦,珞迦容貌秀美宛如女子,說起話來也十分柔和,“一切聽從洪江大人安排?!?
頓了一頓又說:“神農王是吩咐過誰都不見,可赤宸是神農王唯一的徒弟。”
洪江看看周圍哀哭欲絕的侍衛,嘆了口氣,對赤宸說:“我只能答應帶你去紫金頂求見神農王,至于神農王今日能不能見你,就不是我能做主的?!?
赤宸拱拱手,“洪江一諾重千金!”
他抓著阿獙的尖耳朵,附在他耳畔嘀嘀咕咕地說著,阿獙的眼睛慢慢亮了,哭聲突然就沒了。
它歪著腦袋看赤宸,赤宸很鄭重地說:“我保證!”
阿獙嘴巴一下就上彎,變成了一個快樂的月牙。
阿珩揪著阿獙的另一只尖耳朵,痛心疾首地說:“你怎么這么傻?。?
他說什么你就信什么?”
阿獙啊嗚一聲,把頭貼到阿珩身上,毛茸茸的狐貍大尾巴掃來掃去,拂著阿珩的臉,眼睛都笑成了兩只彎彎的小月牙。
阿珩只能無奈地搖頭。
阿獙停止了哭泣,陣眼已去,洪江運足靈力,對著回音谷幾聲氣吞山河的虎嘯,所有侍衛一個激靈,停止了哭泣。
阿珩聽到洪江的嘯聲,心內暗驚,不禁認真地打量了一眼這個與炎灷齊名,卻一直被遮擋在炎灷陰影中的將領,忽地明白了為什么赤宸說“洪江一諾重千金”。
洪江和珞迦護送赤宸和阿珩到達紫金頂,正欲求見,在殿前掃地的白胡子老頭抬起頭,面無表情地說:“神農王說洪江、珞迦都留下,赤宸去小月頂見他。”
洪江和珞迦都面色一變,赤宸和他們拱手道別。
阿珩看距離遠了,才低聲問:“小月頂有什么特殊嗎?”
赤宸眼內思緒重重,“小月頂唯獨的特殊……”他猛地咳嗽了一聲,噴出一口黑血。
剛才他雖然沒出一絲力,可僅僅為了維持在洪江和珞迦面前的氣勢已經十分辛苦,“就在于我們都沒去過。”
阿珩輕聲說:“你休息一會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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