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從凈室里出來,賀蘭瓷擦著頭發,就見陸無憂突然拿了份文書遞過來。 她疑『惑』道:“這是……” 陸無憂道:“看看不就道了?!? 文書上記錄的似乎是段在酒樓里的對話,大意是其中一人道看著李廷現在變成個傻子真是痛快,誰讓他之前眼高于頂還自命不凡的,活該丟了世子之位,又變成個廢物,另一人則道也不枉費我初讓侍女代筆偽造的書信,他還真以為那位上京絕『色』能看上他,看見他還自作多情自取其辱,真是笑,其他人也都紛紛附和。 賀蘭瓷反應過來,去想這件事,總覺得已是宛如隔世的事情了。 她還記得自己被那位前曹國公世子步步緊『逼』了幾回,如今看到卻已不那么憤怒恐懼不平,大抵因為她現在過得很。 “想道是誰偽造了你給李廷的書信,所以去查了查,本來時過去久也不查,沒想到恰在酒館里碰上了,都是些靠祖蔭的上京紈绔,不怎么成器。”陸無憂語氣尋常道,“找人打了他們悶棍,他們應該打死也想不到是誰打的。名單都附在后面了,你要是覺得不解氣,我想想子?!? 賀蘭瓷看著那個連人臉都對不上的陌生名單,道:“謝謝,不過你怎么突然……” 陸無憂道:“以前沒覺得這么不爽過。你防身的招式也是以防萬一,畢竟我又不能把你鎖在身邊,我還是希望你能想去哪去哪,不出個門都提心吊膽。”他想了想,又道,“我還是想辦抓緊升官吧?!? 賀蘭瓷:“……?” 他怎么突然轉到那邊去了。 “對了……”她忽然想起來,“你還沒說你要給蕭南洵添麻煩,是怎么添,又怎么幫安定伯小姐?” 陸無憂指節在桌面輕敲道:“這就要怪他自己多行不必自斃了。” *** 上京最近的茶樓戲班里,開始流行了一出戲《拆姻緣》。 說得是個大官家的少爺拆散人家情人,強納了一房美妾,最后還把人給折磨死了,對外謊稱是病死,這位凄慘的姑娘靈魂飄忽出去,和自己舊日的情郎重逢,其中一出“魂念”橋段,唱詞哀怨曲折,唱段婉轉如泣如訴,使人潸然淚下。 情郎得此事勢要替自己心上人報仇,但求官無門,最終告御狀還被打得遍體鱗傷,那凄慘姑娘的魂靈也是一路相陪,生死與共,又盡力一番磨難后,結局然是皇天昭昭,圣上明鑒,為情人主持公道,還懲處了不公的官員,最驚絕的還是結尾——就在那大官少爺連夜準備跑路時,天降一道神雷,他從馬上給劈死了。 因為其曲折反轉又感人至深的情節,一時深受上京百姓歡迎。 本來這也沒么,但問題是不是誰流傳出了一個消息,說這出戲并非空『穴』來風,那位謊稱被病死但其實是被折磨死的姑娘正是上京朝天府事朝廷正八品官員的女兒。 她前兩年被選為選侍,又跟著去了二皇子府,本是能一招飛上枝頭的榮耀,奈何月余前被一口薄棺抬了出來,匆匆掩埋,說是急病病死,但她家人和親屬皆不肯信,其父連夜帶人偷偷掘棺,想替女兒驗尸,不料二皇子得后,她爹連官位都給丟了。 這件事本是瞞得密不透風,但不是打哪流傳出來,說得繪聲繪『色』,連那位姑娘尸身上凌.虐的痕跡都仿佛親眼所見,加之也開始流傳她原本個情投意合的情郎,奈何被二皇子拆散,與《拆姻緣》的情節不謀而合,一時滿上京都是這樣的謠言。 戲班子自是不敢演,連忙紛紛下了這出戲,仿佛更映襯了事情的真相。 又消息傳來,說那姑娘他爹受強權『逼』迫,無奈之下上吊自盡了,更是鬧得滿城風言風語。 謠言已傳至此,開始言官上書,要求嚴查此事,以正視,陸陸續續又其他的言官上書彈劾二皇子品行不端云云,還人趁機次提出讓二皇子早日大婚就藩,遠離上京,一時議聲沸沸。 二皇子府里氣氛也是同樣油煎火燎。 蕭南洵目光陰冷,似正月的凜冽寒風,拖著粘稠的調子:“為么這么簡單的事情,都能捅出這么大的簍子來?” 侍衛與監在地上跪成一排,都戰戰兢兢不敢說話。 蕭南洵便又問:“尸首是誰處理的?” 這時眾人倒是能推出個冤大頭來了。 那位監即撲倒在地,大哭道:“奴才真的已經處理妥了啊,人都埋去了,哪道他們還能掘尸,這、這……這一定是大殿下那邊的人!肯定是他們日夜派人盯著咱們府上!奴才才、才一時不慎著了他們的道。二殿下,奴才錯了!奴才錯了!” 蕭南洵早道他那位看起來溫溫懦懦的大哥并不是么善茬,他倒是最像他父皇的,不止長得像,『性』子也像——但大抵因為如此,他父皇才格外不喜歡他大哥。 只是誰也沒想到他狐貍尾巴會『露』出來得這么快。 一個女人而已。 他又不是沒給她請大夫,她身子骨弱,落了胎自己撐不住,怪不得他——而且本就是她自己癡心妄想,偷偷倒了避子湯,他是不打算像他父皇一樣,先弄出個卑賤的庶長子來給自己添堵。 但無如何都算是皇嗣,真相反倒不言說。 蕭南洵又隨手翻開彈劾他的奏章,那些敢上書彈劾他的官員,后面盤根錯節大分是他大哥的人,少分提前站隊的,還些渾水『摸』魚的。 他感到一絲躁郁,金尊玉貴戴著玉扳指的手指指著還跪在地上求饒的監道:“把他拖下去,兩百板子,著實打,撐不下去就拿席子卷下去?!? “是!” 周圍安靜,只剩下被拖下去監的連聲求饒慘叫。 在慘叫聲中,蕭南洵微微得到了一點平靜,開始和屬下幕僚商量怎么應對。 結束時他些疲憊地靠坐在長椅上,繼而他又開始想起了自己得不到的,那個極其漂亮的少女。 送去狀元郎府上的兩個瘦馬毫無動靜,像是死了一樣,要不送點人過去,或者……明明都女人巴不得給他生孩子,為么她卻不肯。 *** 賀蘭瓷是真的很擔心陸無憂:“這謠言不會真是你放出去的吧?查到你身上怎么辦?” 陸無憂安撫地拍著她的肩膀道:“查不到的,戲這就下了都沒機會讓你看倒是點遺憾,寫唱詞那位水平是真的不錯。然上書彈劾不是我一個人的功勞,人心向背,蕭南洵本來就不得人心,更何況這件事也并非空『穴』來風?!迸沦R蘭瓷擔心,他還多解釋了幾句,“你道東風不夜樓嗎?” 賀蘭瓷點點頭:“那個商鋪?” “對,生意做得很大的那個,你的嫁衣便是在他們的成衣鋪子定的,然不止成衣鋪子,客棧酒樓戲院等等都涉獵,他們還一門不為人的生意,便是買賣和傳遞消息,時候甚至不遜于錦衣衛?!标憻o憂拿了塊糕點送唇里,“跟你說我家是江湖幫派,但和東風不夜樓很大的生意往來,樓主和我伯父是舊識,相給面子,從那邊支取錢銀,尋求幫忙也很方便……你還記得成婚前我給過你一塊玄鐵令牌嗎?” 賀蘭瓷繼續點頭:“我放在衣服箱子里了,你要我去給你拿?!? “不了,只是想跟你說,那塊牌子見牌如見我,你要是么時候需要,以拿牌子去東風不夜樓任何的店鋪,都以尋求到幫忙。” 賀蘭瓷總覺得陸無憂快把家底都交代干凈了。 想著,陸無憂對她道“張嘴”,賀蘭瓷一愣神,就見一塊糕點被遞到了自己唇邊,她呆了呆,覺得這么被人喂還點羞恥,剛想動手接過,陸無憂又重復了一遍:“張嘴?!? 賀蘭瓷只張嘴。 陸無憂心滿意足把糕點喂她嘴里,道:“味道如何?” 賀蘭瓷咬了幾口,手指推著咽下道:“還不錯。” 陸無憂道:“只是不錯?” 誠然,這已經是陸無憂喜歡的糕點里,比較不甜的那種了,但對賀蘭瓷來說,還是很甜,然,吃也是吃的,就是略點膩。 陸無憂思忖道:“是不是你自己甜了,所以感覺不到甜?!? 賀蘭瓷驚道:“……?你這是么胡話。” 陸無憂道:“沒辦,你自己又嘗不到你自己的味道,里里外外都很甜,像溢著甜汁,一擠便都滿溢……” 賀蘭瓷連忙打斷他:“你不會形容以不形容!” 陸無憂輕笑了一聲,把剛擦過賀蘭瓷唇瓣的手指抵在唇邊,勾著桃花眼看她,語氣很理所然道:“你又不是不道我嗜甜,所以哪里都很想嘗……” 賀蘭瓷決定溜了。 路過還看見那位慕凌公子又病歪歪地躺著,大夫說他只是輕傷,但不道為么能躺這么久,她記得陸無憂跟她說過,這個人生命力很強,傷口愈合也很快。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