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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云書啞然無語，許久才悻悻然道：“可翩躚身子太弱，根本受不住。”

    “娘當(dāng)年身子也很弱，據(jù)說生大哥的時候爹擔(dān)足了心，同你此刻一般無二。”謝飛瀾在苑前停下了腳步，眼中掠過一抹復(fù)雜的情愫。

    “她不是尋常女子，方能和你比肩而立，但既做了你的妻子，又豈能只當(dāng)一介弱女，三哥該明白這一點。”

    謝云書沉思：“四弟的提醒，我會好好想想。”

    “三哥能想通是最好。”謝飛瀾吁了一口氣，“我走得也輕松。”

    謝云書微感意外：“你要走？”

    “我還是喜歡泉州，過完年也該動身了。”謝飛瀾慵散一笑，“路途遙遠，再回揚州不知何年，好在有兄弟們照料爹娘，我也少了牽掛。”

    “你決定了？”話語中有不容勸說的堅定，謝云書已知毋庸多言。

    又恢復(fù)了一貫的佻達不羈，謝飛瀾點點頭：“三哥肩上擔(dān)子不輕，好生保重。”

    獸香不斷，錦幄低垂。

    纖弱的人兒僅著薄薄的絲衣，對著銅鏡梳理一頭長發(fā)，白玉般的足踏著綿軟的地毯，素手輕握發(fā)尾，順滑黑亮的烏發(fā)隨牙梳拂動，猶如水瀑頃落。

    等回過神，謝云書已擁住了被自己疏淡多日的玉人，道出了糾結(jié)的情緒。

    “對不起。”

    她微微一動，又柔軟下來，丟下牙梳倚入堅實的胸懷。

    “讓你遇到這些。”沉沉的話語充滿了挫折，謝云書傷痛而失落，“真想把你藏在心里，除了我誰也找不著。”

    環(huán)繞的氣息盈滿不安，長睫輕垂，注視著交扣腰間的手臂。

    “云書。”她極少喚他的名字。

    “嗯。”

    “我不會死的。”

    深邃的眸子凝住，平淡的話語刺中心底隱秘的恐懼，胸口突然更住。

    “我，一定不會死。”輕撫埋在肩頸的頭，清冷的容顏有一種溫柔的愛意。

    我不會死。

    我會平安的生下這個孩子。

    所以不要怕。

    他忽然僵硬起來，良久才逐漸平復(fù)。

    說不出口的、糾纏多時的夢魘剎那揭破，他終于有勇氣面對：“我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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