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穿成反派的病弱竹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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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9年冬。
距離五爺團伙覆滅,已經(jīng)過去一年,曾經(jīng)再如何鬧得沸沸揚揚,隨著時間流逝,也如散去的云煙,漸漸淡去。只有創(chuàng)作者們不厭其煩地將故事搬上書報和電影,然而故事說多了,也就與真相越來越遠,早忘了真實的故事是如何。
當(dāng)初在周仁俊的幫助下,喬文和陳迦南從這件事中隱身,一來是不想惹來一身麻煩,二來也是不愿跟警方搶功。
是以,剿滅五爺?shù)拇蠊Τ家琅f是以周仁俊打頭的反黑組。周sir再次風(fēng)頭出盡,升職加薪一樣不落,還獲得了女王頒發(fā)的爵位。
至于陳迦南,那件事后,再次出現(xiàn)在公眾視野,是回到片場拍戲,在外界看來,是“花天酒地”幾個月后,痛改前非重新做人,還一連出了幾部佳作,與喬文的關(guān)系也冰消凍解,恢復(fù)如初,甚至更甚從前——畢竟之前,除了身邊幾個人,沒人知道他們其實住在一起,如今兩人坦坦蕩蕩讓狗仔拍到同進同出同居的畫面。
因為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一開始外界并沒有過多聯(lián)想。但由于兩人實在過于親密,甚至被人查到名下許多財產(chǎn)都是聯(lián)名,加上港城狗仔慣會編故事,第一個八卦兩人真實關(guān)系的狗仔,或許只是為了用噱頭吸引讀者,但很快就有其他狗仔跟風(fēng),兩人在小報上的關(guān)系,從同甘共苦的兄弟,漸漸變得撲朔迷離。
而喬文和陳迦南對此從不正面回應(yīng),面對追問也只是一笑了之。
在媒體眼中,沉默即是默認(rèn),于是有人開始言之鑿鑿,兩人就是同性愛人。
喬文對外界的看法是不在乎,陳迦南更是恨不得告知天下,無奈家里還有幾個傳統(tǒng)的長輩。
長輩們對兩人的八卦自然有所耳聞,但因為兩人從小關(guān)系好,從未懷疑過,只道狗仔們毫無道德,為此還開始催兩人,如今業(yè)已立,得考慮成家一事了。
陳迦南在他爹他叔嬸的催促下,簡直是叫苦不迭,尤其是豪仔與他大波妹女朋友,感情穩(wěn)定,一件開始談婚論嫁,而因為不好意思趕在哥哥前面,也加入了催婚的隊伍當(dāng)中,哪怕被催煩了的陳迦南揍了幾頓,也誓不罷休。
“媽的!”
一大早,喬文剛剛起床,正坐在沙發(fā)喝咖啡看早間新聞,在劇組拍戲幾天的陳迦南,頂著一張臭臉,風(fēng)塵仆仆從外面跑進來。
“怎么了?”喬文眼睛依舊盯著電視屏幕,頭也不抬地隨口問。
陳迦南讓女傭去倒了杯水,自己一屁股坐在喬文身旁,緊緊靠著他,道:“別提了,我嬸今兒一大早讓豪仔去劇組叫我回家吃飯,我以為說給我過生日,幸好豪仔嘴巴不嚴(yán),原來是要趁我今天過生,給我介紹個漂亮姑娘。”
“哦?!眴涛牡c頭,仍舊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電視。
陳迦南絮絮叨叨:“哎我說小喬,我看我們跟長輩坦白算了,這樣三天兩頭要給我介紹姑娘,我都要被煩死了?!?
“哦,隨你?!眴涛娜耘f是一臉敷衍。
陳迦南原本是滿腔義憤填膺,沒注意他的反應(yīng),這會兒才意識到不對勁。
對方壓根就沒聽!
他當(dāng)即不干了,一把捧住喬文的臉,將人強行轉(zhuǎn)過來,對著自己,蹙起眉頭道:“小喬,你有沒有聽我說什么?”
喬文放下手中的咖啡杯,笑著將他的手扒拉開,指著電視屏幕:“先看這個!”
陳迦南轉(zhuǎn)過頭,不明所以地眨眨眼睛:“什么?”
喬文道:“大陸開放了,對面撤縣建成鵬城市?!?
陳迦南還是不明所以:“是不是以后回大陸很簡單了?不過這跟我們沒什么關(guān)系吧?”
喬文笑:“你傻啊,大陸多大,港城才多大,論起前景那肯定是大陸更有潛力。何況,港城不會一直是殖民地,總有一天會回歸祖國,我們也不會一輩子做二等功名。”
說到這個,陳迦南便懂了。
從小到大,他看到太多鬼佬和華人之間的不公,哪怕如今他已經(jīng)是大名鼎鼎的靚仔南,好多時候也得看洋人臉色,他沒讀過多少書,也不明白多少事理,但也知道在自己的地盤上低人一等,絕非正常。
他猶疑道:“真的嗎?”
喬文點頭:“當(dāng)然,你別忘了我是從另一個世界來的,我的那個世界和這里其實差不多,只是早幾十年?,F(xiàn)在電視里播放的新聞,也正是我那個世界所經(jīng)歷過的,所以不會有錯。不出意外的話,明年鵬城就會成為經(jīng)濟特區(qū),開放招商引資。很多人可能會猶豫觀望,我們得提前做好準(zhǔn)備,等文件一落實,就去鵬城投資,做第一批吃螃蟹的人,我已經(jīng)想好了,先做一個工業(yè)園,幫助政府招商建立工廠?!?
他說得很激動,在曾經(jīng)的世界里,他是享受祖國經(jīng)濟發(fā)展成果的一代人,但在這里,他即將親眼見證祖國的起飛,并成為建設(shè)的一份子。
怎能不激動?
陳迦南想不到那么多,但對他來說,喬文一定是對的,點點頭:“行,你說什么就是什么,要我做什么,我肯定辦好?!?
喬文也知道他和自己的情緒沒法一致,畢竟他出生在港城,對于大陸的概念,完全來自于他爹和叔嬸的鄉(xiāng)愁,自己并未親自體會。他能有祖國概念,已經(jīng)非常難得,要知道在殖民地,實在是太多黃皮白心大二鬼子。
想到這里,他不由得笑了笑,這才反應(yīng)過來問:“對了,你剛剛說什么?”
陳迦南嘴巴一撇,露出個不滿的表情:“我就知道你剛剛沒聽我說什么?!?
喬文道:“我這不是滿腦子都是鵬城的新聞么?”
陳迦南道:“我是說今天我過生,嬸要我回去吃飯介紹女朋友,這樣搞下去,我都要煩死了,要不然我們坦白吧,反正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道?,F(xiàn)在全城人都知道我們在拍拖,就我老爸他們不知道?!?
喬文咦了一聲:“今天是你生日?”
陳迦南一聽,登時不干了,豎起兩條俊眉:“什么?你連我生日都忘了?你還是不是我男朋友?”
說罷,兩條長臂一伸,將人打橫抱起往樓上跑。
早知道兩人關(guān)系的女傭,眼觀鼻鼻觀心,完全一副習(xí)以為常的模樣。
從第一眼相見到如今,喬文與陳迦南已經(jīng)共同走過七年有余,對方也已從十九歲的少年,變成一個徹頭徹底的大男人。
個子更高,肩膀更寬,肌肉更結(jié)實。
更有力量,更……持久。
哪怕喬文也不再是從前那個羸弱的少年,但畢竟身體底子在這里,如何保養(yǎng)鍛煉,也練不成猛男,能不再爬幾步樓梯就氣喘吁吁,已經(jīng)算是天大的進步。
因而在床上,始終不是陳迦南的對手,只能讓他為所欲為。
因為好幾天沒在一起,陳迦南在自己二十六周歲的早上,將喬文從頭到尾蹂||躪個遍,徹底快活了兩回,才頂著一身汗,攤開手腳饜足地躺在床上休息,然后長長舒了口氣道:“行了,我原諒你忘記我生日的事?!?
渾身無力的喬文,看他一副大爺?shù)哪?,輕輕踹他一腳,笑著從床頭柜里摸出一只絲絨小盒。
“南哥,生日快樂!”
陳迦南掀開半闔的眼睛,咦了一聲。
喬文趴在他肩側(cè),笑瞇瞇道:“我怎么可能忘記你生日?先前我專門讓人訂做了這款對戒,你看喜不喜歡?”
他將絲絨小盒打開,里面赫然是一對簡約別致的彩金對戒。
陳迦南瞪大一雙黑眼睛,蹭得豎起來,將兩枚戒指拿出來,一眼看到戒指內(nèi)圈的英文——n&wf.v.
喬文很少直白露骨地表達感情,也實在不知道兩個男人,應(yīng)該如何表達,更別說他和陳迦南已經(jīng)熟悉到,好像已經(jīng)不需要任何形式上的東西。但總覺得兩個人在一起,多少還是需要有點儀式感,才像是真正的愛侶。
他很清楚,這輩子自己的余生,注定是和對方綁定在一起,誰都不會離開誰。想來想去,便訂做了這一對戒指當(dāng)生日禮物,就當(dāng)是一個承諾——哪怕他與陳迦南之間,早不需要任何承諾。
相較于喬文,陳迦南自然是外放的一個,平日里從不吝于說想你愛你這些情話,但作為一個直線條的老大爺們,你要說他有什么浪漫細胞,那也是不大可能,自然想不到要去為兩人的關(guān)系去訂對戒。
此刻看到刻字的戒指,簡直是意外又驚喜,拿起那枚大一點的套在自己中指上,又將另一枚戴在喬文手上,抱著他狠狠親了一口。
“小喬,你這生日禮物,我可太喜歡了!”說著將他壓在身下,蹭著他甕聲甕氣道,“小喬,我簡直要愛死你了!”
眼見著又要提槍上陣,臥室虛掩的門,被人從外面猛然撞開。
是豪仔氣喘吁吁跑進來:“哥!我媽說……”
后面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來,忽然睜大眼睛噤聲,不可置信地看著床上的人。準(zhǔn)確來說,是看著他氣急敗壞的親堂哥。
陳迦南動作很快,在他剛進來那一剎那,已經(jīng)拉起薄毯,將自己和喬文下半身蓋住,但手上的動作再快,哪能快得過眼睛,是以雖然可能兩秒都不到,但豪仔還是看到了他那光著屁股的堂哥,剛剛是準(zhǔn)備在對喬文做什么。
“衰仔,你干嘛呢?又不敲門?”
豪仔對兄長的慍怒視而不見,只嘴角一撇,痛心疾首地跺跺腳,大聲道:“哥,你怎么能欺負(fù)阿文哥,我要告訴大伯他們!”
說罷,也不等陳迦南和喬文說什么,已經(jīng)悲憤地跑開,回家去告狀了。
喬文無奈地抽抽嘴角,道:“我們也趕緊回去吧,免得豪仔嚇到陳伯陳叔他們!”
陳迦南滿不在乎道:“不用急,晚上再回去,反正我也不打算隱瞞,大不了讓我老爹揍一頓?!?
邊說還邊看了看手上的戒指,分明是一副喜不自勝的模樣。
豪仔之所以痛心疾首地回去告狀,完全是因為覺得自家親堂哥欺負(fù)了喬文,非得馬上告訴長輩,讓他們主持公道才行。
頗有點大義滅親的意思。
在告狀時,甚至因為對兄長不干人事的憤怒,對喬文被迫忍受的同情,還掉了兩把淚。
晚上,喬文和陳迦南各自回了家。
如今家里有傭人照顧,喬文道也不用擔(dān)心阿婆,但平日不忙的話,每周都會回家和老人家吃一兩頓飯。
阿婆從不過問他在外面的事,只關(guān)心他有沒有吃飽穿暖,身體是否健康。她是經(jīng)歷過大風(fēng)大浪的人,對世事早已豁達坦然。
“今天是阿南生日吧,我給他做了幾樣點心,你給他送過去?!?
飯桌上,阿婆一邊給喬文布菜一面隨口道。
喬文點頭:“嗯。”
也就是在這時,隔壁忽然響起一聲鬼哭狼嚎,正是來自陳迦南。
喬文用腳趾頭也知道是發(fā)生了何事,因為知道所以十分淡定,繼續(xù)吃著口中美味的菜肴。
因為也不是第一次,阿婆也很淡定,只是搖搖頭道:“阿南他爹也真是的,孩子都多大了,還動手。也是阿南脾氣好讓著他,不然一根指頭就能將他爹彈飛?!?
喬文笑,聽了會隔壁的動靜,想了想道:“阿婆,我也不小了,你怎么不像陳伯他們催我結(jié)婚生孩子?”
阿婆笑:“你也說了自己不小,那肯定有自己的安排,何況你這么有本事,難不成還需要阿婆的建議?反正對阿婆來說,你能開心健康我就滿足了?!彼D了頓,又夾了一筷子茭白放在喬文碗中,道,“照我看,你和阿南兩個人互相照顧,過一輩子也挺好的?!?
喬文看了看對面滿臉皺紋,但依舊可見大家閨秀之風(fēng)的老人,沉默片刻,忽然輕笑出聲:“阿婆,你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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