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獵鹿人-《我在春天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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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濤與鐘藎的這條“緋聞”并沒有被常昊扼殺在襁褓之中,由于鐘藎的身份是檢察官,當時圍觀的人中覺得這很有看點,便拍下了視頻,晚上就上傳到西祠胡同,然后,優酷、龍虎網都轉發了。當晚的點擊率就刷刷地往上升。
視頻中幾位主角的真實身份很快就被搜索出來了。
關于這條視頻引起的爭議并不是關于小三和婚外戀,而是領導家屬仗勢欺人、耀武揚威的作風問題,另一方面,真應了常昊助理那句話,檢察官與辯護律師之間到底有沒擦出火花、上演法庭情緣。
現實中一出活生生的言情劇,看的人個個激動得熱血沸騰,結局都編了幾個版本。
常昊上飛機前,也看到了這條視頻,“shit!”從齒縫里崩出一個單詞,搞來搞去,鐘藎還是成了緋聞女主角,他越位成了男主角。網上的東西就是耍的個熱鬧,新陳代謝也快。他可以無視,但是鐘藎呢?
他立刻就給鐘藎打電話,鐘藎關機了。
常昊幾乎是帶著非常復雜的心情上的飛機,他第一次恨起手里那些仿佛永遠都打不完的案子來。
湯辰飛看到這條視頻時已是深夜了,茶幾邊剛沏了杯綠茶,香氣與熱氣一起裊裊地纏繞、飄蕩。他一抬手,茶杯咣地下摔碎在地板上,茶葉濕答答地黏在沙發上。
“照片不是一張都沒存住嗎?”他的音量低沉,但不失嚴厲。
電波另一端的迎迎支支吾吾半天,“起床時好好的,我去洗手間洗漱了下,手機就被黑了。”
“你他媽的給我說實話。”湯辰飛又摔碎了一只花瓶。
迎迎在那端委屈地哭了,“只有你一再騙我,我對你什么時候假過!”
湯辰飛強忍住怒火,盡量平和地問道:“牧濤老婆收到的照片是你發的嗎?”
迎迎是解斌的姨妹,上了個五年制大專,學的是財務。肥水不流外人田,畢業后,就進了飛鴻公司做會計。因為是家里人,有些事也就不避著她。湯辰飛這樣的青年才俊,輕易地就擄獲了迎迎的芳心。只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湯辰飛是很珍惜解斌的,決不想為個女人而引起兄弟矛盾。他對于迎迎,距離保持得非常好。解斌看在眼中,屢次暗示迎迎不要妄想。感情這東西,不是水籠頭,沒辦法做到收放自如。所以解斌一得知湯辰飛追鐘藎,解斌就告訴了迎迎,為的是讓她死心。
也就是巧合,迎迎和朋友去火鍋店吃火鍋,發覺坐在隔壁桌上的女子居然是湯辰飛喜歡的鐘藎。她一半酸溜溜、一半幸災樂禍地給湯辰飛發了條短信,說鐘藎腳踏兩只船,這樣的女人才配不上你呢!湯辰飛破天荒地短信回得很快,讓她悄悄拍幾張照片給他。
迎迎沒想到這還是件難事,和鐘藎一塊吃飯的男人警惕性很高,她一舉起手機,那個男人的目光就掃了過來。朋友笑,知道人家是干什么的嗎?檢察院偵督處處長,你少在關公門前賣大刀。
你認識?她挺驚訝。
朋友挑了勺粉絲,壓低聲音說,去年省五一勞動獎章頒獎晚會,我在場,看到他上臺領獎,主持人隆重介紹過他。妻子在幼兒園做老師,兩人是恩愛夫妻。
她從鼻孔里冷哼一聲。
在快買單時,她終于偷拍了一張。鐘藎真是配合呀,她把角度掌控得很好。
她等不及就想晚上去找湯辰飛,他突然像是不太關心這事,冷冷地拒絕了。她郁悶地回到公寓,上網查了牧濤的資料,真的和朋友講的一樣。順便,她也了解了下他的妻子。
早晨起來,她打了個電話到幼兒園,假裝是學生家長,找下胡微藍老師。值班的老師說胡老師暫時不在,她要來了胡微藍的手機號。
看到短信發送成功,她開開心心地去洗漱了。一出來,再翻看手機,她傻眼了。
“是我發的,怎么樣?”迎迎頭往前一伸,橫起來了。
“誰讓你發的?”湯辰飛吼叫的聲量能把耳膜震破,迎迎用同樣的音量也吼了過去,“不發你要我拍了干嗎,你想留作紀念?”
“這件事和你沒關系。”
“你讓我偷拍時就有關系了。你兇什么兇,那個女人有什么好,就要讓她受到懲罰,勾引有夫之婦......。”
手機里傳來“嘟嘟”的忙音。
湯辰飛這次摔的是手機,他完全沒有了平時的風度翩翩,他像只困獸在籠子里轉著圈,試圖沖出去,瘋狂地奔跑。
為什么要讓迎迎拍這張照片呢?
當時真的是突然冒出來的一個念頭,很陰暗,很妒忌。鐘藎官司輸掉,他差不多是第一時間就知道了。他一直在等她的電話。
從沒有一個女人讓他如此心累過,以前所向披靡的招數,在她面前統統失靈。這些日子,他與她保持著恰到好處的聯系,不令她驚恐,但也不會讓她遺忘。他想,在她的心目中,他現在應該是第一位可以傾訴的朋友。
凌瀚已成過去,哪怕她還留著他們一同租住的房間,卻必須接受這樣的事實。
花蓓也已出局。
但是他等到的卻是迎迎的電話。
從迎迎的描述中,他知道和鐘藎一起吃飯的是牧濤。心,突地一動。他想這真是送上門的機會。他要把這些照片放在鐘藎面前,告訴她,不知道是誰寄給他的,但他無條件地相信她的人格如白玉般無瑕,而他也絕不會讓這件事泄露,他會保護她,會找人追查肇事者。這樣子,鐘藎會不會非常感動,然后就投進了他的懷抱?
湯辰飛倒在長沙發上,單手摸出煙盒,抽出一支點上,深深地吸了一口。
誰想到結果卻是南轅北轍,不僅給了卷毛律師一個露臉的機會,他的這點小心思還被背后盯著他的那雙眼睛看了個徹底。這樣子,他之前炫耀的心動感覺,等于自己甩了自己一記耳光。
這讓他非常惱羞成怒。
他還是第一次感到焦頭爛額了,最近的事情好像都不太順利。
咚咚咚!有人怯怯地敲門。
迎迎向解斌哭訴了,解斌曉得惹火了湯辰飛,帶著迎迎上門賠罪。
湯辰飛毫不客氣把迎迎關在門外,只讓解斌一個人進來了。沒茶沒煙,也不讓座,湯辰飛就把解斌晾在客廳里。
解斌識趣,把客廳稍微收拾了下,呵呵賠著笑,“湯少,這事怪我,把迎迎慣壞了。你大人不計小人過,我給你賠不是。其實鐘檢察官現在是最需要人安慰的,你......”
“閉上你的嘴!”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讓鐘藎感動的不是他,而是那個卷毛。
解斌多年的哥們不是白做的,一眼就看穿了湯辰飛的心思,“湯少,路上那些坎坎畦畦,兄弟我替你填平,你就放心向前走吧!”
“我的話你聽不懂嗎,管好你的攤子,我的事你不準插手。”湯辰飛氣急敗壞地又重復了一次,“給迎迎換個工作,實在不行,給點錢讓她回老家去。我不想再見到她。”
解斌頭點得像小雞吃米,“好的,好的,聽湯少的。”
湯辰飛拂拂手,讓他回。此刻,他想一個人靜靜地把所有的事都理一遍,下一步,他不能再走岔了。
鐘家這夜睡得比較早。
昨晚,鐘書楷應酬完回家,在樓梯上看到一個準備作案的小偷,一聲大喊,把全樓的人都驚動了,后來還把保安驚動了。小區里翻了個遍,看了監控錄像,也沒發現什么可疑人物。
鄰居們說鐘書楷是喝醉看走眼了,鐘書楷盡力辯白,他是真的看見了。
方儀的美容覺泡湯了,厭煩地說你是看見鬼了。
鐘書楷嘆了口氣,這一夜,等于沒睡。一大早就起來了,神思恍惚地煮開水泡茶,結果,開水沒倒進杯子,全潑手上了。手背立刻就紅了一大片,他撕裂的叫聲驚醒了方儀,方儀找出藥膏,喊鐘藎幫忙。這時,兩人才發現,鐘藎一夜未回。
鐘書楷說會不會去辰飛那里了?方儀白了他一眼,誰像你那樣隨便,肯定是去了報社那個妖女那兒。
鐘書楷面紅耳赤,嘴巴張了張,終是什么也沒說,慢慢低下頭去。
鐘藎準時下班的,她說累,洗了澡也沒吃晚飯就上床了。鐘書楷和方儀沒有上網的習慣,昨晚大家都沒睡好,于是也就比平時提早了點上床。
一夜過得很平安。
早晨,鐘書楷和鐘藎的臉色并不是睡飽后的精神十足,看上去有點萎萎的。方儀的軌道仍然筆直,下午去做瑜伽,晚上去護發。鐘書楷說他要應酬,可能晚歸。
“你最近應酬好像又多起來了。”方儀說。
鐘書楷回道:“捧了人家的飯碗,有什么辦法,我也不情愿。”
“我怎么聽著你好像甘之如飴呢!”
“你要這樣說,我辦個病退,天天呆在家中,好了吧?”鐘書楷語氣莫名地硬了起來。
埋頭喝粥的鐘藎抬起頭。
方儀微微一笑,“你是呆在外面,還是呆在家中,你說誰會在意?”
鐘書楷脖子上青筋直跳,噎得眼睛眨個不停。
鐘藎先去上班的,路上把關了一夜的手機打開,有幾條短信進來,她沒看。天氣有點悶,厚厚的云層把陽光遮得嚴嚴實實,像是要下雨。
停好車,和一個同事同時下車,她說早哦!同事像吃了一驚,匆匆回了聲早,加快步子,搶先跑了。
電梯口,一群人低聲說得正熱鬧,看見她進來,瞬間鴉雀無聲。
辦公室里也是如此,同事們避著她的目光,經過她辦公桌前,都盡量離得遠遠的。鐘藎把電腦打開,屏保畫面還沒跳出來,辦公室主任走了進來,讓她去錢檢察長那兒一趟。
她下意識朝牧濤的位置看了下,有個同事飛快嘀咕了一句:“牧處一來就去檢察長室了。”
牧濤是從景天一那兒知道視頻的事。公安部門有個網絡安全辦公室,時刻密切監管著網上的動態,以防有不法分子搞破壞活動。景天一和牧濤是好朋友,和他共事的人都知道。視頻一上傳,同事就問景天一牧濤和他妻子感情如何。
景天一直咂嘴,牧處長,你咋在這節骨眼上后院失火呢?
牧濤沉默不語。
景天一也沒多說,只是催道,你快去找滅火器!
牧濤掛了電話,晚上立刻就去了檢察長家,他要第一時間告訴檢察長發生了什么事,不能讓檢察長從任何其他途徑知道這件事。
檢察長聽他說完,沒有作出任何評論,讓他先回家,對外什么也不要說。
牧濤明白,這樣的事,沉默是上上策,說太多,只會越描越黑。
第二天,牧濤像往常一樣,提前十分鐘到辦公室,然后就去了檢察長室。
檢察長的神情淡若遠山,令人琢磨不透。他打量了牧濤足足有十秒鐘,才開口說道:“這事情我已經了解過了,你做得非常好,所謂的照片只是無聊之人的惡搞。工作是重要,但也要抽出時間陪陪你愛人,給她吃顆定心丸,免得她多想。”
說完,檢察長就低頭打開了桌上的卷宗,意思是談話結束,你忙去吧!
牧濤轉身出來,在走廊上遇到了鐘藎,兩人不約而同都怔了下,但鐘藎還是像往常一樣,恭恭敬敬地喊了聲:牧處早。
牧濤點點頭,心里面為鐘藎的坦蕩大方暗暗吁了口氣。
錢檢察長是副檢察長,上次遠方公司請吃飯,鐘藎算是和他有一點熟悉,心情上不是太緊張。
牧濤要鐘藎進偵督科,當時幾位檢察長都不是很同意。如果選擇了檢察官這個工作,卻有著一張漂亮的臉蛋,不僅對工作沒有幫助,反而讓人懷疑其能力,而無法委以重任。
但是牧濤力排異議,還是把鐘藎要了過去。
“昨天,你受委屈了。”錢檢察長清清嗓子,從辦公桌后面站起,讓鐘藎坐下,還倒了杯茶。“牧濤的愛人太沖動了,不把事情搞清楚,就找你胡攪蠻纏,這非常不好。我們不能只抓檢察官的素質,同樣,對于檢察官家屬的素質也要提要求。哭鼻子了吧?”
鐘藎搖搖頭,“還好!”
“我知道你最近壓力大,又碰到這樣的事,估計都快喘不過氣來了。唉,偵督科還是不適合姑娘家呆。這樣吧,戚博遠的案子結束,你去資料室,繼續做你的老本行,那兒輕松多了。”
鐘藎臉立刻就繃緊了,“檢察長,我做錯什么了嗎?”
“沒有呀!你工作非常認真,雖然戚博遠的案子超出預期的設想,但那種情況太特殊,你不要往心中去。”
“那為什么要把我調去別的科室,還是在這個時候?這樣子不就讓別人認為照片是事實嗎?我憑什么要背這樣的黑鍋,牧處長憑什么要讓自己的英名給別人指指點點?我打輸了官司,作為處長,他安慰我,我們討論案子,一起吃了個飯,這違背了哪條哪款?單位是一個大集體,也像我們的大家長。小孩子受了委屈,家長不僅不給予溫暖,反而懲罰、指責,這樣的家長,能指望孩子敬重、信賴么?如果我不能勝任偵督科的工作,我可以走,但不是現在。”
鐘藎一口氣說了太長的話,以至于后來都有點氣喘吁吁。
錢檢察長明顯不快道:“你以為把你調到別的科室是因為這件事?牧科長是什么樣的人,我們比你清楚。鐘檢察官和常律師的交情不淺吧!”
鐘藎臉倏地沒了一絲血色。
“這里是檢察院,不是什么三流劇場,要靠什么英雄救美、法庭情緣那樣的俗劇來吸引眼球。作為國家執法人員,務必要潔身自好,腳踏實地,才能贏得別人的尊重。”錢檢察長背對著鐘藎,厲聲說道。
鐘藎覺得再在這兒呆下去,真的要不能呼吸了。她快步走了出來,牧濤還沒有走,顯然在等她。
“我替微藍和她姐姐向你道歉,真不知該怎么說......”牧濤苦笑,他是好心辦壞事。
“不要這樣講,牧處,如果我把官司打好了,哪會有這樣的事發生。”鐘藎強作歡顏。
“別自責。明天,我和微藍去趟你家,一定要當面向你爸媽賠個不是。”
“不用,我爸媽他們不上網,不知這件事。事實上,也沒什么事。”
牧濤嘆息,為鐘藎的寬容、懂事而羞慚不已。與之一比,胡微藍就太讓他失望了。昨晚,她又是撒嬌,又是痛哭,還把女兒推出來說情。他什么話都不愿和她講,只要她把手機給他看。她居然說照片已經刪掉。他氣到心口都疼。這下要查發短信的手機號碼還得找景天一幫忙。
家丑不可外揚,現在,他都快拿著喇叭吼了。
兩個人一前一后進了辦公室,神情都非常自然。同事們彼此交換了下眼神,相互攤攤雙手,不知道現在是什么狀況。
鐘藎計劃早晨去看守所見戚博遠的,她認為沒有什么必要改變計劃。她和牧濤說了一聲,就出門了,特地帶上電腦包、公文包,還有自己常背的小包包。
看守所外的春梅已經謝了,滿枝的綠葉由淺到深,層層在風中沙沙翻動。
法院已經安排戚博遠去北京做精神鑒定,再過幾天就要起程。他大概把心中的秘密說出來,心情非常放松,氣色看上去好了點。鐘藎沒什么要問的,案子里的任何細節都有可能刺激到他。她今天來,就是想看看他。
真的無法理解妄想型精神分裂癥是個什么境界,他們這樣坐在提審室里,聊聊動車組,說說最近的氣候變化,再來一碟點心、兩杯熱茶,真不失一個閑暇而又輕松的上午時光。
鐘藎小心翼翼地注視著戚博遠,她不止一次想過,依戚博遠的高智商,有沒可能騙過常昊、騙過鑒定專家們呢?也許在殺妻前,他已經深刻研究了法律,找到了脫身之法,然后再動手。但有一點說不通,他干嗎殺妻?如果付燕是他所愛之人,那么到現在,付燕為什么都沒來探視過他?難道是單戀?
任法官說審判結果不會改變,但仍然是一堆的疑團。
開飯前,鐘藎和戚博遠道別。她在車上給景天一打了個電話:“景隊長,幫我留份盒飯。”
景天一嘿嘿笑,“鐘檢察官來,怎么能用盒飯招待,我請客,吃......蘭州拉面去。”
鐘藎實話實說:“我有事想找你幫個忙。”
景天一也不開玩笑了,“行,我等著。”
鐘藎把車一直開進刑警大隊的院里,把三個包都提在手中。“你來就來唄,送什么禮呀?”景天一呵呵笑著,上前接過。
辦公桌上真擱了份盒飯,他自己跑去食堂吃過了。
“想找個大哥倒委屈?”他給鐘藎倒了杯開水,拉把椅子坐在她對面,故作輕快地問。
鐘藎神情很是嚴肅,“如果我被人跟蹤,怎樣才能發現?”
景天一眨了眨眼,“你準備講故事嗎?”
“不是,我是真想知道。最近,我好像不管在哪,行蹤都被人掌控著。”
“你不就是戚博遠殺妻案的公訴人么,他又不是黑社會老大、金三角的大毒梟,誰跟蹤你呀?我和你講,你和牧濤那照片肯定是牧濤老婆找私家偵探拍的,她緊張牧濤呢!”
鐘藎咬了咬唇,“幫我一次,行不?”
景天一被她臉上的懇求給怔住了,他想,檢察官是草木皆兵,被嚇怕了。
他跑去技術科拿了個儀器來,儀器不大,像個探照儀,開關一開,便吱吱地叫著。“這是紅外線的,有什么追蹤器,都會發現。”
他先把鐘藎的上上下下掃了一遍,然后是電腦包、公文包,當掃射到鐘藎常背的小包包時,儀器突然一閃一閃亮起紅光,叫聲也尖銳起來。
景天一看看鐘藎,呆住了,真有啊!
他從鐘藎包包裝證件的夾層里捏出一個鈕扣大小的鋁片樣的東西,眼睛一瞇,聚焦成一束,定定地看著。
“這是什么?”
“看過《達芬奇密碼》嗎,湯姆漢克斯一出場時,警察悄悄擱在他口袋里的,就是這東西-----全球定位系統追蹤器。國內目前只有特警們使用這么高科技的東西,我們都很少看到。誰把這個塞你這里?”
沒有人接話,景天一抬起眼,發現鐘藎嘴唇直抖。
“別怕,別怕,這事包在我身上,我幫你查查。”看到漂亮姑娘這樣,任何男人都會動惻隱之心。
“不用了。”鐘藎吸了下鼻子,搶過追蹤器,還塞進了包包的夾層。
“你還留著?”景天一驚訝道。
“反正不重。謝謝景隊長了。”鐘藎勉強擠出一絲笑意,吃力地提起幾個包包。
“喂,盒飯還沒吃呢!”那她跑過來問啥呀?景天一抓頭。
心情不可抑制地起伏了,像一滴顏料不小心滴在水池之中,不會把整池的水染色,但會在某個角落一點一點地彌漫,直到一種漫無邊際的感傷統統積在了胸口。
車速不快,鐘藎甚至都沒找首曲子來陪伴自己。路上,她也沒有沖紅燈,或者該拐彎的時候直行。
她在孩童時期,都沒任性過,現在都是熟女了,哪還會任憑情緒作主。
在任何時候,她都是理智的。凌瀚當年把流產的藥片放在她面前,她也沒有大叫大鬧。
現實放在你面前,是給你接受的,因為反抗也改變不了什么。
直射的陽光,讓車內顯得有些躁熱,她按了下車窗的按鈕,車窗開了一條縫,一絲清風飄進車內,空氣立刻清涼起來。
筆直的柏油路,向前延伸著。道路的兩側是郁郁蔥蔥的參天大樹,樹的兩旁是零零落落的菜地,菜地之外是黛青色的遠山,山的輪廓時而清晰,時而朦朧,像電影畫面一樣不停地變化著。不時有樹木的青澀香氣飄進車內。
一輛載著游客的公交車從高爾夫旁呼嘯過去,留下一路笑聲與歌聲。那是游覽一線,寧城市政府特地為觀光客而開設的班車,沿途經過的都是寧城的各大景點。
她曾經以一個寧城人的口吻對凌瀚說,你到寧城來,我們買上吃的喝的,坐上游覽車,從起點到終點,不要花一分錢,就能把寧城的景點玩遍,你看,多劃算!凌瀚捏著她的鼻子,哪個男人娶了這么個精打細算的丫頭,做夢都要笑醒了。
那你為什么整天皺著個眉頭?真是不害臊呀,她就那么直勾勾地問出來了。
凌瀚連忙把嘴巴彎起,做出滿臉放光的樣子。
別別,皺紋都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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