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葬禮-《東京天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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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禮對死者本身而言沒有任何意義。這個儀式其實獨屬于活人,所謂死者的榮耀與臉面之類,其實也全是生者的榮耀和臉面。
譬如森口桃枝,大概因為樹神社的落寞,讓她的葬禮只能由一個行走在灰色之間的集會代理。而反過來對荒坂組來說,能讓自家的兒子與樹巫女一同下葬,或許非常的光彩。
簡直是被明碼標價,龔耀不知道死后也有如此微妙的價值究竟是不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
但畢竟自己是把森口桃枝當成了某種意義上的朋友,去一趟她的葬禮也是應該的事。
并且,龔耀還有一些事情需要確認。
又是一天的休息摸魚,手機中又閃過了數十個未接來電。全是自己不認識的名字,大概是“宮城耀”此前結交的狐朋狗友之類。倒是輝一郎自從托荒坂帶信之后,便再也沒有打來電話。
而龔耀也終于大致將心態從那泥頭車的攝人心魄中調整回來。
一早,龔耀對著鏡子照一下,其中映出的人形依舊有些陌生。這身體的原主沉溺于酒色之中太久,讓他的皮膚顯現著一股子稍顯虛弱的蒼白。帥氣的五官偏向柔和,或許遺傳自“母親”的部分更多一些。
“母親”?依舊是陌生的不得了的人來著。
隨意從衣櫥中拿了一件沒有商標的西服,龔耀扯了扯衣領,不出意料的十分合身。只要稍微整理便可以出門,他吸氣,目光卻終于落在了一樣被自己刻意忽視已久的東西上。
是那枚指環,自己從日島數十年前本應早已湮滅的歷史中帶回的,沒有火燒痕跡那枚樹雕刻指環。就放在玄關鞋柜的正上方,靜靜的反射著金屬的光輝。
龔耀將其拿起,猶豫一陣,才放到衣兜中,沉重又冰涼。
然后,龔耀終于推開了玄關的門。他居住的公寓位于7樓,外面東京高樓大廈的玻璃帷幕反射著金燦燦的朝陽光輝。公寓下方,上班族與銀發的老者共用著狹窄的街道。街道上的車輛如江河一般川流不息,將其上每個生靈當作養分泵送至城市的每個角落。
當然,和現在的龔耀沒什么關系。他用手機一角戳了下太陽穴,總覺得自己忘記了什么事情。
哦,原來忘記今天要上班了啊,那沒事了。
龔耀笑了一下,迎著太陽的放下往下望。并輕松的在街角附近找到了一輛眼熟的,普通至極的小轎車。
是屬于荒坂組的轎車,而之前有過一面之緣的灰西服男人似乎在那等待已久。他在下面張望,看著龔耀施施然到來,打量片刻,便用手機通報了什么事情。
然后,他鞠躬:“日安,宮城君,您看起來氣色有些不太好。”
“是嗎?還行,走吧?!?
“是?!?
他們上車,時間正好。上班族們陸續走上崗位,清晨遛彎的老人已經回家。白天的東京街道竟然迎來了短暫至極的靜謐。太陽在高樓的縫隙間拼命擠出,灑下的光線提醒著龔耀東京不止有前天的寒涼和濃霧。
但它的溫暖卻依舊沒有驅散龔耀心中的分毫陰霾。
路況不錯,灰西服車技也不錯。城市群和高樓大廈以時間為代價,很快被甩到了后頭。植被逐漸濃密,路邊也出現了酷似森林的樹木。
城市在遠離,龔耀握著手機,忽然有種奇特的感覺。東京當中有人倉促織起了一張巨網,即使自己逃到郊外也無法離開它的籠罩范圍,自己手中的手機甚至就是那暗沉巨網的某種具現。
原因很簡單,前天,昨天,今天。這么多天,這么多未接電話。該有的不該有的人都有,可為什么,自己偏偏沒有接到齋藤的電話呢?
龔耀捏了一下兜里的指環,它已經沾上了一點自己的體溫,仿佛真的有溝通時間的能力。
至少它讓龔耀重新回想起了那天下午,齋藤的女兒撿起了森口桃枝那枚指環后,便馬上將其丟掉??蓢鷶n上來的特警已經在輝一郎的指揮下,將父女二人隔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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