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夜闌時分,星光閃爍,明月東懸,已是即將落山之時。 白日的高溫已經徹底散去,此刻的風還帶著陣陣涼意。 一支兵馬趁著月色,悄然前行。 夜色之中,濮陽的城郭黑影若隱若現, 如同匍匐在地的巨獸,在它南面不遠處,有一處營帳,營帳中依舊亮著星點般的火光。 陳宮取出含在嘴里的樹葉,回過頭輕聲道:“奉先,我軍自西面進攻,南北各派一將, 帶百人吶喊‘敵襲’, 留下東門,讓劉岱軍奔命,切記,不可放火燒營,此戰乃是奪營奪糧。” 呂布點點頭,回過頭道:“侯成,郝萌,你倆嗓門大,各引一百兵與南北兩處吶喊,其余人隨我殺入營中,曹性,你留下保護公臺先生。” 曹性頓時哭喪著臉,憑什么兄弟們都能殺敵建功,我要留著圍觀,可撞上呂布那雙黑夜中依然明亮的眸子, 頓時蔫了。 “此戰若成, 先生乃是首功,你護先生周全, 自然功勞不小!” 呂布似乎看出了曹性的小算盤, 當即給他吃了個定心丸,自己幾位屬下,他還是能拿捏的,至少他自己是這么以為的。 “奉先,曹性太孬了,不如我保護先生吧!”魏續道。 “滾犢子!”呂布罵了聲,又壓了聲音,“閑話少說,此乃首戰,護東郡,御黃巾,匡扶社稷,自此開始!” 說到最后,聲音又難以控制的高亢起來。 許汜與徐翕近來可不好過,因為王彧拒絕他們入城。 劉岱死后,兗州別駕王彧第一時間趕到了東郡,因為治所昌邑是袁氏的地盤, 只有王肱控制的東郡,才算是劉岱真正的地盤,而劉岱已死, 擺在王彧面前的,是艱難的抉擇。 若選擇汝陽與袁氏,袁氏會放過自己嗎? 若選擇雒陽與董卓,董卓會接納自己嘛? 城外營中,許汜與徐翕正在酣睡,如今黃巾離得尚遠,袁氏又未出兵,軍隊狀態已經從初來時的警惕,漸漸放松了。 接著夜色掩護,數名并州兵悄然摸上了營門,幾名哨兵或無精打采的發呆,或直接倚著木柵欄打盹。 些許輕微的響動從身后傳來,隨后喉間一涼,一命嗚呼。 并州軍身手矯健,門口哨兵清除之后,數人齊上,將營門口的拒馬抬走。 “殺!” 呂布一聲令下,一騎當先,沖入營中,見四下無人,直接一戟劈向一定營帳,生生將之打榻。 營帳中的人堪堪醒來,不明所以的掙脫亂糟糟的帷布,睡眼朦朧的睜開眼睛,然而迎接他們的,卻是寒芒一道。 人頭上天,呂布輕松的獲得了第一滴血。 并州將士紛紛沖入各處營帳,慘叫聲此起彼伏,嘈雜的聲響開始讓一些人醒來,然后發現營地被攻擊之時,第一時間并不是反抗,而是叫喊著逃跑。 然而另外一些睡的特別沉的,則直接在睡夢之中告別了這個世界。 炎炎夏日,一邊是困乏不堪的狀態,一邊是酷熱難耐的折磨,前半夜幾乎難以入睡,而后半夜轉涼時,便睡得特別沉。 混亂開始擴散,醒來的人逐漸增多,徐翕驚坐而起,滿額大汗,隨后便聽到外面的喊殺聲,戰馬嘶鳴聲,慘叫聲。 黃巾殺來了?徐翕第一反應便是黃巾,當即操起一旁的長槍,向帳外走去,只見營中四周到處是慌不擇路的士兵,簡直不堪入目,因為許多人,慌亂之下,赤條條的光股而行。 “勿亂,勿亂!” 徐翕大喊了兩聲,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他扯過逃亡的一人,厲聲道:“許將軍何在?” 被抓的人腦袋一陣猛搖,表示不知,反而發揮出極大的力氣掙脫開徐翕,繼續逃了,徐翕只好自己提槍上馬,淌過人流向許汜營帳而去。 “徐翕!徐翕!” 恍惚間,徐翕在嘈雜的聲音中聽到有人在呼喚,借著營地火光,徐翕終于瞧見來人模樣,正是許汜。 “許將軍!發生何事了?可是黃巾軍攻進來了?” 許汜騎馬靠近,面色焦慮,滿頭大汗。 “并非黃巾軍,亦非袁紹軍,來襲兵士皆持槍帶甲,乃是朝廷之軍!” 許汜口中的朝廷軍,也就是正規軍,是配發了甲具與制式兵器的兵馬。 “自西攻來,確為朝廷兵馬,可朝廷兵馬,為何攻擊我等?”徐翕問。 許汜不耐煩道:“都什么時候了,還計較這個,軍營已經潰敗,我等還是先逃出營中,再想辦法重整兵馬吧!” 徐翕迫不及待的回應了聲:“許將軍言之有理!我等速速撤離,整兵再戰。” 許汜的話給了徐翕一個臺階,兩人一拍即合,一起逃離,隨他們一同逃出的,還有數千士兵。 東邊泛白,隨后朝霞升起。 營中的戰斗已經幾近停息,并州將士們經過一夜戰斗,又困又累,一個個席地而坐,也不顧身旁死尸與血污,甚至直接枕著軟塌塌的死人睡去。 抓緊時間,就地休整,是并州軍歷來的作戰風格,如有敵殺回,他們好能快速反應。 呂布安排幾對人把守營門,而后領著幾位將士開始商討下一步方案。 陳宮的計劃是先取營寨立足,得了營中糧草,便可以圖濮陽了。 “公臺先生,我軍兵少,且并州軍擅野戰,而非攻城,濮陽恐強取不下,若是逃走的人都逃回了濮陽,可如何是好?” 陳宮自然知道強取不成。 “取一城池立命,乃是當務之急,首選濮陽,其次白馬,實在不行,便只能退居東南小城咸城了。”陳宮給出了三條方案。 呂布兩眼泛光地看著陳宮,覺得公臺先生好生厲害。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