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身為代山長,琴音是從書院中傳出,現在的他也不知道該怎么解釋。 書樓外面的桃林那里,也有不少剛剛考入書院的弟子陷入癡迷之中,根本沒有醒過來的跡象,他不得不來后山向老山長求助。 “這么嚴重?” 老頭聽到自己大弟子的敘述之后,感覺還真有那么厲害,沒想到這個聽起來很像清心洛神曲的琴音威力竟然如此巨大。 驚詫之余,老頭流轉一縷氣息,一掌拍向天衍書院演武閣的一口千斤大鐘,鐘聲連續發出“咣咣咣”三聲巨響。 旋即,以演武閣為中心,不斷向四周擴散,所有迷醉的人都開始緩緩蘇醒。 書院外的百姓,也在鐘聲的波及下,從迷醉的神態中清醒過來。 茶樓酒肆中的武者們也率先驚醒,不少人都是一臉恍然,然后大驚失色的望向書院方向。 雅間里,身穿淺黃色錦衣的男子回頭看了一眼屏風的方向,注意到妙月姑娘那絕美的臉龐上也出現了一抹錯愕。 若不是方才妙月姑娘極力用自己琴音抵擋書院方向傳來的琴音,雅間里的四人恐怕都會深陷迷醉其中。 “芳華閣的琴技?” 身穿淺黃色錦衣的男子低聲喃喃自語道。 妙月纖細玉手放在琴弦上,房間內歸于平靜,她輕啟紅唇,雪白貝齒在唇上留下一道淺淺齒印,平復復雜的心緒,聲音依舊甜美動人,“像是,但又不是。” “妙月姑娘是此中大家,殿下就不用多做猜疑了。”坐在圓桌旁的封公子伸了一個懶腰,平復心中的驚駭之情,但面色上依舊是一副玩世不恭的神色。 芳華閣并不沒有表明已經的立場,到底支持哪一位皇子。 因此雅間里的淺黃色錦衣男子才有些擔憂,不知道忽然出現的音道高手會是誰。 此刻的他手指緊緊按在窗沿上,盡力讓發抖手掌恢復平靜。 “這一道琴音綿長,直擊人心,使人心神生變。但又和芳華閣的清心洛神曲有些許不同。” 妙月皺著彎彎的眉毛,但不失沉魚落雁之姿,絕美的面容上雖然出現一抹愁色,卻還是極美。 “怎么說了?”封公子已經注意到淺黃錦衣男子的微妙變化,率先開口問道。 “似乎比芳華閣的清心洛神曲更勝。”說出此話,妙月也是鼓起很大的勇氣。 芳華閣可是乾國一流宗門,閣中的秘術“清心洛神曲”更是冠絕一個時代,琴音所及之處,就是一品境強者也會心神失守。 而,妙音坊的首席弟子妙月姑娘卻說他們剛才聽到的琴音更勝清心洛神曲,著實讓雅間里的其余三人大吃一驚,無比露出凝重之色。 京都忽然出現一個琴音大家,而且是在三殿下回來的當天,還是在天衍書院內。 在場的三人,根本不會可能想到,這琴音竟會是謝吳峰用五指在虛空緩緩敲擊而出。 這一幕,不僅在書院外面的好幾處隱秘的閣樓雅間中出現,就連一些世家大族的府邸也出現了私密交談。 天衍書院的鐘聲結束,眾人終于徹底清醒。不少人都萌生了退意,特別是京都那些普通的百姓。 一道琴音就讓眾人喪失心神,如果再繼續待下去,還不知會發生什么危險的事情。 其中也有不少京都的江湖幫派和看熱鬧的草莽武者,被方才的琴音給吸引到了,不知不覺中迷醉其中,醒來的時候看到周圍的人昏倒了一地。 那一副場景著實駭人,他們這些背景卑微的武者只能悄悄退去,一時間天衍書院外面的人群減少了大半。 守在門口的幾名祭酒看到這一幕,起初還是一臉擔憂,但當看到大多數人退走之后,旋即露出一抹喜色。 天衍書樓外,桃花林間,不少弟子也悠悠轉醒。 當李墨剛走進桃林時,直接被一道琴音給洗滌的癡迷,差點昏倒在地,陷入不能自拔的迷醉中。 1號書樓,謝吳峰將秀凈的右手收回到袖袍中,側頭看了一眼正在大口吃喝的火龍兒,無奈的搖了搖頭。 整個二樓大堂中,不少人也才清醒過來。 一直跟著身后的盧海波也是被謝吳峰的武道天賦所徹底震懾住了。 芳華閣的基礎功法,謝吳峰只查閱了一遍,僅憑氣息就在虛空中引動琴音,彈奏出一曲“清心洛神曲” 這可是芳華閣的不傳之秘,若是讓外人知道,謝吳峰只是僅憑芳華閣保留在天衍書院中的基礎功法所演化出來,恐怕會讓京都的芳華閣咋舌不已。 “你還,還要繼續?”盧海波心中雖然好奇忽然出現的這名紅裙女孩,但更擔心謝吳峰如此急功近利的查閱各大宗門基礎功法會出問題,有可能還會走火入魔。 “自然。” 謝吳峰緩緩起身,只是淡淡回了兩個字。 但就是這兩個字,讓盧海波心緒根本無法平靜,他一直跟著謝吳峰身側,雖然感覺到方才的琴音很厲害,并沒有想的太多。 要是知道書樓外面乃至書院外面的情況,盧海波定會急忙阻止謝吳峰,以免再鬧出更大的麻煩。 就這樣,謝吳峰隨后查閱了妙音坊、靈虛劍派、紫陽宮、金鼎閣、掩月宮等數十家乾國各大宗門陳放的基礎功法典籍。 直至第三日清晨,謝吳峰才走出了天衍書樓,身邊多了一個紅裙小女孩,手中還拿著一個剛吃了一口的糖葫蘆。 這兩天,京都如同地震一般。 各種消息甚囂塵上,有說天衍書院出了一位不世天才,也有傳言說書院出了十多位絕頂高高手。 先是琴音響徹書院上空,然后是劍氣洞九霄,再是月華一束光柱直沖天際...總之各種異象在天衍書院中不斷上演。 驚得在京都的各大宗門長老紛紛來拜訪,書院外面又原先匯聚的百姓,變成了各大宗門的武者,甚至還有三品境的強者。 因為這些異象和他們宗門的秘法都有莫大的機緣,幾乎都是源自各大宗門的功法,但其威勢更加龐大。 所有人都想知道天衍書院里面到底發生了什么,不僅僅是各大宗門在京都的長老,還有其他一些小宗門的武道強者紛紛帶著門中武者趕往書院。 自從“清心洛神曲”出現之前,方嚴青已經直接下令書院封閉,任何人不得出入。 書樓外的桃林也被清空,李墨原本已經走到桃林深處,被趕來的祭酒又帶到了方嚴青身邊。 這一刻,謝吳峰走出書樓正門,身后跟著一雙熊貓眼的盧海波,扭動著寬大衣袍,更像一個人形熊貓。 當看到書樓外面十多名祭酒、數十名長老,方嚴青只是站在人群中,眾人正前方是已經十分老邁的老叟。 正是天衍書院的山長,已經十多年沒有出過后山,老頭身側還跟著兩名小藥童。 盧海波一個激靈,急忙健步如飛,身上的贅肉仿佛不存在一般,直接飛身縱越幾步來到一眾長老的人群。 一臉疲倦的打著哈欠,低聲向一旁的另一名長老低聲詢問道,“怎么回事?大家怎么都跑到這里來了?” 被問到的長老一臉像看白癡的瞥了一眼盧海波,“你不知道?整個京都已經都鬧翻了。現在就看老山長怎么處理了。” 看到被眾人圍堵住,火龍兒急忙將手中的糖葫蘆藏在背后,然后向謝吳峰身后縮了半步,躲在后面。 “山長這是何意?”謝吳峰收斂全身氣息,一身武道威壓蕩然無存,給人看不出半點深淺。 瞬間成了一個十分普普通通的文弱少年,只是那雙目中的眸光依舊深邃,如深淵一般注視著面前的數十人。 “老朽拜見三殿下。”老頭躬身行禮,然后在兩個小藥童的攙扶下,慢慢站直身體。 但在眾人眼中,依舊還是那般佝僂,身軀彎著,似乎一陣微風就能吹拂。 謝吳峰身為皇子,自是見過老山長的畫像,一個一直隱居在書院后山的神秘老頭,今日算是見到真人。 老頭話音剛落,李墨就從人群中跳起腳尖,朝著謝吳峰揮手道,“表弟,表弟!這里!” 太強悍了! 磅礴的氣息瞬間被收斂進體內,這得多強大的體魄才能做到。 只是一瞬間,謝吳峰收斂氣息的那一刻。就將書院眾多祭酒、長老驚嘆到。 與此同時,李墨快步上前,跑到謝吳峰身側,一本正經的教訓道,“我還以為是誰呢?沒想到一年不見,你就長進這么厲害。” 李墨剛剛抬起右手打算在謝吳峰的肩膀上拍一拍,忽然想到身后都是書院的祭酒和長老,就將手僵在半空,然后劃出一個奇異的軌跡縮回到袖袍中。 一年前,謝吳峰從天衍書院回到皇宮,再也就沒有出來。因此他的這位好表哥,安陽侯的嫡子李墨也就再也沒見到他。 聽說謝吳峰隨軍南征,當時聽到父親說到這件事,李墨差點笑背過氣去,幸好有扈從調息運氣才緩過來。 “那個愛哭的臭小子竟然要南征燕國,這是...”李墨從回憶中清醒過來,看著面前這個樣貌沒有多大變化的表弟,只是感覺到他周身的氣質與以前不同了。 沉思片刻,謝吳峰才想起眼前這個年輕公子是安陽侯李道宗的兒子,以前經常帶著原先的“謝吳峰”在書院中亂轉。 也正是因為他,謝吳峰可沒少受祭酒的處罰。 “李墨?” 謝吳峰微微皺眉,低頭看了一眼李墨之后,又將目光投向衣袍老舊的老頭,帶著一絲詢問。 “三殿下竟有用如此武道天賦,以前是書院眾人眼拙。老朽這次前來是希望三殿下可以留在書院。” 老頭聲音雖然很輕,但話音間透出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以前在書院的種種事情,是書院的錯。只要謝吳峰答應留在書院,不論來自何方的壓力,天衍書院都會一肩抗住。 自然,天衍書院也不希望乾國大亂。以謝吳峰現在展現出來的天資,若是走向奪嫡之路,勢必會在乾國掀起軒然大波。 老山長也是希望謝吳峰可以專心武道,不用被其他事情所累。 老山長身后的不少祭酒都動容,不少人臉上露出了喜色,也有不少人臉上露出一抹悵然,但也有人臉上出現一絲失望。 老山長最終還是選擇了干預乾國皇權,作為天衍書院的老怪物,老山長有著絕對的實力來左右乾皇諸位子嗣的博弈,影響各方勢力的天平。 乾國朝廷大半官員出自天衍書院,不論是武將、還是文臣。就算是儒家文士也有大半曾在天衍書院求學。 也正是因為如此,天衍書院在諸位皇子爭奪帝位的過程中從來不表態。 一旦表態,就證明事態發展極其嚴重。 謝吳峰并沒有直接答復老頭的美好建議,只是目光平淡的掃過書院的眾人。然后平淡地說道,“多謝書院這幾日的照顧。” 然后緩步走下臺階,徑直朝著書樓庭院正門方向而去。 火龍兒如跟屁蟲一般緊緊貼在謝吳峰身后,緊緊尾隨,充當一個小尾巴。 “這...”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