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那些纂刻在堅硬的花崗巖里的紅色字體,一筆一劃都遒勁有力,大開大合。 與其說是書法,倒不如說是經過烈火洗禮后,用刀斧劈砍出的凹痕。 橫折彎鉤都鋒利異常,但一撇一拉又有行云流水的微妙質感。 “我心匪石,不可轉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 閔玉嬋看著上面纂刻著的詩文,悠悠念了起來。 “據(jù)說,是覃敏她爺爺寫給她奶奶的。” 蘇松屹在一旁輕聲說道。 “她告訴你的?” 聽到覃敏這個名字,閔玉嬋眉梢微挑。 “嗯,那天我們班上來秋游,正好經過這里?!? 蘇松屹微微頷首。 閔玉嬋頓時了然,輕輕“哦”了一聲,臉上沒什么表情,蘇松屹猜不透她的想法。 “小女子沒什么文化,給我說說,這詩是什么意思?” “你比我要大兩歲,不是什么小女子?!? 蘇松屹笑了笑,輕聲說道:“我的心不是卵石,不可以隨意翻滾搬運,我的心不是柔軟的竹席,不可以隨意翻卷?!? “類似于山無陵,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嗎?” 閔玉嬋側目問道。 “唔~都是用來表明心志堅貞的,你可以這樣理解吧。” 蘇松屹想了想,也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哦,對了,覃敏說,覃敏的爺爺奶奶就是在這里牽手的!” “就像我們現(xiàn)在這樣?” “嗯,是的!” 蘇松屹同樣笑著頷首。 這個時候,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覃敏。 那女孩也曾站在這塊巖石面前,牽著他的手。 她說:“我心匪石,不可轉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 蘇松屹知道那是對他說的,但他不能給予回應,所以只能裝作不懂。 閔玉嬋聞言,握緊蘇松屹的手,揚起晃了晃,清越空靈的笑聲似在風中搖曳的銀鈴。 蘇松屹任由她牽著自己的手,在林間漫步。 小說里常有這樣的情節(jié),男孩牽著一個女孩子奔跑的時候,女孩子的手心總是冷冷的,冷得想要讓他緊緊握著。 而恰好他的手會熱得像太陽一樣,會將女孩的手捂得溫熱。 到了蘇松屹身上,卻正好相反了。 他接觸的女孩子都很暖,至少,牽過他手的女孩子是這樣。 方知嬅是這樣,覃敏是這樣,閔玉嬋也是這樣。 “你的手有點冷,得多穿點?!? 閔玉嬋的手掌在他手背上細細摩挲了一番,她盯著蘇松屹身上的單衣,秀眉一蹙。 “你怎么越來越像知嬅姐了?” 蘇松屹覺得有些古怪,她剛剛說那話的語氣,還有神態(tài),簡直和方知嬅別無二致。 閔玉嬋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道:“在讓你出門多穿衣服這件事上,我和知嬅,還有我媽,都不知道說了多少次了!” 她伸出手指,戳了戳蘇松屹的額頭。 “我覺得吧,你們的關心是多余的,我舉個例子哦。像二哈和阿拉斯加這樣的雪橇犬,你給它們穿衣服不是多余嗎?大冬天放在外面也不會凍壞啊。” 蘇松屹很是認真地道,但話音未落,閔玉嬋就笑了起來。 “咯咯,所以你的意思就是,伱是狗咯?” “哎呀,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 蘇松屹也察覺到了這個比方有些不合適。 “哈哈,竟然有人把自己比作狗?!? 少女嬌俏的笑聲在山路上響起,孤寂的山路也多了些人煙氣。 “別笑了!” 蘇松屹跟在她身旁,和她打鬧起來。 清晨微冷的風拂過她的臉龐,兩鬢的發(fā)絲被吹得有些凌亂,濕潤的空氣撲面而來,泛起清新的冷意。 “幫我把頭發(fā)扎一下。” 閔玉嬋將橡皮筋遞給了他,做了給深呼吸。 清新的空氣擠占了肺葉,盈滿了春日的馨香。 “好!” 蘇松屹將她的長發(fā)往后收攏,捋好之后,熟練地將橡皮筋纏了四圈。 她發(fā)量很大,綁三圈就太緊了。 扎好高馬尾之后,閔玉嬋左右擺了擺頭,馬尾像鞭子一樣抽在了蘇松屹臉上。 看著她臉上略顯調皮的笑容,蘇松屹就知道她是故意的。 “當心扭到脖子?!? 蘇松屹提醒道。 “放心,我沒那么笨,只有知嬅那個傻瓜才會扭到脖子?!? 閔玉嬋輕輕哼了哼,言語間流露出一絲自豪。 “是的,她以前就這樣,扎了馬尾故意甩我,然后扭到脖子,哭唧唧的?!? 蘇松屹忍不住笑了起來。 “我累了,讓我靠一會兒?!? 閔玉嬋走到他身后,懶洋洋地道。 她索性直接掛在了他身上,從背后將柔軟地雙臂繞在了他的脖頸上,然后將下巴舒適地擱置在他肩上,親昵地磨蹭著他的臉。 這個動作,蘇松屹之前也對方知嬅做過的。 方知嬅那時候是怎樣的一種心情呢?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