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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后我就到怡華樓去喝酒，在怡華樓我一直都在大廳，很多人都可以作證的。”

    “那你是喝到幾點才離開的呢？”

    “三更吧，我記得三更的時候聽到了外面的打更聲。當(dāng)時我已經(jīng)喝得很多了，當(dāng)時老鴇還說要給我?guī)€姑娘讓我在那里歇息，我一想阿翠還在家中等我，就自己回來了。”

    在外人看來，這樣的證詞是無可挑剔的，可在阿翠看來。這幾句證詞簡直處處都是疑點，第一，杜巖過去很少喝酒。他性格從小放蕩不羈，也從來不會為了討好別人就敬酒，他從小就不喜歡喝酒。第二，他也從來不會去妓院那種地方。第三，他說老鴇讓他叫個姑娘，他想到自己的妻子才會回去。這根本就是無稽之談，因為誰都知道，他是個只關(guān)心佛法，對男女之事一點興趣都沒有的人。

    看見杜巖在自己面前這樣信口雌黃，他已經(jīng)完全可以斷定，紀(jì)純一定就是他殺死的。

    雖然這證詞聽起來跟他整個人都很不符合，但如果這是事實，蘇懿也無法否認(rèn)什么。因為辦案要講究事實，因此他接下來，只能將杜巖所說的證詞一一調(diào)查。

    “杜夫人，杜公子所說，句句屬實？”蘇懿試探性的問道。

    阿翠看了看杜巖，想到紀(jì)純死時的慘狀，牙齒就忍不住咯咯作響，但她還是忍住了。但現(xiàn)在她該如何回答呢？一個是自己的丈夫，一個是自己的情人。如果自己的證詞偏袒了自己的丈夫，那自己該如何跟紀(jì)純交代？而如果自己偏袒了紀(jì)純，那自己豈不成了一個吃里扒外的人？

    阿翠想了想，沉吟道：“我家相公那日的確回來過，我見他換了身衣服就出去了。”

    “那會是什么時辰？”

    “也就是……太陽剛落山的樣子。”

    “之后呢？”

    “之后我一直在家，他自己出去了，我就不知道了。”

    阿翠思前想后，自己只能說這么多，而事實上，她也只知道這么多。至于別的，她也只是推斷，更何況她也無法在自己的丈夫面前推斷指認(rèn)他就是兇手。

    “怎么？那日我一直都在怡華樓，那么多人作證，難道你們還會認(rèn)為是我殺死的紀(jì)純？”

    “不不不，我們只是秉公詢問，涉及到案子的人都會一一盤問的，絕對不是針對杜公子你。”

    “那就好，可還有別的問題要問嗎？呵……”杜巖說著打了個呵欠，“本公子昨晚沒睡好，還想著再睡一會呢。”

    “好，在下再問幾個問題，很快的。”

    “好。”

    “杜公子那日為何要回來換衣服呢？換的什么衣服？”

    “換的一件大紅衣。”

    “為何要換這身衣服呢？”

    “哈哈哈哈，我總不能穿著僧人的衣服到妓院里去吧。”

    杜巖一陣大笑，但是阿翠有話卻不能當(dāng)面問起來，“你平日一直都喜歡暗色的衣服，為何突然穿了那件從未穿過的紅色大衣呢？”

    “也對。那杜公子，我聽聞你從小沉迷佛法，對男女之事一直都不感興趣，為何那天會去妓院那種地方呢？”

    “這個嘛，有律法規(guī)定我不能去那種地方嗎？”

    “這倒沒有。”

    看著杜巖跟蘇懿這一問一答，阿翠覺得面前的這個男人如此的陌生，他過去不是這個樣子的，也從來沒有這般巧舌如簧，簡直就像變了個人似的。他愈發(fā)覺得這個人的可怕之處，想到日后夜夜都要同這個人同床共枕，她就不寒而栗。

    “好，我沒有別的問題了。杜公子快些歇息吧。”

    “那兩位慢走，我希望，不用再見到你們兩位了！”

    “我也希望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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