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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農門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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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許是因為一直盼著有孩子,所以,這次的感覺格外鮮明,算著日子,有兩個月了吧,看來這次的月子還是會趕在冬底下。

    路有些顛簸,牛車晃了兩下,碧青忙扶住車幫,往前看了眼那爺倆,虎子醒了之后就讓大郎抱到了前頭,把鞭子塞到小家伙手里,小家伙攥著鞭子又蹦又叫興奮的不行,大郎跟著小家伙嘿嘿笑,爺倆玩的不亦樂乎。碧青搖搖頭,只要跟著大郎,小家伙一會兒就能玩瘋了。

    王興本說要送他們過來的,碧青沒讓,王興是深州桃林的管事,如今三月花期,正是該授粉的時候,忙忙不過來呢,也不是不認識,干嘛非讓王興送。

    即便深州旱,桃樹沒有武陵源長得好,也得注重管理,爭取能多些收成,碧青打算以后在深州建個作坊,專門做桃干桃醬,這樣桃子再多也不怕滯銷了。

    而且,碧青不想鬧得人盡皆知,去年就答應了蠻牛,一家三口好好過幾天平常日子,適當滿足一下大郎心里老婆孩子熱炕頭的夢想,要是讓王興大張旗鼓的送回去,想過消停日子就難了。

    碧青發現,幾乎所有的莊稼漢子都有大郎這種想法,哪怕富貴了,心里依然存著這樣的夢,看大郎這一路嘿嘿的傻笑,就知道心里多高興了。不過,這是回沈家村的路嗎,怎么自己竟一點兒都不認識了。

    當初買地的時候,碧青并沒有實地來勘察,而是僅僅憑著地圖上標注的地方,沿著即將開的通渠想當然選的,因為篤定臨水的田地,會飛速升值,所以大多在通渠邊兒上。

    唯一不是考慮升值因素的就是沈家村,沈家村不臨水,距離最近的通渠,也有二十里地,碧青下意識把沈家村周圍的地都買了下來,如今都種上了桃花。

    桃花林從深州城外順著通渠一直延伸到了沈家村,記憶中漫無邊際的荒地,已經變成了桃林,灼艷的桃花仿佛一片望不到邊兒的粉色煙瘴,比武陵源要壯觀的多。

    路是剛修的,跟武陵源的寬度差不多,只不過地上的黃土還沒夯實,有些地方難免顛簸,忽聽大郎道:“媳婦兒,前頭就是沈家村了,那是不是你常說的歪脖子柳樹?”

    碧青看過去,桃林盡頭真有一顆歪脖子柳樹,用磚芽子圈了起來,記憶中光禿禿的枝椏上,如今已是一片青翠,一陣風過,輕軟的柳條仿佛美人的腰肢,款款擺動,搖出一樹妖嬈的風情。

    大郎把牛車停在柳樹邊兒上,把虎子放到地上,小家伙如今已經走的相當利落,腳一占地就跑到柳樹底下,小手伸著想夠垂下的柳條,可惜個子太矮,夠不著,急的滿臉通紅。

    碧青笑的不行,過去折了兩根柳條編了個圈,摘了些桃花插在上頭,戴在了虎子的小腦袋上,虎子稀罕的不行,咧開嘴嘿嘿的笑了起來。

    大郎也揪了兩根柳條照著碧青的編了一個,編的亂七八糟桃花插的東一朵西一朵,遠沒有碧青編的好看,遞給虎子,虎子把自己頭上的拿下來比了比,毫不留情的他爹編的丟到了地上,還一臉嫌棄,嘟著嘴吐槽:“丑,不要。”

    小家伙如今會說了,可就是說整話費勁,都是一個字兩個字的往外蹦,可見多嫌棄大郎編的花冠了。

    大郎撿起來看了半天:“哪兒丑了?”

    小家伙撇著小嘴,還是那句:“丑,不要。”

    爺倆這一來一去逗的碧青笑彎了腰,見大郎一臉受傷,碧青有些不忍,從他手里接過來,戴在自己頭上,問他:“好不好看?”

    大郎盯著小媳婦兒看了會兒,從武陵源出來,小媳婦兒就換了一身青碎花的襖褲,頭上的簪子也都摘了,就裹了塊跟衣裳一樣的頭巾,讓大郎不由想起了前些年。

    前些年的小媳婦兒有些瘦,沒現在這么好看,但樣子差不多,這會兒頭上戴著自己用柳條編的花冠,桃花映著下頭一張白凈的小臉,大郎眼睛都看直了,忍不住點頭:“好看,真好看。”見他那傻樣兒,碧青忍不住笑了起來。

    三口子正在這兒高興呢,忽聽一個孩子的聲兒怒聲:“你們是哪來的,誰讓你們折柳枝了?”

    是個七八歲的小子,手里拿著個竹笛,頭上戴著個破爛的斗笠,騎在牛背上,想是出去放牛了,看見地上散落的桃花,更是氣的小臉通紅,從牛背上跳下來,撿起桃花看了看,瞪著碧青三口:“你們還禍害桃花,俺爹說了,誰也不能禍害桃花,去年俺妹子摘了一朵,生生挨了俺爹一頓鞭子,說這是俺們的命,指望著往后過好日子呢。”

    一番話說得碧青跟大郎兩人有些無措,是這么回事兒,武陵源也一樣,如今不用人盯著,也沒人去折桃花,那年周家老頭帶著人想去桃林里頭弄什么詩社,讓沈定山直接趕跑了,打哪兒起,再沒人敢動心思。

    這一到深州竟疏忽了,不過,桃花不能禍害是怕影響結果,這柳條折幾根不算什么大事吧,見小子氣哼哼的,碧青想了想道:“那個,我們不知道才壞了規矩,你看這么著成不,我們賠行不行?”

    小子叉著腰打量碧青一會兒:“說的好聽,瞧你們也不像有錢人,拿啥賠啊,別當俺是小孩子好糊弄,俺娘說,俺是村子里最聰明的,趕明兒跟定財叔說說,讓俺跟著定財叔學算賬,以后也當管事,你糊弄不了俺。”

    定財?聽見了熟人,碧青終于松了口氣:“我們跟你定財叔認識。”

    小子一臉不信:“俺定財叔才不會認識你們這樣禍害桃樹的人呢,少騙人了。”

    碧青有些囧,這小子的確挺靈的,正想著,怎么混過去,忽見村子那邊兒過來了個婦人,老遠就喊了句:“二蛋子,你娘正等著你家去吃飯呢,在村頭干啥呢?”

    二蛋子一見來了人,忙道:“俺抓著三個禍害桃花柳條的壞人。”

    碧青忍不住咳嗽了一聲,這小子連她家虎子都算進去了,虎子大概也知道干了壞事,這會兒也不瞎跑了,躲在碧青后頭,兩只小胳膊緊緊抱著碧青的腿,探著腦袋往外看。大郎也有些臉紅,給個小孩子教訓,還說不出話,實在尷尬,。

    “禍害桃花柳條,誰這么大膽子。”光聽聲音就知道那婦人也很生氣。

    走近了,碧青才認出是定財的媳婦兒,沈家哥仨除了沈定山娶的臨山屯的姑娘,定富跟定財娶的媳婦兒都是深州的,定財媳婦兒跟王興媳婦兒還是親姐倆,定財跟王興就成一擔挑兒。

    深州的地方大,桃林多,事兒也多,碧青怕王興一人忙不過來,就讓定財也跟著過來了,還以為定財跟王興家一樣住在深州城根兒呢,不想卻在沈家村。

    定財媳婦兒一見碧青,忙迎上來:“是姑娘姑爺啊,定財前兒就說姑娘姑爺到深州了,讓俺把家里收拾干凈,說姑娘姑爺這兩天就到,不想今兒就到了。”

    說著,要給碧青兩口子見禮,碧青忙扶起她:“你這大著肚子呢,看窩著孩子,都是自己人,用不著這些虛禮兒。”

    定財媳婦見虎子躲在碧青身后,笑道:“這是俺們小少爺吧,年下去拜年的時候,趕上小少爺睡覺,沒見著。”碧青摸了摸虎子的頭:“叫嬸子。”

    虎子眨眨眼,小嘴蹦出個:“嬸。”

    定財媳婦兒忙道:“可當不得,快晌午了,日頭大,姑娘快跟俺家去吧。”

    剛要走,就聽二蛋子道:“定財嬸子,他們可是禍害桃花的壞人,您怎么還讓他們家去呢。”

    定財媳婦兒笑了:“他們可不是壞人,是大大的好人,沒有姑娘你哪有飽飯吃呢,這顆歪脖子柳樹,別人折不得,姑娘折多少都成,記下了。”

    二蛋子忽的明白過來,看了碧青半天道:“你就是俺娘說的救了俺們命的活菩薩。”說著,低下頭:“俺不知道,剛是俺不對……”

    碧青搖搖頭:“咱們莊稼人指望著收成活著,應該愛惜,剛才是我錯了,你做的很好。”想了想,從車里的包袱里扒拉出一個彈弓來塞到他手里:“這是獎勵,也算賠償,你放心,以后我再不禍害桃花了,說到做到。”

    小子拿著彈弓左看右看,稀罕的不行,這是陸超給虎子做的玩具,狗娃子纏著陸超做彈弓打鳥,陸超就順道給虎子做了兩個小的,這會兒正好給二蛋子當獎勵,低頭見兒子眼巴巴盯著那彈弓,又找出另一個塞到他手里,小家伙才高興起來。

    碧青三口跟著定財進了村,看見沈家的大門,碧青忍不住眼眶有些熱,記得王興說房子翻蓋了,怎么還跟原來一樣,就連大門都一樣,乍一見,讓碧青有種回到過去的錯覺。

    定財媳婦兒道:“妹夫本來不想翻蓋,可舊房實在要不得了,去年過來的時候,見房梁斷了,塌了一大半,實在不成樣子,才翻蓋了一遍兒,知道姑娘惦記著家,沒敢變樣兒,還照著原來的蓋了,就是加了兩根梁,墻也是用磚壘的,外頭糊上麥草,這幾扇門跟屋里的柜子,讓木匠照著原樣修的,房頂上鋪了瓦,上頭蓋的還是原先的頂子,定財說,姑娘瞧著哪兒不妥,回頭再找人過來修就是。”

    碧青搖搖頭:“這樣就好,這樣就好……”說著進了院,到井臺邊兒上看了看,里頭的水異常清澈,一眼望不到底,照著自己的影子甚為清晰:“我記得這口井枯了?”

    定財媳婦兒道:“這口井正在水脈上,之所以枯了,是因為太淺,那年打井,讓人打深了,水就涌出來了,也不知怎么回事,比別處的水都甜,定財說這是風水,說姑娘在的地兒,自然就有清泉。“

    碧青忍不住笑了起來,看著定財媳婦兒:“之前還說定財是個悶葫蘆,這兩年倒是變了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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