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農門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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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青本以為頭狼一死,狼群就會四散奔逃,哪想很快第二個頭狼就出現了,踩著剛才那只死了的頭狼,沖碧青一行人呲牙,綠幽幽的狼眼,在夜里一閃一閃的異常可怖。
只不過現在碧青不怕了,因為有大郎,而且,大郎也并非一個人,他后頭有先鋒軍,碧青不知道他怎么會找過來的,但碧青知道自己安全了。
狼群正要發起第二波攻擊,就聽大郎大聲道:“兄弟們今兒咱們又能吃肉了。”大郎一聲令下,后頭跟著的先鋒軍,一個個竄上來,手里的大刀掄起來,頓時狼血四濺,濃濃的血腥味彌漫了整個山坳。
碧青并沒看見慘烈的現場,大郎的喝令一下,他的大斗篷就罩在了碧青頭上,她緊緊被蠻牛摟在懷里,碧青感覺很臭,卻一點兒都不嫌棄,反而覺得安心,這是大郎的味道。
他這一個多月去哪兒了?怎么會來山里找自己?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男人沒死,活的好好,現在正緊緊抱著自己。
碧青安心了,安心之后第一個感覺就是困,她已經好幾天沒怎么睡了,大著肚子每天在山里頭瞎轉,晚上隨便找個山坳子休息,哪里睡得著,這會兒困上來,眼睛都睜不開。
困了就睡,反正蠻牛在呢,碧青閉上眼,幾妙就睡著了,她睡得很熟,她太累了,大郎低頭看了看小媳婦兒,這會兒心里還在后怕,如果自己再晚到一會兒,小媳婦兒這會兒恐已葬身狼腹,不對,小媳婦兒怎么比以前重了,難道是胖了,大手鉆進斗篷里摸了摸,卻摸到小媳婦兒圓滾滾的肚子。
大郎呆了,急忙縮回手,低頭看著小媳婦兒發了會兒呆,又小心翼翼探進去摸,沒錯,真是大肚子,掀開斗篷看了看,冷汗都下來了,小媳婦兒那肚子大的都有些嚇人,他傻傻看著小媳婦兒的肚子,半天不知道怎么反應。
安大牛拍了他一下:“發啥傻呢,你媳婦兒挺著八個月的大肚子,跑來雁門,跟我們在山里找了你好幾天,要是再找不著人,你兒子說不準就生在山里頭了,這兒血腥氣太濃,看熏著孩子,趕緊把你媳婦兒抱回去吧。”
大郎這才回過神來,臉色有些難看,小媳婦兒這回太過了,懷著他兒子呢,不在家養著,瞎跑什么,還跑雁門來了,這里是戰場,是胡地,有個閃失咋辦?
大郎越想越生氣,看來得好好教訓教訓小媳婦兒,太胡來了,可低頭一見小媳婦兒睡的香甜,心里又軟的一塌糊涂,嘆了口氣,小心的抱起小媳婦兒下山。
碧青這一覺睡得格外香甜,醒過來發現這是個陌生的營帳,不是太子的大帳,自己睡得也不是太子帳里的小床,是氈墊上睡袋,很臭,卻是熟悉的味道,碧青幾乎愛上這種臭味了,在自己最絕望的時候,蠻牛來了,就是這個味兒。
碧青坐起來不由回想山上的事兒,心里甜的不行,她覺得,那時的蠻牛異常威武,是頂天立地的英雄。
想了一會兒,開始側頭打量這里,比太子殿下的小數倍,也沒什么擺設,就是一個簡單的氈墊,然后有一張小桌,桌上有紙筆,還有自己給他的北胡志跟兵書,一側掛著偌大一張地圖,胡地的山川躍然而上。
大軍之中能有這么一個單獨的營帳,絕不會是大頭兵,碧青方想起,她家蠻牛當官了,升了校尉,手下能統領五百先鋒軍。
正想著,忽聞見一陣濃濃的肉香,碧青頓時就覺餓得不行,想想這幾天在山里根本沒怎么吃東西,大郎生死未卜,自己越找越絕望,哪吃的下,這會兒是真餓了。
正想出去看看,帳簾掀開,大郎走了進來,手里端著一個陶盆,肉香撲鼻,碧青忙道:“什么肉這么香?”
大郎卻沒吭聲,碧青這才后知后覺的發現,蠻牛那張大黑臉難看的可以,不禁嘟了嘟嘴不滿的道:“我餓了。”
大郎仍沒搭理她,卻過來伸手抱她,碧青高興的攀上蠻牛的脖子,以為他要親自己呢,不想蠻牛抱著自己,大手卻伸到自己后頭,在自己的屁股上啪啪打了好幾巴掌,隔著厚重的衣裳,碧青都感覺疼了,可見蠻牛用了多大的力。
碧青愣了一會兒,忽覺委屈的不行,癟癟嘴哭了起來,一邊兒哭一邊兒控訴:“你混賬,沒良心,打媳婦兒,家暴,白費我千里迢迢的來找你,我要跟你離婚,混蛋……”委屈到極致的碧青,開始無意識的胡說八道。
大郎也是心疼,可這次小媳婦兒太作了,自己實在生氣,現在想想都一陣陣的后怕,所以,他早想好,這回無論如何得好好教訓教訓小媳婦兒,讓她以后不許這么胡來。
可見小媳婦兒哭的這么慘,大郎又心疼了,忍不住伸手去抱小媳婦兒,碧青氣死了,哪會讓他抱,掙扎著捶打,大郎怕她傷了孩子,制住她的胳膊,把她死死抱在懷里,低吼:“還鬧,看傷了孩子。”
比力氣,一百個碧青也不是個兒啊,給蠻牛抱在懷里一動都動不了的碧青,恨得也牙癢癢,手腳不能動,還有嘴呢,張嘴一口咬在蠻牛脖子上。
碧青委屈的不行,下嘴自然毫不留情,直到嘗到血腥味才松開嘴,大郎沒喊疼,只是嘆了口氣:“你咬了俺一口,氣也出了,吃飯吧。”
碧青哼一聲:“沒出,你憑什么打我,你沒良心,你混賬……”說著又委屈上來,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
大郎沒轍了,松開她,摸了摸她老大的肚子:“這么大的肚子,在家養著還怕有閃失呢,你倒好,跑雁門關來了,還跑去山里頭,要不是俺……”說著頓了頓:“知道你擔心俺,可你咋也得顧念著肚子里的孩子,俺答應了你會平安回家,就一定能做到,你跑來做什么,你自己想想該不該打?”
碧青嘟著嘴,小腦袋垂了下去,這人有時候真怕講理,她自己也知道,這次來雁門不對,來之前,婆婆勸了半天,她娘也攔了半天,可自己執意要來,兩位老人也沒法兒了。
自己一聽見大郎沒了,當時覺得天都塌了,要是大郎不再,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沒意義了,什么家啊,父母,弟妹,甚至兒子,自己都沒顧念,只想著要找到大郎,要見到大郎,他不能死,自己不許他死,一股氣就跑來了雁門。
現在想想,自己是很莽撞,挺著七個月大的肚子,千里行軍,到這樣的苦寒之地,兒子沒出事是奇跡,真要肚子里的孩子有什么閃失,自己該怎么跟大郎交代。
可一想到蠻牛竟敢打自己,又覺委屈,不占理,反駁不了,只能抱著肚子掉眼淚,啪嗒啪嗒,可憐的不行。
大郎心疼壞了,琢磨,打也打了,小媳婦兒知道錯就成,想著,伸手抱著小媳婦兒低聲道:“別哭了,聽人說,懷著孩子不能哭的,哭多了,回頭咱兒子生出來是個娘娘腔咋辦,好了,吃飯吧,一會兒涼了不好吃。”
說著把那邊兒的陶盆拿了過來,撕了塊肉塞到小媳婦兒嘴里,碧青一開始還想別扭別扭,可一見肉就什么都顧不得了,多久沒這么大塊吃肉了,真香啊,嫌大郎喂的不解氣,自己挽起袖子,抄起盆里的一塊骨頭就啃了起來。
啃完了才問:“這是什么肉?真香。”
大郎嘴里塞著肉含糊的道:“狼肉啊,你忘了昨兒晚上……”
碧青手里的骨頭啪就掉在了桌子上:“你,你說這是昨兒晚上那些……”
碧青有些說不下去了,大郎點點頭:“昨兒晚上那些狼都抬回了營里,狼皮剝下來,狼肉自然就燉了,大家伙也好解解饞,媳婦兒咋了,吃啊。”
說著又塞給她一塊狼骨頭,碧青忙丟了回去:“我吃飽了,你自己吃吧。”碧青只要一想到那些兇惡的狼是吃人的,就受不了,狼肉再香,她也不想吃了,總感覺間接吃了人,可見大郎吃的香,也不好說什么。
大郎給她倒了碗熱水,碧青捧著小口小口的喝了,見他吃完了才問:“這一個多月你跑哪兒去了?把人差點兒急死。”
大郎道:“追賀術去了,在山里轉了一個多月,碧青:“一個多月,你們吃什么?”大郎:“胡地別的沒有,狼有的是。”
碧青愕然:“那什么賀術呢?”大郎:“給俺砍了腦袋。”
碧青道:“這么說,這一仗咱們贏了。”
大郎搖搖頭:“難說呢,賀術只是左賢王,是北胡大王賀魯的王叔,真正的首領是賀魯。”
“賀魯?東籬先生的北胡志里鳴鏑弒父之人?”
大郎點點頭,碧青道:“胡地廣闊,胡人逐水草而居,并無定所,雖上月一戰敗走,若藏匿不出,可麻煩,咱們大齊的北征軍,也不能永遠駐守在雁門,可是十萬大軍呢,人吃馬嚼,光糧草就是大問題,如此延耽日久,恐只有退軍,大軍一走,北胡人定然卷土重來,此次北征還有什么意義?”
大郎道:“赫連將軍也正愁這個呢,你的包袱呢?”
碧青道:“在太子殿下營帳里呢。”大郎扭頭出去了,不一會兒提著包袱回來,把自己斗篷裹在碧青身上:“走,俺送你出營。”
出營?碧青呆了呆,大郎點點頭:“這里是軍營,你住這兒不合適,更何況,你也快生了,俺兒子可不能生在這兒。”說著,把碧青抱起來就走。碧青還沒回過神兒來呢,已經坐著馬車進城了。
碧青住的地方是個小院,頗清靜,碧青來了沒幾天,陸明鈞就來了,是太子殿下八百里加急調來的。
當初陸明鈞犯了貪墨之罪,被人舉報,不是太子求情,恐已斬首示眾,慕容湛之于陸明鈞有救命之恩,故此,慕容湛一封急書,陸明鈞自然會來,另外,將作監制造弓,弩的匠人也到了,就在碧青住的小院隔壁,成立了臨時作坊,制作精鋼手,弩,連,弩,弩,箭,以備戰時之需。
陸超也來了,這小子一來就鉆碧青這兒,連吃了兩碗肉燥面,抹抹嘴:“這一路光啃干糧,我都快不記得咱家的面是什么滋味了,這面真香,還是嫂子的手藝好。”
碧青好笑的拍了他一下:“放心吧,不拍馬匹,也有你吃的。”
陸超嘿嘿笑了幾聲:“嫂子,您這一走,家里可都擔心壞了,虧了后來報平安的信送了回去,才算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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