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淮安茶馓-《廚娘當自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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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驚訝的看了過去,實際上,安然做的不止一道,而是四道,除了軟兜長魚之外,還做了熗虎尾,蒸小魚,白煨臍門,掛霜龍骨,全部擺上來,竟湊成了一桌席。
梅先生笑了起來:“那年老夫隨萬歲爺巡視兩淮河道,有幸吃過一回兩淮的長魚宴,南席少不得長魚,兩淮的長魚宴更是絕妙無比,南邊的老百姓勤儉持家,精細著過日子,想來才能如此富庶,這兩淮的長魚宴講究的便是物盡其用。”
馮繼著急的道:“怎么個物盡其用?”
梅先生笑道:“馮東家倒是個急性子。”卻也不再賣關子,:“所謂的物盡其用,就是一條長魚身上所有皆可入菜,且能烹制出極品佳肴。”
說著,指了指桌子上安然做的菜:“這道軟兜長魚用的是脊背肉,這道熗虎尾用的是長魚尾,這道蒸小魚卻是長魚的血和腸子,至于這道白煨臍門是魚腹,而這道掛霜龍骨用的卻是長魚骨,一條長魚從前到后,從里到外,皆能烹制出如此佳肴,實乃妙絕,更彰顯了老百姓的勤儉與智慧,相比之下,崔大廚這道梁溪脆鱔便相形失色了,故此,這第三輪孰贏孰負已不言而喻,梁大人以為老夫說的然否?”
梁子生點點頭:“安姑娘廚藝精湛,南菜造詣更讓本官驚嘆不已,這五道菜,只用了一條長魚,實在精妙無比。”
梁子生話音一落,崔慶就不干了:“好啊,你們齊州上上下下合在一起陰你崔爺。”
梁子生臉色一沉:“崔慶,執意下挑戰書的是你,三場比試有目共睹,第二輪的平橋豆腐,若不是安姑娘大度,讓你取用人家點的豆腐,哪來的第三輪比試,崔慶你自己摸著良心說,你的廚藝可比得上安姑娘?”
“就是,沒見過這么不要臉的,還大廚呢,明明輸了還不認,什么東西啊,我說,這位本來就是什么好人,好人能干出背叛師門的事兒嗎,明明是南派的廚子非說自己是北派的……你們別把這種人往我們南派推啊,我們南派的廚子里可沒這么不要臉的……”
南北兩派的廚子誰都不愿承認崔慶是自己一頭的,唇槍舌劍差點兒打起來。
劉成一見不好,湊過來拽了拽崔慶的衣裳低聲道:“這兒不是在京城,崔爺您還是認了吧。”
崔慶哪里肯認,認了輸,回去在師傅跟前還有臉嗎,更何況,認了輸自己就得剃光頭,這要是頂著禿頭回京,這臉可丟盡了,死也不能認。
想到此,便決定賴賬:“好壞輸贏由著你們說可不成。”
話音未落就聽外頭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那本王來斷個輸贏如何?”
聽見這個聲音,安然臉色頓變,看著從外頭走進來的男子發愣,玉帶金冠紫衣蟒袍正是逍遙郡王岳錦堂,后頭跟著的人就是之前在安記酒樓門外瞅見的安家三老爺安嘉樹。
安然目光一縮,這兩個人來了,安嘉慕會不會也來了?下意識低頭,手緊緊攥起來,緊張的指甲都嵌進了手心里,仍恍若未覺,忽感覺身邊一道關切的目光,側頭看過去,是梅大,即便帶著面具,即便面具下一張臉燒的猙獰可怖,可他的目光卻讓她漸漸安定了下來。
這男人總會莫名帶給她莫名的安全感,只要他在自己身邊,仿佛天塌下來也不用怕,是啊,自己怕什么,賣身契已經燒了,安嘉慕已經納了妾,既要大擺筵宴,怕是心里極喜歡的人,如今正稀罕不夠呢,怎會有心思理會自己。
而且,以安嘉慕的驕傲,當日既然放了自己,也斷不會吃回頭草了,自己雖然不會跟那個男人,但安然也十分清楚,在這種社會形態下,安嘉慕實在算不得什么罪大惡極之人,甚至,還應該算是個頗有良心的好人,對兄弟,對下人,對妻妾,跟別人相比,真算不錯的一個人。
有錢,有閑,有權,有勢,這樣的男人沒有強搶民女,霸占良田,勾結官府魚肉百姓,已經算是好人了,所以,自己實在沒必要怕他。
給自己做了無數心里建設,又看了梅大一眼,安然方才徹底定下心神,抬頭看過去,梅先生跟梁子生已經把岳錦堂跟安嘉樹迎到了首席落座。
梁子生在下首躬身道:“不知王爺駕到,有失遠迎,還望王爺恕罪。”
“本王不過一個閑人,梁大人乃是一方父母,公務繁忙,就不用客套了。”說著,笑了一聲:“本王這一到兗州府就聽說梅先生盤下了富春居,找了個了不得大廚,南北菜皆做的精妙無比,倒勾起了本王的興致,聽說富春居今兒有人挑戰廚藝的,便過來瞧瞧熱鬧,也見識見識這位短短幾日,便在齊州聲名鵲起的大廚,倒是哪位?本王實在好奇的緊。”
梁子生忙介紹安然:“這位便是安姑娘,富春居的掌灶大廚。”
安然略整了個整衣裳,蹲身一福:“安然給王爺請安。”
岳錦堂卻笑了起來:“本王還說誰有這么大本事,原來是安姑娘,倒怪不得了。”
梁子生愣了愣:“王爺認識安姑娘?”
安然不免有些緊張,自己不在乎當過安府的丫頭,卻怕岳錦堂點破自己跟安嘉慕那點兒事,安然自然不信他不知道,當日安嘉慕為了自己跟上官瑤對上,岳錦堂可是眼看著呢,更何況,這里還有三老爺安嘉樹。
自己跟安嘉慕那點兒事,絕無可能隱瞞,卻也不想這么當眾揭出來,當初自己跟安嘉慕攤牌就是想要自由,想找回屬于自己的獨立人格,不想做安府的小丫頭,更不想提起自己就會烙上安府的印跡,她只是安然,一個可以只憑著自己,便能活出精彩的女子。
卻,這里畢竟是男權社會,若是岳錦堂說出什么,怕自己這幾個月在齊州府的努力,頃刻間便會付之東流。
岳錦堂卻笑了一聲:“安姑娘是鄭老爺子的高徒,鄭老爺子如今在冀州安府,在下前次下江南采辦萬壽節貢品,路過冀州,應嘉慕兄盛情相邀,有幸見識過安姑娘的廚藝,一道櫻桃肉,一道鑲銀芽,比之御宴毫不遜色,令本王印象深刻,不想,今日在這富春居還能再見姑娘,聞聽姑娘并未出師,怎會在這齊州府?”
安然愣了愣,不禁看了他一眼,心說這岳錦堂什么意思,竟是只說上回自己做櫻桃肉鑲銀芽的時候,別院的事兒提都不提。
梁子生卻愕然道:“王爺說笑呢吧,安姑娘如此精湛的廚藝,怎可能還未出師。”
安然開口道:“王爺說的是,安然確未出師,之所以出來,是想各處游歷增長見識,這也是家師的意思,安然畢竟年紀小,學藝時日甚短,師傅常言,技巧有余,歷練不足,故此,放安然出來歷練,以期能有所進益。”
卻聽安嘉樹哼了一聲,忽然開口:“怎不說你心大,不甘于在安府罷了,說的如此好聽作甚。”
安然不禁皺了皺眉。
梁子生奇怪的看了安嘉樹一眼,自己跟安家這位三老爺接觸的不多,這位是江湖俠客,雖是安家人,卻不怎么理會俗事,只在一起吃過幾次席,更兼這位性子古怪,話也少,輕易不與人搭言,卻不知怎么蹦出這么一句來,說是責怪不像責怪,若說好意,卻也不似好意,聽著倒有些埋怨之意。
心里不禁轉了轉,在安嘉樹跟安然身上來回掃了一遍,這一個貌美佳人,一個英俊小生,還真挺般配.莫非這倆人之間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曖昧?卻見安然比自己還要震驚的神色,又不像,倒越發叫人想不透。
安然做夢也沒想到安嘉樹會說出這么一句來,自己跟他,之前可是連句話都沒說過,唯一的接觸,就是當初吃醉了撲他的事,可他沒認出自己,自己也不記得他,就跟陌生人沒兩樣,說起來,自己跟安遠安志還更熟絡些,他說出這話,卻讓自己不知如何應對了。
好在岳錦堂接了過去:“嘉樹這話說不是,人各有志,再說,安姑娘這般好手藝,總待在冀州豈不是天下食客的損失嗎,你安府反正也不缺好廚子,得了,今兒既來了,也不能白來,就給你們做個評判好了。”
說著,看向崔慶:“崔慶,剛本王一進來就聽見你嚷嚷不服,本王親自來斷一斷輸贏,你該服氣了吧。”
崔慶臉色一會兒白,一會兒紅,一會兒青,都說不清是個什么色了,逍遙郡王岳錦堂跟安府大老爺安嘉慕私交甚篤,這大燕誰不知道,別看安嘉慕就是一個白身,并無官職,可此人八面玲瓏,安記的買賣更是遍布天下,安府二老爺如今又是吏部侍郎,更使得安府在官場的影響力不容小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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