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南鏡眼神晃動了一下,他沒想到會是這樣,但仔細想想,董家那個環境,對人偶肯定也是不怎么尊重的的,當時他也問過董虹玉,董虹玉跟他說過,沒有人會把人偶當人的,畢竟只是術法的造物。 大家只是想要靠著人偶讓自己變強,人偶只不過是可以隨意丟棄的武器罷了。 那時候南鏡想了下說,可是就是有很多人會對武器產生的情感啊,很多人類也不會把人當人的,只是人偶在董家這個環境里遇到的都是壞人罷了。 “是不是很沒自主性?”少年人偶看著南鏡思考的眼神,沒等南鏡說話,直接伸出手指割斷了自己的手,一絲鮮紅的血液涌出來,少年人偶飛速說:“你看,每個人偶都是靠大量的鮮血澆灌的,明明什么地方都造的像是人類了,但是人類不會覺得我們是同類的。” “皮膚是假的,運轉的核心控制是假造的心臟,都是假的東西,從生出意識的那一刻我們就知道自己是異類了。” 南鏡倒是沒有否認這個,他拿出一張符箓,黃符爆開,少年人偶手指上的傷瞬間好了,金光爆開看著還挺漂亮的,南鏡拉長了語調慢悠悠說:“那我祝你之后會遇到很多人偶當做是同類的人類吧。” “到時候就不會覺得自己是異類了。” 少年人偶愣了愣,他看向南鏡,看到南鏡的臉上理所當然的神情,那雙玻璃珠一樣的眸子一瞬間在人偶的眼里比寶石還漂亮,原來人類的眼睛這么好看啊。 “你們人類,”少年人偶轉過腦袋,機械的聲音好像一絲情緒都透不出來,但又好像在逞強:“就是太會騙人了!” 說著少年人偶看著遠處白觀音在一群人簇擁下走來的身影,“哼”了一聲,要跳下屋頂的時候快速說:“你好好保存那塊紅薔薇的人偶核心控制,雖然人偶線斷了你不能控制我們,但是你滴血上去的時候呼喚我們,我會帶著那群人偶回應你的。” “你別隨意使用啊!我們人偶回應你的呼喚也是很費力氣的!” 南鏡愣了愣,看著少年人偶躥得比什么都快的身影,忍不住拍著屋頂的琉璃瓦大笑起來,少年人偶逃走的身影一頓踉蹌了一下,然后招致了南鏡更大聲的笑。 白觀音剛揮扇子落到屋頂上,就聽到這么大的笑聲,他眼底閃過一絲笑意:“這么開心?知道要拿鈴鐺了?” “哎?”南鏡瞬間停住了笑聲,他看向立在他身旁的白觀音,眼里閃著笑出來的水光,驚訝問道:“什么拿鈴鐺,就,就在這里嗎?” 這里是屋頂啊,下面還有一堆白家子弟呢,南鏡下意識往下面掃了眼,那群穿著或筒袖紗衣的白家子弟在下面的木板橋頗為風雅地走動,但那眼神即使很隱晦,也能看出是在偷偷看這邊的! 就在這里拜堂什么的,好羞恥啊! 南鏡尷尬得耳根泛紅,有點磕巴地說:“不,不太好吧。” 雖然他也確實很像快速拿到鈴鐺就是了。 “沒什么不好的,”白觀音緩緩俯下/身,那股清冽的荷香一瞬間環繞住了南鏡。 南鏡尷尬地眼神往四處瞟,啊對現在是要二拜高堂了是吧,然后三拜后應該就能把鈴鐺取出來了,對了謝翊怎么說的,他是不是要把紅線扯開來著,雖然和白觀音是朋友做這些事還是好尷尬,而且他第一次真的有點不熟練啊…… 白觀音聲線有絲無奈的冷淡:“南鏡,你有在聽我說話嗎?” 啊? 南鏡定了定神,看向白觀音,臉上有些緊張的潮紅:“說,說什么?” “我說我可以把鈴鐺給你,白家的拜堂儀式是可以簡化的,只用把最核心的步驟做了就行,但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白觀音定定看著南鏡,眼底有金荷閃現。 南鏡“哦”了一聲,反應了一下問道:“什么條件?” “很簡單,”白觀音攤開手掌,玉質一樣的手上放著一張白紙,輕描淡寫道:“南鏡,你給我疊一只千紙鶴吧,疊了千紙鶴我就把鈴鐺給你,會疊嗎?” 千紙鶴…… 南鏡當然是會折的,但是為什么要疊這個?他下意識看了眼白觀音,白觀音并沒有為自己的擋雨,細密的雨絲暈濕他烏黑的發,還有額間的朱砂,唇色也被潤濕,帶著涼意和荷香的南方煙雨把他整個人都打濕。 白色的筒袖紗衣顯得更透,那顆綁在大腿處的金色鈴鐺在白紗下能看到在輕輕晃動。 這片刻濕潤的脆弱,襯得那張精致到讓人屏住呼吸的臉讓整個天地都為之失色。 南鏡從冰涼的掌心拿走了那張白紙,低下頭珍而重之開始疊起來,他沒有問出口,既然白觀音想要千紙鶴,那他疊就是了。 疊千紙鶴不難,即使南鏡每個折痕都細細反復的碾過,五分鐘后,這只千紙鶴還是疊好了,他頓了一下,把這只頭捏得還是有點歪的千紙鶴遞給了白觀音。 白觀音修長玉質一樣的手指輕輕觸碰到這只猶帶著南鏡體溫千紙鶴,在手指觸碰到紙鶴的一瞬間,那紙疊的紙鶴一瞬間活了過來,細白的羽毛長出,拍打著翅膀從兩人的指尖起飛。 丹頂白鶴飛向遠方的天光,隨著飛翔越長越大,拍打翅膀有白色的羽毛飄散,隨著紛飛的雨絲生動仙氣得不像話。 白家的子弟驚嘆看向那只叫聲清越的白鶴,死物化活,確實是神仙手段了,所有的白家子弟自發停下自己的動作,齊齊朝著那只白鶴和那道天光遙遙看去。 南鏡的眼里映著天光,他也被這幕驚嘆到了。 白觀音斂下眸子,低下/身子,整個身體徹底籠罩住了南鏡:“我現在把鈴鐺給你,當時在洞穴里主要是沒有工具,白家的成親儀式如遇緊急情況,可以簡化成一個儀式。” 南鏡回過神來,轉過身正對上白觀音緩緩低下來的臉,南鏡屏息了一瞬,他下意識舔了舔嘴唇,又覺得不對勁,趕緊把自己的舌縮回去,舌尖抵在牙齒上,南鏡心臟跳得很快地問道:“什么儀式?” “別動,我給你點朱砂就可以了。”白觀音語氣是冷淡的平和,但是左手的兩根手指卻直接掐住了南鏡的下顎,固定住南鏡,白觀音說話間溫熱的清冽荷香撲到南鏡的面上,南鏡簡直跟被逮住什么命脈一樣,有點倉惶的僵住不動了。 白觀音右手舉起一根非常細的白毫毛筆,他寫意般在準備好的放在琉璃瓦上朱砂碟子上蘸了下筆,毛筆的白毫尖很快潤上了紅色的鮮艷朱砂。 南鏡緊張到連呼吸都放得急促了,他甚至都沒發現自己在發顫,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這樣,可能是因為白觀音的表情實在是太莊重了,這讓他有點緊張。 白觀音捏住南鏡的下顎的手指松了點,冷冽的聲線都放緩了一點,有點無奈道:“別抖,南鏡,我只是點個朱砂,不會對你做什么的。” “哦……”南鏡看向白觀音形狀好看的眼睛,呼吸下意識地放緩了一點,揉了揉自己發麻的耳朵說:“那,那快點朱砂吧,我就是有點冷。” 白觀音很輕微的動了動眉,看向南鏡身上一看就很暖和的云錦披風,眼里閃過很淺的一絲笑意,他捉穩了筆,用一種確實莊重到在繼任家主都沒有的神情,白毫筆沒帶一絲顫動,堅定地在南鏡的額心點下了紅色的朱砂。 南鏡呼吸一滯,他感覺心口一緊,就在這剎那,兩人之間淡紅的光芒開始閃耀,南鏡低頭,看到從白觀音的心口延伸出一根很細的,紅線,這根紅線就接著自己的心口。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