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過夜-《宋二姑娘擇婿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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貞書那知他那點小心思,起身仍將針線火鐮火石用獸皮包好,輕聲道:“完了,一條傷口七針,一條三針。你瞧,并不疼吧?”
怎會不疼?此時背上疼的火燒火燎,但林大魚爬伏在干草里,回味著方才貞書雙唇間的溫熱與彈性,生怕自己翻過身來就露了餡,是以仍是伏在草叢中點頭道:“不疼。”
貞書仍將那獸皮擱到高處,將他傷口周圍擦拭的干干凈凈,這才端了水出去倒掉,換來新的重又煮上,進來將林大魚身上那件破衣服從肩膀處替他扯了抽出來,這才道:“你到那鋪過的地方去躺著,我將這里再理一理。”
前兩天林大魚曾在這小屋里借助過一宿,知道這屋子當初是何等的臟亂。此時起身,見屋子里清掃的干干凈凈,就連那口缸沿上都泛著亮光,心道這小姑娘手腳倒是麻利。只他見貞書腳下不過一條褲子,便知那鋪著的是她身上系過的裙子,如何肯睡上去。遂搖頭道:“我身上有傷,睡在這里簡便些。”
貞書拿雙杏眼瞪了他道:“這里全是血跡還要清理,快睡上去。”
她這一瞪,嬌美中帶些令人心亂的嗔怒勁兒,就仿如他成了她至親的人一般。林大魚心中又是酥麻又是顫亂,連忙伏身爬了上去。貞書這又脫了自己褙衫替他蓋在身上,將那沾著血跡的干柴全抱了出去,不一刻,又進來用濕帕子將那半張床板擦的明亮。
林大魚見她自甕里抓了兩把白米出去,不一會兒復又進來坐在自己身邊,她圓圓的鼻頭上沾著亮晶晶的汗珠,臉上亦是沾著些淡淡的灰。也知自己方才迷睡的時候,她必是累壞了。只是此時想要道謝又無處開口,捉摸了半晌才道:“你必是個農家姑娘。”
貞書點頭道:“你該慶幸我是個農家姑娘,否則,只怕你如今還不知道躺在那里。”
這是自然,若不是她力氣大,怎能將他拖到這里來。
林大魚還要開口,貞書卻又開門走了出去,片刻間,一股白米的香氣便彌漫四溢。她將粥熬的稀爛,才拿那唯一的一只碗盛了端進來,又將那唯一的一雙筷子遞給林大魚道:“胳膊能動嗎?”
林大魚胳膊自然是能動的,畢竟他七尺男兒,不過背上那兩道小傷痕,怎能虛弱到連筷子都捉不住。
他試著伸了伸,咬牙皺眉道:“太疼了。”
貞書自拿筷子攪著粥,拿筷子挑了喂過來道:“張嘴!”
林大魚應聲張了嘴,才吃了一口便又搖頭道:“燙,太燙了。”
貞書怕真是燙到了,半跪在地上細細替他吹了又吹,伸舌尖挑著試了冷熱,才送到他嘴里去。
林大魚瞧著她發絲凌亂,兩瓣紅唇微張,吹著那點白粥,又那舌尖總要伸出來一點,恨不能自己就化作那點白粥躺到她筷子上去。
貞書自己餓的前心貼后背,恨不能立即將這碗粥全搗進他嘴里去,只是一想起他為了救自己,獨自一人擋著老虎叫她逃命,又狠不下心來,細細的替他喂完了一碗粥,才自己出去洗了碗盛來自吃。
等喂飽了肚子并收拾停當這小屋,日影已西斜,料著已是傍晚。貞書走到水邊四下瞭望了半晌,復又回到山坡上,爬上后面一處高坡,放眼四顧,皆是郁郁蔥蔥的松柏遮掩,并瞧不出何處有人家煙火。
從她摔下馬車到現在,過去了整整一晝夜。直到此時,她才能坐下來細細回思從昨日到今日所發生的所有事情。昨日傍晚時她心中所懷的憤怒,如今已漸淡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對前路的迷茫,以及自己回到蔡家寺之后,該要面對的局面。
在蘇氏與貞秀她們看來,她只身落入匪徒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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