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書房內(nèi),窗門大開,有風(fēng)徐徐透進來,吹的青色帷幔隨風(fēng)搖曳,金猊香鼎中有裊裊的幽香溢出,在風(fēng)中彌漫,屋子的一角擺了盆雕了錦鯉模樣的冰塊,帶來些華涼意。 太子抿了口冰鎮(zhèn)蓮子湯,淡笑著說:“寧家也不知是犯了小人還是犯了天怒,最近可夠倒霉的?!? 景桓嗤笑道:“犯小人?那寧家原本就是小人,要真有人算計他們,倒可說是聲張正義替天行道了?!? 太子笑了笑,當(dāng)然是認同這話,如今橫亙在他面前最大的內(nèi)憂就是來自寧妃和寧家。 頓了頓,景桓道:“從這幾件事看來,有人背后算計寧家的可能性比較大,但不得不佩服此人,利用天時,鼓動人心發(fā)難,而且做的不留痕跡,即便寧家有懷疑,恐怕也束手無策?!? 這種手段,完全就是要打垮寧家的架勢,雖然他也在想辦法,但他是從紅塵醉入手,試圖找出確鑿的證據(jù)來打垮寧家,不得不承認自己的思維過于迂腐死板了,眼下的情況倒是提醒了他,其實只要寧尚書垮了,寧妃失去了助力,那些支支吾吾不肯透露隱情,死死閉著嘴巴的人,還不是畏懼寧家的權(quán)勢,寧妃的權(quán)勢。正所謂樹倒猢猻散,墻倒眾人推,到時候,不用他費心,就會有人主動落井下石了。 太子和他想到一處去了,冷笑一聲:“那咱們也不能閑著,添根柴加把火?!? 兩人會心一笑,借著這次機會,先把寧世翰從工部尚書的位置上拉下來再說。 “對了,昨兒個陳果兒來東宮了。”太子道。 景桓眉梢微挑:“她來做什么?太子身體有恙?” 太子低眉,唇邊蘊著一絲苦笑:“太子妃有孕了?!? 景桓愣了下,象征性的道了聲恭喜,其實他知道太子與靜和不過是被命運的繩索捆綁在一起的兩個無情人,如果不是為了鞏固東宮的地位,太子不會娶靜和,更不會與靜和…… 在這陰霾重重的時節(jié),太子即將添嗣的消息,應(yīng)該算是個好消息吧! “對了,這次治水派你二叔去如何?”太子不愿繼續(xù)那個話題,他只是告訴一聲。 景桓蹙眉沉吟道:“這是個苦差事,但若辦得好,名利雙收,只是二叔的能力……” 說到這位二叔,景桓就頭疼,景家人丁不旺,的確恨不得把廢物都利用起來,如果僅僅是個廢物還好辦,大不了他派幾個得力的一旁扶持,問題是他這個二叔,本事沒有還很狂妄,總覺得自己能干的不得了,眼高于頂,這幾年二叔在外地為官,要不是人家看在景家的面子上給他一個中上評,他早就連續(xù)三年下評給罷免了。所以,這差事交給二叔,他真的很不放心,弄不好還壞事,倒不如就讓他領(lǐng)個閑差混日子。 “還是再考慮考慮,敬國公家的六公子就在工部任職,倒不如趁這個機會推舉他?!本盎附ㄗh道。 太子默默點頭,連景桓都對他二叔沒信心,他又如何敢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