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還是去看一趟吧。

    -

    “他看到你了？”

    薄薄的窗紗削弱了光亮，讓躺在床上的人隱在昏暗中，不甚明顯。

    一眼望去，地上摔得粉碎的水杯，和扔的亂七八糟的衣服反而更加引人注意。

    尤燦靠在蓬起的天鵝絨軟枕中間，正在打電話。

    搭在被子外的手瘦削蒼白，語氣卻沉穩(wěn)而冷靜，一點不像外表那么的弱勢，反倒像一個隱在暗處，掌控全局的謀士。

    電話那頭又說了些什么，讓隱在陰影里的唇向上勾起。

    “是嗎？他還給項祈打電話了？”

    這時，一個電話打了進來。

    尤燦看了眼來電顯示，是項祈。

    他倏地笑了，沒有接，任來電顯示繼續(xù)閃爍。

    “你做得很好，錢待會到你卡上。”

    掛掉電話，尤燦垂眸看著顯示屏。

    過了二十幾秒，屏幕暗了下去。

    很快再次亮起，還是項祈打來的。

    尤燦依舊沒有接。

    等到這次屏幕再暗下去后，他仍看著手機不動。

    靜靜的，像是在等待著什么。

    直到過了五分鐘，另一個號碼打了進來。

    尤燦這才咧開唇角，無聲地露出笑容。

    -

    打了兩個電話沒打通，項錚直接提交申請離開了醫(yī)院。

    他驅(qū)車趕往青檀園，下車后直奔三號樓三十層。

    他按下門鈴，又敲了敲門，但等了一會都沒人來開。

    只好一邊按門鈴，一邊繼續(xù)給尤燦電話。

    終于，在他打到第四個的時候，電話接通了。

    “尤燦！”他喊了聲。

    “嗯……有事嗎？”聲音非常輕，分辨不出是剛睡醒，還是身體虛弱，沒力氣說話。

    “開門。”

    對面靜了一會兒：“我在睡覺，你有什么事嗎？”

    “開門。”

    對面又靜了下來。

    項錚：“不開的話我去找物業(yè)了。”

    過了半分鐘，對面終于報出一串?dāng)?shù)字：“572582。”

    項錚把這串?dāng)?shù)字輸入密碼鎖，總算打開了門。

    門一開，他便下意識蹙眉。

    里面像是很久沒有通過風(fēng)，有一股很沉悶的味道，還很安靜，一點聲響都沒。

    項錚繼續(xù)往里走，臥室門虛掩著，輕輕一推便開了。

    腳步頓住，他看到了一地狼藉——

    衣服、水果、床頭燈、鑰匙等等的東西全被摔在地上，碎片、汁水、布料混雜在一起，亂成一團，散發(fā)出一股甜膩腐爛的氣味，雪白的墻壁上也多好幾道臟兮兮的印跡，看濺射的形狀就能猜到是水果砸在上面留下的。

    應(yīng)該有兩天了，汁水已經(jīng)干涸，只留下了黏膩的糖漿。

    項錚避開地上的碎玻璃，走到床前。

    他要找的人就躺在床上，頭發(fā)凌亂，嘴唇干裂，閉著眼睛一副氣若游絲的模樣。

    這一刻，項錚可以確定，尤燦的朋友圈確實是在記錄生命的倒數(shù)。

    “尤燦。”他喊了聲他的名字。

    “嗯？”尤燦閉著眼應(yīng)了聲，聲音很低。

    項錚嘴唇張了張，一時竟然不知道要說些什么。

    沉默了好一會，他嘆了聲氣，走到床頭，俯身把手放在了尤燦的額頭上。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