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魏國公現在,心里有一萬頭神獸狂奔而過,小心肝兒啊,踩的稀碎稀碎的。 心道,光盯著文扒皮和唐、包三人了,這位你算干嘛地?竟敢質問老夫? 他哪知道,這殿上論吵架,文扒皮只能算是三流,唐介和包拯勉強入二流。真正的一流強者,一個正在皇帝邊兒上滿心怨念地記筆記,另一個就是眼前這位邋遢大王了。 好吧,別管他干嘛的,反正這一問卻是一刀見血,直取要害,差點沒要了魏國公的老命。 “我......” “你!......”魏國公一陣慌亂。 “你是何人,怎可在陛下面前胡說?” 王安石都懶得和他廢話了。 這事兒要是魏國公藏著掖著忍這一次,只讓癲王一時痛快那也就罷了,趙禎把通濟渠給魏國公,本來就是安撫、補償之意。 說白了,就是讓你去貪。 可是,你別嘚瑟啊!得了便宜就悶聲發大財好了啊,非要得理不饒人地來殿上鬧,那王介甫還能慣著你那個臭毛病? 那封信往出一拿,他就開始為魏國公默哀了,更是暗自佩服唐子浩殺人于萬里之外,只一句話,某些人就自己往刀口上撞。 唐子浩那要是普通的警告信件,言辭委婉一些,甚至措辭激烈一點,也不要緊。估計魏國公不那么激動也得掂量掂量,說不得真就把該是唐奕的那一份讓出去了。 可是,偏偏是這么一句不入流的污言穢語,再加上之前那一出“蹦著見人”,縱使魏國公再老成持重,也氣的什么都不顧了。 “國公心虛什么?”王安石還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惱人樣子。“下官只是隨口一問,國公就這么大的反應,莫非......“ “莫非這里面真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 “你血口噴人!”魏國公不得不反唇相譏。“此為空穴來風,不足為信!” 指著趙禎手里的信,“只賃那個瘋王的一句污言穢語,你就妄加揣測,是何居心!?” 王安石淡然一笑,“國公慎言。” “癲王乃陛下親冊的嗣王,爵高你一等,直呼瘋王,有失禮數。” “我......” “再說,是不是妄揣,查一查不就知道了。” “你......” “國公不會是怕查吧?” “......” 魏國公直接讓王安石轟的北都找不著了。 “王介甫!” 卻是韓琦看不下去了,再讓王安石說下去,可就沒法收場了。 “你一支度判官,官不過六品,職不通監察,何以亂權,妄論國勛!” 韓琦是王安石的頂頭上司,自認說話還是有點分量的。而且,他也確實說到了點子上。 大宋官體龐大,各司其職,監察貪腐那是臺諫的事情,各部屬官是不能妄論的。 不論是士大夫,還是皇帝,對這個都尤為敏感。私議、越權,甚至是告密,這種事兒是小人事,奸民所為,非君子也。 “還不退下!?” 王安石聞主,眉頭一皺。 “計相(同財相)所言極是。” “亂權、妄論,實非我輩所能事。” 一抬頭...... “那韓相公在這里干什么?” “我......”韓琦沒噎死。 他在這干什么?他在這當然是借著那條斷腿舊事重提,和魏國公今天的事兩相疊加,給趙禎施以重壓來的。 可惜,一進來就直入主題了,沒他什么事兒。 “其后文武諸官,又在這里干什么?” 王安石把炮口一轉,火力覆蓋之下,沒一個跑得了。 眾官屬面面相覷,一時無答。 怎么答?說我們是來給魏國公站臺的? 以前這種群臣請見的場面多了去了,也沒人這么刁鉆,從這上面挑毛病啊? “誒......” 王安石長嘆一聲,一轉頭,看向趙禎。 “看來,陛下還真要好好查上一查。癲王就一句話,就勾起諸般反映,說不得當真有貪墨腐敗之舉,牽扯甚大啊!” 趙禎差點沒笑出聲兒,這真是個寶啊!剛才還是魏國公一群人氣勢洶洶的逼宮逼朕,只數息之間,卻是反轉的這么徹底。 “嗯......”趙禎煞有其事的一陣沉吟。 “此事......” “陛下!!” “陛下!!” 韓琦、魏國公皆是急急搶前一步。 “陛下,老臣冤枉啊!” “陛下,王介甫越權彈奏,不可縱容啊!!” “韓相公這計相當的,可真是不稱職啊。” 都沒用趙禎出聲,更不用王安石再沖鋒了。 接下來,文扒皮和包拯、唐介要是還接不下去,那也不用混了。 老包那嘴可是一點口德都不留。 “王介甫身居支度之職,分掌計司八案。其中,發運案所轄汴河、廣濟、通濟、蔡河槽運、橋梁、折斛、三稅。” “正是其所轄之務,怎么就成了越權了?” “韓相公不會連自己主司之職所概何務,都不記得了吧?” 唐介也道:“清者清,濁者濁,查一查卻是沒有壞處的。否則,此事傳將出去,癲王舊習自然讓百姓更知其性,可是,若誤會了魏國公真的貪墨枉私,那可就不好了。” “臣請奏!” 唐介話音剛落,文扒皮氣都不讓韓琦和魏國公喘一口,高揖大禮,直接就給趙禎拜下去了。 “臣提請大理寺監察院,伙三司同出,查辦此事。待事實清楚,妄言者重罪,還老國公一個清白!!!” ...... —————————— 魏國公是怎么也想不明白,怎么聊著聊著就成了這么個局面了呢? 文彥博這么一拜,這事兒基本就算是板兒上釘釘,就這么定了。 看著福寧殿上安然高坐的趙禎,似笑非笑的文彥博,還有老神哉哉的唐介和包拯,再加上一個臭臉臭衣袍的王安石。 魏國公心中暗罵,特么出門沒看黃歷,怎么趕上這么一幫子惡鬼攔路! 不過,萬幸。 趙禎最后指派監察院的殿前侍御史賈昌衡、大理寺承吳奎,并三司共檢,監察通濟渠槽錢。 看上去是查了,可是,可能是官家也不想此事鬧大,用的這兩個人卻是很是微妙。 賈昌衡是誰?看名字就知道了,和賈昌朝就差了一個字,兩人是親兄弟。而吳奎則也是守舊黨人,聽命與汝南王府。大伙兒都是一條船上的人,這讓魏國公大大的松了一口氣。 想來,趙禎的君子病又犯了,之前把通濟渠交給魏國公,現在也只是把事情翻篇就算了事,沒打算真拿他開刀。 至于三司,韓琦就是三司使,還有何懼怕? ...... 可惜,魏國公想多了...... 好不容易熬到趙禎令退,眾人低眉臊眼地往出走,那個殺千刀的王安石也跟了出來。而且貼著韓琦,生怕韓相公聞不著他身上那股子怪味。 “你跟來做甚!?”韓琦瞪著眼睛,咬牙切齒地呵斥。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