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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珺失笑，“誰教你沒大沒小的，哥哥不會(huì)叫？”

    趙瀲才不稀罕叫他哥哥，這個(gè)惡劣的哥哥，比她的皇兄差遠(yuǎn)了。

    一想到皇兄，趙瀲差點(diǎn)又哭，用力地將他的衣袖攥緊了，小奶手沒多少勁兒，抓得人心癢癢的，她嘟了嘟嘴巴，“我，只有你一個(gè)哥哥了是不是？”

    謝珺微怔。

    其實(shí)，他不想做她哥哥，畢竟他這個(gè)半道來的便宜哥哥比她那幾位皇兄差太遠(yuǎn)了，他為人又惡劣，又不喜歡哭鼻子的小姑娘，怕自己應(yīng)付不來這么大只身份又這么尊貴的女娃娃。

    更何況，他們還有了婚約。

    但，看著淚眼婆娑的小丫頭，謝珺只得頭疼地揉了揉額角，“嗯。”

    趙瀲將臉往下低，快低到碰到胸口了，小心翼翼地，悲傷地將他的衣袖一捏，“你陪我好不好。”

    “我不正在陪你么。”謝珺道。

    汴梁出了這么大的事，他爹給他寫了好幾封信，讓他出門避禍，可是家在這里，師父，義兄，還有小丫頭都在這里，謝珺走不了。

    “不夠啊。”趙瀲聽到自己說。

    她躺在床上，都嘖了一聲，不懂自己當(dāng)年怎么那么厚臉皮，只是因?yàn)闆]有玩伴了，就拉著謝珺，讓他發(fā)誓。

    “你要陪我，一輩子的。”

    要是沒有記錯(cuò)，師兄當(dāng)時(shí)臉都綠了。

    他大約沒想到一個(gè)小姑娘能說出這話來，或者是覺得這個(gè)承諾太重，重如山海。

    但明明知道這種事關(guān)一輩子的承諾不能隨便給，謝珺還是給了。

    他將她的肉嘟嘟的小臉一捏，笑道：“嗯。我會(huì)在世上陪你一輩子，直到有一日我們之中有一人離開這世間。”

    后來，一語成讖。

    他陪了她，他的一生。

    趙瀲破涕為笑，那顆心轉(zhuǎn)危為安，也就是那天，她抓下了師兄脖子上戴著紅珊瑚串。

    謝珺只是怪異地看了她一眼，大概是怕自己一不答應(yīng)，她又哭鬧起來。

    那會(huì)兒她只是個(gè)孩子，有人對(duì)她好比什么都重要。從那以后，她再不覺得師兄討厭了。

    可是——

    趙瀲將頭歪在枕頭上，盯著這串紅珊瑚看了許久，被日色一暈，柔潤的紅光如水一般瀲滟著，似起了風(fēng)浪。

    她慢慢地、慢慢地將手掌收緊。

    師兄，我找到我真正喜歡的人了，對(duì)不起。我最對(duì)不起你。但是，沒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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