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門客的嬌養日?!?/h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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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汴梁下了三日的雨。
雨水豐沛的時節,好容易讓烏云蓋頂的汴梁有了一日喘息之機,梅子黃時,又是滿城飛絮。
晝長夜短,加上空氣又炎熱濕潤,自幼體弱多病的小皇帝生了病,臥床不起便是四五日。于是滿朝文武戰戰兢兢,各種催命的折子都停了不敢往上送,唯恐損傷龍肝,遭太后黜落。
籬落外,村婦收了一簸箕豆子,正聽到馬車上鈴鐺晃悠的清閑聲,好奇地支起半邊身子往外頭張望,只見松林里一架華麗的馬車正隨著數百隨扈,緩慢穿過闊道,村婦驚訝地想:這是誰家的貴婦人出巡啊。于是毫不遲疑地扔了簸箕,撒了一地的豆兒,將蹲在小板凳上的兒子伸手一搶,母子倆竄到里頭去了。
這一幕正好教趙瀲瞧見。
她搖著頭嘖嘖一聲,回頭看了眼正在馬車里安神的母后,暗中吐舌頭。母后垂簾聽政這么多年,民間百姓避之如避虎狼。不過,皇弟年幼,先天又不足,要不是母后扶持,難熬到今日。
這日太后與長公主正好從虛華寺禮佛歸來,陣仗鋪得極開,但車中難免空氣滯澀,趙瀲憋得難受,不由自主地誠懇建議道:“母后,不若,女兒依舊騎馬回去罷。”
正襟危坐的太后,一身華麗的牡丹紋疊領廣袖繡襦赤金裙,豆綠腰帶纏著明珠玳瑁,如濯色春柳,雖年近不惑,但依舊不減富麗煌艷,外罩著煙羅赤紗衣,頭簪著翠翹金步搖,鳳目威嚴,尊貴而冷漠。
盡管只有母女二人在場,太后也只得稍稍卸下些這股漠然,瞅了眼騷動的趙瀲,蹙眉道:“再有五日便是你的大婚了,還成日里頭不三不四地要拋頭露面,咱們皇家的公主,儀容不端,平白讓人笑話。”
又是說教之詞,趙瀲表現得耐心聽著,卻伸手掏了掏耳朵,太后不是不悅,“那瞿家是世代簪櫻之家,是新河貴族,家規極嚴,你記著,若敢惹事,從此后你的婚事母后是再不過問了。”
“別啊,”趙瀲嘻嘻一笑,抱住了太后的一只胳膊,親昵地討她歡心,“母后,我都十七了,還是汴梁城最老的黃花閨女,您忍心讓女兒嫁不出去?”
事實上趙瀲只見過她的新駙馬瞿唐一面。
大周開國沒幾年,早年諸方軍閥割據混戰,中原死了不少男丁。后來高祖即位,登臨九重,為了鼓勵人丁興旺,特立法度,準允女子足十三便可出嫁,也就是豆蔻年紀。汴梁是大周皇都,為了做天下萬民之表率,汴梁貴族里的少男少女們只好帶頭沖鋒,遵紀守法。
她這把年紀,還未出閣,混在貴女圈里著實是腆著臉不要了,就連最好的閨中密友蕭淑兒也在十六歲高齡時終于嫁出去了。
唯獨皇家最尊貴的先帝的嫡長公主,留到如今這個年歲,竟沒有人敢上書提親。
但這也并不稀奇,大周重文抑武,對外也主和不主戰,偏偏文昭公主,雖頭銜里擔著個“文”字,骨子里卻是個能肩扛四十斤大米,一拳撂倒百來斤大漢的高手,因而蹉跎至今無人敢娶。
本來趙瀲也不急,不過某日忽然聽到元綏縱容人議論公主,說她沒人要,是個野蠻悍婦……這便讓趙瀲心急了,元綏是太師之女,寫得一手好花間詞,會舞文弄墨,生得又像是那么回事,求親者快踏破了門檻,也是及笄之年,左挑右撿的至今尚未出閣。但人家是有得選,才有得底氣,趙瀲看了看自己,回頭直白地同太后說了,她要嫁人。
即便她不說,確實,她也當不了一輩子黃花老姑娘。
太后聽罷,便道:“是早該給你張羅了,哀家還怕你惦著……既然如此,便在這代的后起之秀里選個你中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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