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露濃花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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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清榮追到遼西有半個(gè)月了。
當(dāng)晚隨著章郃到遼西刺史府上赴宴,刺史劉希孟擺酒招待,其間太子齊戎也出席了。
冉清榮去晚了一步,齊戎已經(jīng)喝得酩酊大醉,她只好跟著幾個(gè)侍女隨著太子回府邸,冉清榮憑著前太子妃的身份,近乎暢通無阻地參與了將齊戎扶到書房,齊戎就趴在桌上頭疼地要睡了。
侍女向冉清榮解釋:“回稟太子妃,太子殿下夜里只宿書房,誰勸也不行。”
成婚四年,他有兩年不曾到她的偏殿里,冉清榮不是沒打聽過,那兩年他大半時(shí)間是睡在書房的。
交代完,侍女便退下了。
冉清榮捻起毛巾,擰干了水,給齊戎擦臉,齊戎喝得爛醉如泥,隱約覺得有女人在照顧自己,手上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一把將冉清榮的胸一摁,往后推開了。
冉清榮:“……”
醉鬼也不知道碰了哪里,吃了豆腐,冉清榮啞巴吃黃連,蹙眉道:“齊戎,你再不起來,我也不照顧你了。”
齊戎的面貌不似容恪那般精致,溫和秀雅,又有股間雜的幽冷脫塵,也不像齊咸如煙似月,迷離似鏡中花,更不似冉橫刀的眉目英挺,如刀劍齊張,而是敦厚的一副長相,單看著便覺得慈眉善目,且不失俊美,即便打情罵俏時(shí)說些下流話,也不猥瑣。
但是,冉清榮就是不曾想到,原來他會(huì)……
她默默地嘆了口氣,不能和一個(gè)醉鬼計(jì)較什么,只能將他扶起來,“齊戎,桌上冷,到床上去睡。”
齊戎被他碰到了手指,“嘶”地一聲,冉清榮花容變色,“怎么了?”
捋開他的衣袖,那只手原來已經(jīng)凍裂了,粉紅的肉翻出來,照著燭光有一抹瑰麗的橘,冉清榮知道太子這雙手金貴,在上京,一入了冬就要每晚擦脂膏,才能免被寒風(fēng)冷雪所傷。
“齊戎,到了遼西就不愛惜自己了?”
齊戎昏沉沉地,頭重腳輕地像浮在半空中,但這種感覺一點(diǎn)也不討厭,一旦著地,白天夜里腦子里想的全是冉清榮,他怕自己踩在地面上,怕醒來時(shí)始終孤枕,連她的消息都沒有。
齊戎信手抓了一方硯臺(tái)枕在了臉下,看得冉清榮目光怔怔,他咕噥道:“清榮啊……最愛我的手了。”
冉清榮驀地臉一紅,照著這個(gè)狂傲自大的男人的手看去,要不是皮開肉綻慘不忍睹,指骨纖長,肌膚如玉,確實(shí)是美的,但是……
一朝太子枕著一方硯臺(tái),右臉上全是墨汁,他還嫌棄睡得不夠舒服,又翻過臉,將左臉也全蹭上了墨汁。
糊了一臉墨汁鬧成花貓臉的太子意識(shí)蒙昧地又抓了一張紙?jiān)谀樕希w住了。
“齊戎,去床上睡。”
冉清榮好言相勸,但拽都拽不動(dòng),齊戎被一扯,就哭了。
“……”
一個(gè)身高八尺的男人哭得梨花含雨,小聲嚶嚶哼哼的,冉清榮蹙緊了眉頭一臉嫌棄,她不大明白當(dāng)初是怎么看上他的了,腳揚(yáng)起來又是一腳踢下去,小腿中招的太子哭得囫圇用臉上的紙一揉,一擦,然后扶桌起身,乖乖地自己走到了床榻邊,仰頭一倒,歪在了床榻上一動(dòng)不動(dòng)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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