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書-《露濃花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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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桀那八風不動的神色,有了幾分動容,因自己略去了那個“妃”字,容桀激動得險些從躺椅上翻身倒地,“給我將這不孝子打出去!”
一個也曾上過戰場殺敵的將軍,此時卻猶如風燭殘年的老人,兩臂都在顫抖,婢女為難著不知該如何做,冉煙濃凝眸道:“公公,我不是您的‘不孝子’。”
容桀不聽,也不信,冷然道:“有我在一日,這個留侯之位,你休想染指半個!”
從容恪醒了以后,曲紅綃背著江秋白到世子面前請罰,但容恪只罰了她環城跑兩圈,回來后又繼續跟著冉煙濃寸步不離地保護,在侯府她向來喜歡躲在屋檐上,此時也正伏低了身子在遠處樓閣上觀望。
容桀神情激動,曲紅綃直蹙眉,照理說一旦容桀要動手,她就該俯沖下去保護世子妃,但是畢竟是老侯爺,真要動手,萬一有個損傷……她只覺得世子妃不該來。
冉煙濃微微心驚,然后便也客氣不起來了,“留侯,您的侯爵是世襲的,已傳三代,容恪是世子,他如何襲不得爵?你當真忘了,他才是您正妻原配的兒子。”
說到某些要扎穿人心的字眼,容桀明顯一陣怔忡,他望著池水,那水底仿佛還有佳人嫵麗的倩影,干枯的手指緩慢地伸向水面,他那雙昏黃臃腫的眼哀傷而凄惻,“秀秀……”
婢女一聽這兩個字,嚇得便轉回來拽住了冉煙濃的小臂,沖她微微搖頭,“侯爺聽不得這些話的。”
冉煙濃柳眉微蹙,心里很不舒坦。
要說容桀,他一個始亂終棄的男人,到了如今山窮水盡的田地,守著徐氏,還念著舊人,真枉做秀秀的良人。
她在侯府這么久,容桀和月滿公主的故事還是聽過的。
那年方娶回家門時,因為秀秀貌美,善歌舞,留侯很喜愛她,連出門都要抱著秀秀,上下馬車恨不得給她做肉墊。那時的陳留遠不如眼下清明,月滿人是不讓通關入大魏疆界的,一個番邦女子得到了侯爺盛寵,于是就有了流言蜚語。
過分的說辭里,這個女人是狐貍精轉世,要來吸干留侯精氣的。留侯起初沒覺著有什么,但他日夜與秀秀耳鬢廝磨,過了幾個月,身子吃不消了,耳根子一動,那話便聽進去了幾分。加上他晝夜耕耘,秀秀的肚子從來不傳個好消息,容桀心里煩躁,便找外頭喝花酒,抬回來一房妾侍。
秀秀生容恪時難產,產后又得了病,臨死前已是形銷骨立,美人風采不再,那狠心的男人竟在徐氏房中逗弄兒子,連面不見她,秀秀是帶著悔恨與絕望逝世的,她撒手人寰時,容恪才四個月大,那時候她恐怕是萬萬不曾想到,她離開后徐氏用了什么陰毒的法子欺負容恪。
婢女有意讓冉煙濃先行離開,冉煙濃卻不肯,“留侯還想著秀秀,為什么對容恪如此心狠?”
錦云也想勸著冉煙濃,可是這番話,蘼蕪苑的人都想問,她也不肯勸了。
容桀恍若未聞,一個勁兒要往水里看,仿佛那揉碎的浮躁間,有秀秀翩躚的裙裾,像二十多年前,她在鼓上為他舞的一曲,一生若驚鴻初見。
“秀秀……”
容桀將一只能動的手艱難地抬起來,捂住了老淚縱橫的眼,在懺悔,在懷念,看得冉煙濃抿了抿嘴唇,她不忍心再逼他想起秀秀,但是當時濃情蜜意時,他尚且能與徐氏連生了兩個兒子,何曾在意過秀秀的感受。
得到時不曾珍惜,如今沒有了,說再多的沒有用。冉煙濃只想知道,他方才說的那句話,不讓容恪襲爵的話到底是什么意思,難道他不知道,他虧欠了容恪,九泉之下秀秀到死都不會原諒他?
婢女將冉煙濃的小臂輕輕搖了搖,為難地道:“再過一會兒夫人該回來了,世子妃還請暫且回蘼蕪苑去吧,奴婢恐怕生了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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