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8 章-《嫁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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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瓚抬手招來門童,摸著門童的腦袋對他道:“我予你留書一封,待我離京之后,將書信交到陛下手里,若無門路,可以去投投董允。他的府邸,你是知道的。”
門童曉得,董允將軍與自家的郎君相交莫逆,常來府上戲耍,門童當(dāng)即拱手,“小的明白了。”
江瓚環(huán)顧周遭,這熟悉的陳設(shè),他幾乎已習(xí)慣了,真要離開,心中到底是會有幾分不舍。他嘆了一聲,折身步到了偏廳。
偏廳之中有一道瘦弱的佝僂著的熟悉身影,嬌小可憐無比,正擺弄著杏花樹枝紛紛灑灑勾到明鏡窗前的數(shù)只梅瓶,她勤勞的雙手,將他的家里總是打理得亮亮堂堂的。
春狩以后,他便將這個無處投身的孤女帶在了身邊,她身子弱,他花了時(shí)間為他調(diào)理,并不許她做這些瑣碎之事,然而婉兒總是靦腆,覺著白吃白住白用他的不合適,她所有的活兒都搶著干。
有一道聲音告訴江瓚,他將要離開之事,必須告訴了婉兒。
他不能帶走她,所以要向她說明。當(dāng)然,他也會留下一筆錢,安置她的去處。
但婉兒得知了江瓚的想法之后,手里的抹布刷地一聲便掉入了水中,濺起簇簇水花,打濕了她的杏子黃長襦裙,婉兒的眼中頓時(shí)就起了一層水霧,她凝視著江瓚,手輕輕勾住了他的袍袖:“江太醫(yī),你一定要走嗎?可不可以帶走我?”
江瓚一滯,也凝著面前女孩兒的嬌容,她生得怯生生的,一哭,便極是可憐,令他也有幾分于心不忍,他放緩了口氣:“此次是我一人出京,云游四方,餐風(fēng)宿露,我自己都感到極是艱難,帶著你,恐怕要讓你遭許多罪。”
婉兒不住搖頭,“不,婉兒在遇上江太醫(yī)你以前,一直就是一個人,連一雙避寒的鞋我都沒有。我不怕吃苦的!江太醫(yī),你能不能就帶著我,我可以為你打傘,為你做飯,為你更衣疊被……我、我什么都能做!”
少女激動得臉頰泛紅,眼里似有琉璃般的清澈的光采,可是拽著他袍袖的手又顯得那般堅(jiān)決。
令他亦不得不動容。
思忖再三之后,他朝她輕聲地問:“婉兒,你當(dāng)真不后悔?”
“不悔!”
江瓚再度沉默了,沉默之后,在婉兒也以為沒有希望了,手指捏得泛白,驟然一松之際,他再度垂眸,朝她看了過來,溫柔含笑:“好。”
“若你路上再悔了,我再替你安置。”
婉兒歡呼雀躍,像只歡快的小鳥兒,尤其怕他反悔似的,立刻就沖出了偏廳,差點(diǎn)跑落了繡鞋。
他在她身后,輕緩地?fù)u頭,嘆了一聲,隨即唇角淺淺地一彎。
出京之日,是一個薄露未晞的清晨,出城的路蜿蜒沒入遠(yuǎn)處那高聳的闕樓,江瓚一襲青衣,身負(fù)藥箱,腰間掛著一只水袋,神色溫雅、堅(jiān)定,一如當(dāng)初懷著一顆涉世未深的青澀少年心,步入這座世間最為華麗的城池之時(shí),依然滿懷著信念、希望與愛。
婉兒在他身后,背著一把巨大的黑傘和一只藏藍(lán)碎花緞子包袱,亦步亦趨地跟著。
“江瓚!”
還沒有出城,江瓚忽聽到身后熟悉的一聲,袖袍無風(fēng)而動,袖袍之下,長指微微攢緊。
該來的總是會來的。他知曉,傅寶胭何人?若不撞上南墻,她豈會回頭。
頓步之間,傅寶胭已經(jīng)沖了過來,跑得氣喘微微,兩鬢因而汗珠而沾濕的凌亂鴉發(fā)貼著紅撲撲的臉,“江瓚,阿瓚,你是不是真的要走?”
她停了下來,目光投向他身后緊跟著的小巧玲瓏的那個婉兒,頓時(shí)眸色黯淡了下來,似失去了全部的希冀火焰。
江瓚溫聲道:“傅夫人,你我緣盡,不必如此執(zhí)擰了。”
婉兒一雙烏溜溜的水眸,看看江太醫(yī),又看看這個美貌如畫的女子,心頭暗暗掠過疑云。
好像,這位夫人與江太醫(yī)有舊,上一次他們見了面,這個美貌的夫人也是說了這樣一些話,不過自那以后,江太醫(yī)卻從來沒有提起過她,婉兒便也沒有再去想了。
傅寶胭突然抬起手臂,用衣袖擦去了眼中的淚光,左手一翻,朝著他攤開掌心。
他凝目看去,是一支修復(fù)了的斷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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