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嫁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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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老爺做銀子堆里數著交子,鼻子里出氣,語氣極是輕蔑:“這才兩日,他喪還沒哭完呢,怕甚么?”
“可遲早……”
“遲早?咱們這里可不歸他管!”
南明亂了數十年之久了,此地魚龍混雜,少民劫掠之事依舊時有發生。先帝為保全民生,當忍則忍,并不蓄意與北胡開戰。然而盜匪猖獗,卻是久治不逮,到了最后,府衙干脆投靠了那些游牧少民,每年將搜刮而來的民脂民膏上供給北胡軍士一半,祈求這一年莫生橫禍。久而久之,府衙托庇于北胡,反倒比朝廷更多些了。
不過這些事,明面上卻不好教朝廷曉得,雖說讓朝廷曉得了,依照先帝那仁厚的脾氣,也未必會降罪南明州郡的大小官吏。
至于那個毛還沒長齊的太子,就更不需畏懼了。
要不是厭太子逼宮未遂,這太子之位,哪里輪得到一個天生帶有異瞳,身上流有卑賤少民血脈的皇子。這太子自己身上還是一身騷呢,且看那些文武百官,能不能讓他順利登基!
官老爺這么一想,也就笑瞇瞇,將師爺遞上來的“杞人之憂”拋在了腦后。
……
岳彎彎捱了兩天,最初被一聲不吭拋下的氣惱過后,便陷入了深深矛盾之中。她有些擔憂,他是不是突然遇上了什么變故?雖然了解不深,但直覺告訴她,他應是一個守信之人,他停留南明,本就只是因為身中劇毒無法行路,毒解了以后,倉促離開南明也可理解。她又開始想,他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不測。
種種的揣測,令她越想越是心驚,忍不住朝著那片原野尋了過去。
那片紅帳倒了,被人扯落了,僅剩的一些物品,包括床榻、銅燈等物,都被人撿走了,岳彎彎在空落落的帳中坐了片刻,一個念頭漸漸清晰,與其便宜了別人,她總該給自己留點兒什么。
于是她將那紅帳拆了下來,扯回家中洗了。
這片紅帳瞧著沒甚么新奇,但撫摸上去,順滑貼手,光澤隱隱,且質地綿密而輕盈,再聯想那男人是個金尊玉貴之人,岳彎彎頓時便明白這錦緞價值不菲,可惜的是那些順走物品的人不識貨,沒能將它扯走。
岳彎彎自己留了下來,用水漂凈。
等三日服喪期滿,民間秩序恢復如常,岳彎彎收好紅帳,出錢請城里的裁縫替她裁成了羅裙。
緞料精細,余下的邊角料,岳彎彎送了裁縫,抵了部分錢,裁縫也十分感激,生意做得很是愉快,也將她的羅裙趕制得精美,甚至又用暗紅絲線,勾勒出了朵朵芍藥臥枝暗紋,紅裳嵌芍藥,更添嬌媚。岳彎彎當晚便穿上了身,著實驚艷了一把張嬸子。
張嬸子偷摸問她料子從哪里來的,岳彎彎只說撿來的,張嬸子半信半疑,卻也不好再問下去。
她請了岳彎彎做她兒子虎兒的啟蒙師父,這兩日,岳彎彎把家里的菜園子料理好,灌了糞,終于得閑,每日趁著晌午時分,到張嬸子家中去為小虎兒開授。
張嬸子夫家不姓岳,他們原來住的地流民騷擾更甚,不得已才舉家搬來的,虎兒大名叫雷小虎,是個乖巧伶俐的孩子,大眼睛水靈靈的好像西域的圓溜溜水葡萄,而且也十分好學,連岳彎彎看著他求知若渴的大眼睛,也會想,自己是不是耽誤了小孩兒。
她的日子過得平靜而順遂,沒什么波瀾,亦沒什么驚喜。
聽說陳家和胡家還是結親了,當初鬧出了那樣的丑聞,最后陳恩賜竟還是如愿娶到了胡玉嬋,岳彎彎除了感慨一番舅母的好手腕,也沒了,他們再也沒來過岳家村打擾過她,井水不犯河水,如此也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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