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生小包子

    她的手摸向肚子，感覺到里面小家伙在踢騰，心仿佛被揪了一下，忍不住痛哭地閉上了雙眼。

    她的爹爹，竟然沒來得及看看自己的外孫子就這么走了。

    蘇老爹的后世，自然是無末和木羊給料理的，這其中木羊?qū)o末種種冷臉，說話間動輒冷嘲熱諷，無末也沒說什么。

    旁人頗為看不下去，無末那是望族人新任的族長，是族里最為尊貴的人，木羊這腦子怎么想的，竟然說出這種話來。

    最先看不過去的竟然是木羊的父親巖，巖這個人沒有費(fèi)做事的沉穩(wěn)細(xì)心，但他最是迂腐，也最是孝順父親了，在他看來父親的遺命大過天。

    父親說無末是族長，那無末就是巖最敬重的人！

    巖看著自己這個不孝子，氣得在家里拿了搟面杖追著打——當(dāng)然這只是街頭言談，不知真假。

    族長和蘇老爹是同一天下葬在上古山的，下葬得那天還出了點(diǎn)小矛盾。

    原來按照望族的風(fēng)俗，每個去世的人會存放在一個石刻的棺中，棺材上方鋪上魚皮和獸皮做裝飾，然后由族人中的壯丁抬著上山埋葬。

    蘇老爹先下葬，木羊和無末當(dāng)然必須并列在第一排抬棺木，這沒得說。

    族長作為更為尊貴的人，是后下葬的，然后木羊就挑理了：“他雖然是族長，可是卻并不是爺爺?shù)膬簩O輩，哪里有他來抬石棺的道理！”

    這話說的，眾人都知道他必然是故意的了。

    誰不知道無末是阿水的兒子，是老族長的外孫啊。

    可是這件事并沒有挑明，無末最后也沒有叫族長外爺爺，木羊自然拿這個當(dāng)話柄了。

    費(fèi)聽了，冷瞪了自己的侄子一眼：“你可知道，無末是從小由我教養(yǎng)長大的孩子。”

    這話分量重得很，費(fèi)教養(yǎng)長大的孩子，自然可以歸結(jié)到費(fèi)的子輩。

    木羊卻是不信的，當(dāng)初那個什么阿水姑姑是被逐出望族的，爺爺怎么可能允許讓十一叔去教導(dǎo)那個野孩子呢？

    這一次，費(fèi)還沒說什么，巖說話了：“木羊，你一定要記住，無末是你爺爺?shù)膶O輩，他就是你的哥哥，是你的親人。”

    木羊一甩頭：“他是族長，我高攀不起這樣的兄弟！”

    巖氣結(jié)，拾起一旁的石塊就要去砸向木羊的腦袋。

    費(fèi)攔下，望著木羊道：“木羊，你現(xiàn)在這樣做是違背老族長的意思，現(xiàn)在請你離開這里，回家去吧。”

    木羊一聽，震驚不小：“十一叔？”

    費(fèi)冷漠地轉(zhuǎn)過臉，不再看木羊。

    巖點(diǎn)頭：“你十一叔已經(jīng)說了，你還不回家？”

    事情的結(jié)局是，木羊沒有得到去抬扶自己爺爺——前任老族長石棺的權(quán)利。

    這在望族村是很嚴(yán)重的，很長一段時間內(nèi)，會成為族人的笑柄。

    在無末和半夏的茅屋中，兩個人并沒有因?yàn)闊o末得到族長的位置了多么感到幸運(yùn)。

    半夏感受著腹中小娃的胎動，輕輕地道：“爹爹和族長終究是看不到我的娃兒了。”

    無末走過去，趴伏在半夏肚子上，聽著里面的動靜。

    他失去了一個親人，一個他從小遠(yuǎn)遠(yuǎn)望著從來不能接近的親人，也是他從來沒承認(rèn)過的親人。

    無末閉上雙眼，貼靠在半夏圓鼓鼓的肚皮上，感受著那里奇妙的胎動，心中卻不禁想，當(dāng)年母親是以怎么樣的心情撫摸著自己在肚子里的胎動呢……

    半夏撫摸肚中娃兒的手逐漸伸到了無末身上，她輕柔地?fù)崦鵁o末黑色的發(fā)絲，猶如無末也是她的孩兒。

    無末干脆埋首在她肚子上，輕輕地磨蹭。

    半夏看不到，但她知道，她的無末竟然哭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