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堯把秦漫嬌放在了床榻,讓他枕在了自己的大腿上,手掌溫柔的貼在她巴掌大的小臉上,輕輕地梳理她鬢角的發(fā)。 “坤藺宮被鎖了整整十個月,皇后被父皇以謀逆篡位亂黨為由,廢除了皇后稱號,死后沉與橫河底。”這個處罰的手段,對于大周的人來說,極其殘酷。 這意味著,死后身體被魚食,形同與死無全尸,無法入土為安,有人說被這樣對待的人,是無法墜入輪回道,只能成為孤魂野鬼,永世不得超生。 明崇帝大概是真的恨透了廖皇后,要不然也不會在廢除掉廖皇后的后位后,再將她的尸身沉沒在橫河底。 至于楚宸…… “那楚宸如何?” 她記得廖世成還留著他一口氣。 她從皇陵出來被楚堯帶回東宮后,對外面的事情一無所知,她迫切的想知道現(xiàn)在的局勢。 “他已經(jīng)是個廢人,睡了整整六個月才蘇醒,雙手已經(jīng)全無,威脅不到我們,倒是那個文靜,她懷了楚宸的骨肉,不過,被父皇賜了一碗落胎藥,絕了楚宸最后的希望。”楚堯說話的聲音很溫柔,眼底閃動著一抹犀利的光芒。 他覺得廖世成做的最好的一件事,就是把楚宸變成那副殘破不堪的樣子。 而楚宸最可笑的一點是,他明明已經(jīng)殘破成那樣,卻依然做著帝王,文靜懷上他孩子的時候,他以為明崇帝會看在他是他的兒子,留下文靜肚子的皇孫,但他做夢都想不到,明崇帝做的很絕。 他現(xiàn)在,生不如死的活著。 秦漫嬌卻沒有一點報復(fù)后的痛快感。 “有果必有因?!鼻芈商ы此骸斑@一切,都在因果輪回?!? “不,你錯了嬌嬌。”他用寬大的手掌握住了秦漫嬌的細(xì)腕:“這不是他的因果輪回,沒有你,他也會想盡一切辦法去利用他人,就好比如孫綺羅,你又能說他是真心喜歡孫綺羅才娶他為妻的,他們廖家向來以利益至上,這是他們自造孽,妄想著不屬于自己的東西,造成的后果?!? 秦漫嬌竟然被楚堯的話,說的無言以對,又覺得他說的極對。 “定京城現(xiàn)在應(yīng)該有不少新貴吧?!? “的確是?!背蛘f:“貞妃、淑妃皆在明爭暗斗后位,眾人以為謝蒂妃會成為新皇后,現(xiàn)在不少人趕著去巴結(jié)謝蒂妃,不過,我看父皇沒有那意思,他倒是想從新貴中,選一位女子封后。” 隨著廖家、孫家、顧家倒臺,定京城內(nèi)說秦家一家獨大,也不為過。 明崇帝也害怕秦家會像廖家一樣,被養(yǎng)大了心思,對皇室不利,反而迫切的希望拉攏新貴,權(quán)衡現(xiàn)在不平衡的勢力。 雖然不知道,這個皇后最終會花落誰家,但可以肯定,絕不會是秦家的友軍,也不會是她秦漫嬌的朋友。 一定是敵人,且,與秦家利益相勾,最好是與秦家有相等勢力的家族,可以快速的在定京城站穩(wěn)腳跟。 但眼下,她最擔(dān)心的還是百曉樓的存在。 她想,她之前跟明崇帝謀劃的那個計劃,明崇帝不可能沒有懷疑過秦家吧。 當(dāng)時的秦家軍,已經(jīng)被溫恒芝的邪術(shù)弄的全軍覆沒了,明崇帝定會懷疑,他們秦家是從哪又叫來那么多救兵,解了這困龍之境。 楚堯看秦漫嬌那深鎖的眉,低聲說道:“有一件事情,我也不想隱瞞你?!? “什么事?”秦漫嬌抬眸看他。 “父皇的確已經(jīng)開始懷疑秦家,是否存在養(yǎng)私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