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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上臉上全是灰土，跟發(fā)怒的小獅子一樣。

    最小的兒子還揚(yáng)著小拳頭，包著兩眶眼淚，用稚嫩的聲音，帶著哭腔嘶吼，“不許欺負(fù)我娘，不許你們欺負(fù)我娘！”

    樂家兩位太太，申氏李氏也早出來了。可元家人說話太難聽，她們站在一旁想幫忙，又不知該如何下手。

    元家老爺子元瓚，呆呆站在一旁。

    一個(gè)打扮貴麗的中年婦人拉著他，與其面貌生得頗有幾分相似，顯然是元家的那位姑奶奶了。

    旁邊還有一個(gè)婦人，面貌更加?jì)尚闳崦溃灰轮盍嗽S多，目光微有閃爍之意。

    說話的是個(gè)面白有須的中年男子，正是元家姑爺。

    衣衫頗為華麗，人也生得斯文體面，只那雙眼珠子過分靈活了些。轉(zhuǎn)頭瞧見許惜顏一行，臉色大變，卻也不甚驚慌，連忙過來行禮。

    只沒輪到他拜見，呆呆不動(dòng)的元老爺子瞧見許惜顏，卻是猛地驚醒一般，大力甩開女兒，噔噔噔沖上前來。

    “那高六，高家六子，果然死了？”

    許惜顏清靜的明眸看著他，微微頷首。

    “那他，他究竟是怎么死的？真是你，你逼死的？”

    這樣大不敬的話，許惜顏卻也沒有否認(rèn)，只說，“高家人說，他是服毒自盡。”

    元瓚一張滿是皺紋的老臉，劇烈顫動(dòng)著，半晌，忽地仰天大笑，笑聲凄厲，笑中帶淚。

    “死得好，死得好！不是不報(bào)，時(shí)候未到！兒啊，你在天有靈，可以安息了！”

    笑聲驀地一停，他忽地對(duì)著許惜顏深深一揖，“請貴人稍候。”

    然后老頭轉(zhuǎn)身跑開，從已經(jīng)拉上車的行李里，抱出一大堆畫軸。齊齊捧到許惜顏跟前，雙手奉上。

    “大恩大德，無以為報(bào)。我的畫都給你，全都給你！”

    許惜顏沒接，微微上挑的眸子，往旁邊一瞟，就見元家姑爺，神色一緊。

    她淡聲反問，“都給我？”

    元瓚毫不猶豫，“都給你！要是貴人不嫌棄，老兒以后畫的畫，也全都送你！”

    “爹！”

    這下子，元姑奶奶也顯然慌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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