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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盧櫟朝沈萬沙伸出大拇指，絲毫不吝目中贊嘆，“少爺高義！”

    “那是！”

    沈萬沙見盧櫟打理整齊就拽著人往外跑，盧櫟卻記著一屋子狼藉得收拾，反正時間來得及。沈萬沙卻不許，從懷里摸出銀錠子丟給門外經(jīng)過的小二，“賞你了，給我們把屋子收拾了！”

    盧櫟無法，只得隨沈萬沙朝府衙走去。

    府尹要審案，還是公開審案，消息自然早早拋了出去，時間還沒到，府衙門口已經(jīng)有一層層的人圍著等候了。

    沈萬沙抹著額汗道好險，拉著盧櫟找了個好位置站定，“再晚恐怕只能爬樹了……”

    這日陽光晴好，照在人身上暖融融，視野也跟著明亮起來。紅皮的喊冤鼓，威武的狴犴石像，兩側(cè)的蓮池甬道，彩繪的海水朝日圖，每一樣都透著寧靜，正義，威嚴。

    大家圍在衙門外面，相當(dāng)安靜，說話也是低頭輕語，不敢大聲。

    沈萬沙跟身旁的人套著近乎聊著天，盧櫟一時無言，腦中再次紛亂起來。

    他是怎么……把趙杼氣跑的？

    趙杼真的走了？放過狠話就走了？判了死刑的都有頓斷頭飯，他就不能等他清醒了好好說？知道原因，他也好哄啊……

    盧櫟心下有淡淡的不安。

    ……

    時間走的很快，案上驚堂木一拍，府尹溫年端坐案后，面色威嚴身形筆挺，開始鐵面無私的審案。

    人證物證俱全，明鏡高懸下的主官意圖明確，所以這案非常好審。

    青樓連環(huán)兇殺案，皮成上堂就認了罪，交待一干罪行，畫押，領(lǐng)刑，并無二話；孫正陽景星面色頹敗，看不出來是否心有不甘，罪行交待的也很干脆；倒是府尹溫大人，一聲聲驚堂木拍的猛烈，說話聲音威嚴洪亮，氣勢激昂，使整個審案場面極為振奮，圍觀百姓適時叫好，府尹形象頓時光芒萬丈……

    皮成被判了斬刑，秋后行刑；孫正陽景星被判流放西北苦寒之所。

    犯人被押下時，皮成突然在人群里看到盧櫟，頓時神情極為復(fù)雜。

    盧櫟靜靜回視，眸色清亮，面色肅然。

    春日陽光微暖，卻足夠燦爛，皮成仿佛被晃花了眼睛，再次垂下頭去，手上鐵鏈被差吏牽著，腳步蹣跚。

    無人看到，他經(jīng)過的地磚上，有兩團小小洇濕。

    ……

    一切落定，沈萬沙大呼痛快，拉著盧櫟在街上逛，“這次案結(jié)，少爺也有貢獻，是不是？”四周百姓們都這么認可激動，如果他也在被稱贊的隊伍里，感覺很榮幸啊！

    盧櫟有些心不在焉，“當(dāng)然，少爺貢獻很大。”

    “真的？”沈萬沙眼睛閃著光，“少爺很高興，走，咱們花錢去！”

    二人逛了一天，到了晚上，沒有看到趙杼。

    沈萬沙并不在意，忙著花錢開心，想辦法把孫正陽那里的錢周旋回來。可是過了兩天，仍然沒看到趙杼，他心里就不安了，“小櫟子，你怎么得罪了趙大哥？他該不是……”不回來了吧。

    盧櫟揉揉額角，也是非常苦惱，“那天喝的有點多，我真不記得。”就是想道歉，哄人，也完全沒有方向。

    “趙大哥武功高，一個人應(yīng)該不會有事，等他氣消了一定會回來，你別自責(zé)啊。”沈萬沙安慰盧櫟，同時期待著趙杼回來。

    可一直等了十天，也不見人。

    盧櫟死心了，看來自己是把人得罪慘了，嘆口氣，“少爺，我們離開此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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