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多尸(三合一)-《仵作攻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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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萬沙牙齒打顫,聲音透著可憐,“盧櫟……”
盧櫟握住他的手,“不要害怕,沒事的啊……沒事。”他看向沈萬沙的眼神有些復(fù)雜,從沒經(jīng)歷過這樣場面的小土豪,一天見兩次尸體,次次都是他第一個發(fā)現(xiàn),還一次比一次慘,換誰誰都受不了。
站在房門外,看到內(nèi)里情況,盧櫟并沒有太多時間安慰沈萬沙,他得進(jìn)去察看尸體情況。
所以他把沈萬沙的手遞給趙杼,“他嚇著了,你幫忙照顧下。”
趙杼抱著胳膊,犀利,帶著殺氣的目光朝沈萬沙一掃——
沈萬沙立刻縮了脖子,收回手,臉上勉強(qiáng)帶出個蒼白的笑,“我、我不怕……小櫟子你去忙吧……”
盧櫟眉頭微蹙,狐疑的看著他,“真不怕?”
沈萬沙迅速看了眼趙杼,頭搖的像撥浪鼓,“真不怕!”
開玩笑,他剛剛只是看到了死人,如果真照盧梭說的做,他可能會變成死人!
這樣一比較,他突然覺得不怕了。‘趙大哥’就是個殺神,氣勢跟閻王爺有一拼,有他在牛鬼蛇神必然不敢靠近,怕個屁!
他小心跟在趙杼身側(cè)進(jìn)了房間,伸長了脖子看盧櫟動作。
房間里有四具尸體,皆是男尸。
這個房間坐北朝南,布置簡單素雅,有桌椅茶具,裝飾小件,樣樣精細(xì)看起來極有品味,可現(xiàn)在它們一團(tuán)糟,散碎在地,破壞的相當(dāng)徹底。
近門邊有一具尸體,身材瘦長,俯臥,看不到臉,后心插著一把匕首,深到近黑的血液浸入地面。
南邊靠窗的位置,有一尸體,膚黑,仰躺,喉嚨被割破。
房間中央位置有一尸體,方臉,仰躺,心口處破了大個洞,衣襟被血浸透,想必傷時出血量很大。
最后一具尸體,坐在正北方向的羅漢榻上。榻上有引枕,有靠墊,皆繡著佛紋,這具尸體左手搭在引枕上,后腰靠在靠墊上,粗粗一看與常人端坐姿勢并沒有什么不同。他右手拿著把短劍,短劍劍尖刺著心窩,這樣的姿勢……很像自殺。
此人相貌周正,很有種穩(wěn)重氣質(zhì),就算面部神情扭曲,也能看出,此人大約是個極有主意的人。
盧櫟一邊看,一邊注意不要阻擋捕快們的視線。
現(xiàn)場初檢記錄最重要,古代沒有相機(jī),只能靠人力描寫現(xiàn)場場景,必要時可能還需要畫師。
這個命案現(xiàn)場雜亂,壓抑,血腥味濃重,四位死者都是正值壯年的男子,看衣物配飾,身材手腳特點,并非普通百姓,可能還身帶武功。除了俯臥的看不清臉,其他三位死者皆眼睛大睜,眼角滲血,極為恐怖。
黃縣令在門口停了一停,才長呼口氣,掀袍走進(jìn),“情況如何?”
負(fù)責(zé)記錄現(xiàn)場的捕快快步上前,“回大人,尚需些時間。”
黃縣令‘嗯’了一聲,指了指王得興,“你去看看,等他們現(xiàn)場記錄完畢,就可以移尸檢驗了。”
之后他側(cè)身與跟進(jìn)來的僧人嘆氣,“此次怕要麻煩戒圓大師了。”
戒圓大師雙手合十唱了句佛謁,面色悲憫,“我佛門靜地竟出現(xiàn)此等惡事,乃是孽債,但凡需要什么,大人只管吩咐,本寺必會全力支持。”
王得興四下查看尸體時,盧櫟勾勾手指,讓趙杼低下來點。
沒辦法,他這身體還未長成,稍稍有些矮,估計將將一米七,而趙杼一米九多的大個子,比他足足高出一個頭,想說悄悄話,只能這人將就了。
趙杼微微傾身過來,揚(yáng)著眉梢,“嗯?”
盧櫟以手遮唇,低低在他耳邊說了句話。
趙杼點頭答應(yīng),站直后卻忍不住掏了掏耳朵——好癢!
王得興看完尸體,走到黃縣令面前,“屬下已有初步猜測。”
“哦?”
黃縣令特別希望案件盡快解決,聽到這話還是高興的,“說來聽聽。”
“四具尸體體形年齡相似,身上衣物雖不同,但縫制手法一致,他們應(yīng)該是個小團(tuán)體。”王得興一邊說,一邊得意地看了看盧櫟。
盧櫟自然也看出了這點,并不理會王得興挑釁,微笑著以眼神示意:請繼續(xù)。
王得興走到羅漢榻上尸體旁邊,“觀此人飾品,氣質(zhì),神情,他極有可能是這個小團(tuán)體的頭兒。”王得興摸著頜下胡須,避開血跡在房間里小范圍轉(zhuǎn),“再觀地上幾人姿勢,他們大約都是被同一人殺害,門口尸體后心插著的匕首,可能就是割破窗邊尸體喉嚨的兇器。之后兇手又殺了此人,”他指著房間中央的仰躺尸體,“然后自殺。”
“這大約是一起自己人因某種原因發(fā)生內(nèi)訌,首領(lǐng)一氣之下殺了手下,理智恢復(fù)后又后悔自殺的案件。”
王得興說完,朝黃縣令拱手行禮,“屬下的猜測就是如此了,大人。”
黃縣令點頭,看了看盧櫟,“盧公子有何見解?”
“我從不在證據(jù)不齊時胡亂猜測,事實如何,驗尸以后便知,尸體會告訴我們一切。”盧櫟眼眸微闔,面色凝肅。
王得興背著手,“甚少見過兇案,經(jīng)驗不足的人的確無法推測事實,大人還是不要為難小孩子了……”
沈萬沙瞧不上王得興這副以老賣老,抬高自己貶低別人的作派,悄悄扯了扯盧櫟袖子。
盧櫟本來沒心思與人爭論這些,因為所有不基于證據(jù)的猜測都沒用,可沈萬沙一下下拽他,見他不理還猛戳他的背……
他回頭,似笑非笑地看著沈萬沙:怎么,不怕了?
沈萬沙沖王得興的方向呲了呲牙,少爺現(xiàn)在不爽這個人,已經(jīng)沒時間害怕了!
再看趙杼,趙杼眉頭也皺的能夾死蒼蠅,明顯也不怎么高興。
盧櫟心內(nèi)嘆氣,往前一步,板著臉道,“王大爺此言差矣。”他其實心情也不怎么美麗,沒誰喜歡被人踩嘛,而且再想驗尸,也得等捕快們忙完了以后。
他一張嘴說了這話,沈萬沙就“噗”的一聲,捂著嘴捧著肚子笑。
趙杼也別開了頭。
王得興差點跳起來,胡子都翹了起來,“你叫老夫什么!”
“你年紀(jì)已長,叫大爺親切啊,我家村頭一堆大爺,人家聽到了都笑瞇瞇很高興,怎么你……不叫大爺,莫非叫大哥?”盧櫟略皺了眉,頗有些為難,“不服老也不是錯,你不嫌棄與我們一輩,我也可隨你的愿……王大哥,我說你大概猜錯了。”
“你——”王得興氣的老臉脹紅,咬著牙吼,“你喚我名字即可!”
“小輩哪敢無禮?”盧櫟正色道,“既然你不愿意小輩親近,那我便喚你一聲先生好了。王先生,你剛剛的猜測,我并不贊同。”
王得興被他一起一落的折騰,臉拉的老長,你早這么叫不就得了!又不是不會!他臉色鐵青,聲音里像夾了冰,“你有何高見?老夫愿聞其詳。”
“王先生說這是內(nèi)訌,黑吃黑,殺了人之后后悔自殺,看起來非常圓滿合理,只是先生是否忘記了什么?”盧櫟唇角微勾,眸底笑意似帶了些狡黠,整個人氣質(zhì)極為靈動,配著他這少年年紀(jì),很有幾分純真可愛。
“哼,還有什么是老夫值得記的么?”
“自然,”盧櫟指向窗外西南方向,“荒野之外的死者,先生忘了么?先生即能看得出來這幾人是一個團(tuán)體,難道看不出,荒野尸體與這幾位有相似的體態(tài)特征,可能也是熟人么!”
王得興身子一僵,他的確……一時沒想起來,正捻著手指找理由,盧櫟又說話了。
“大人請看,”他喚了黃縣令,走到房間正中仰躺,胸口破洞的死者身邊,指著地上血滴,“如果事實如王先生所言,榻上死者用短劍將此人刺死,再坐到榻上自殺的話,這血滴方向不對!”
黃縣令靠近幾步,認(rèn)真看血滴。
“血滴形狀扁圓,一頭圓滑一頭有鋸齒形狀,這是兇手指著傷人之后兇器走動時留下的痕跡,而血滴有鋸齒的方向,必是兇手行動方向!”
黃縣令面露驚訝,因為那鋸齒方向,是沖著這個死者,沒有一滴沖著床榻!
“所以,不管事實為何,這二人的死亡順序,必不是王先生猜測的那般。”盧櫟分別指了指兩具尸體,“一定是兇手故意將現(xiàn)場布成這般模樣,試圖栽贓嫁禍。”
王得興適時冷哼,“你還不是只憑一點猜測就斷言!”
“我之根據(jù)自是與先生不同,”盧櫟不著痕跡看了眼趙杼,趙杼站在門口對他點了點頭,他目光微移表示知道,“你看這屋里凌亂,血跡處處,可仔細(xì)看,卻能發(fā)現(xiàn)一二規(guī)律,真正打斗時會毀東西,卻不會所有東西都碎的這么徹底,一定是有人故意為之。你說那榻上之人周正,氣質(zhì)沉穩(wěn),是這群人的頭,但事實可能不是如此,這四人里,武功最高的,是門邊死者。而且這幾人都有中毒跡象,深淺不一,身體上也隱有淤痕……說明有人制服了他們,將他們一個個殺死,在此期間,荒野尸體可能得到機(jī)會逃了出去……”
盧櫟深深嘆了一聲,朝黃縣令行禮,“未驗尸,查探,未得到具體證據(jù)前,任何猜測都沒有用,請大人速速安排,讓我與王先生驗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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