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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陳氏身段苗條，細(xì)眉尖下巴，皮膚白皙，縱使三十多歲，眼角有了紋路，哭起來也是讓人不忍，街坊鄰居們大都在罵死者王富，沒有人太過苛責(zé)王陳氏。

    張勇給手下們遞了眼色，大家分散開來，詢問人群里說話聲音的人。

    張勇則找到了說話最大聲的幾個(gè)，一一詢問。

    第一個(gè)，是住在王家隔壁的寡婦孫氏。她看起來不到四十，體胖臉圓，家里是做豆腐的。

    “要說那王富，真不是個(gè)東西，媳婦這么好，還總打人，下手一點(diǎn)也不軟，回回聽到陳妹妹的呼痛聲，我都恨不得抄起棍子過去幫她打回去！”孫氏說著還揮了揮手做出打人姿勢，表達(dá)內(nèi)心氣憤。

    “不過這王富清醒時(shí)也是不錯(cuò)的，家里的錢肯交給陳妹妹管，夜里回來晚時(shí)，如果沒喝酒，也知道心疼人，舍不得拍門驚醒陳妹妹來過來開門，經(jīng)常自己跳墻回家的。”

    “跳墻？”張勇眼睛掃了掃王家的低矮墻頭，指著臨街的這面，“從這里跳墻？”

    “大約是吧，有幾回我起夜，都不小心看到了，就是這面墻。”

    ……

    第二個(gè)，是隔了三家，在巷子口開雜貨鋪?zhàn)拥闹芾习澹w瘦，面上自帶三分和善，聽到張勇問外財(cái)之事，‘嗤’的笑了，抄著袖子看王陳氏，“怎么可能沒外財(cái)！王富不過是個(gè)獵戶，手藝也不見得多好，多少年沒見過他打什么大玩意兒回來，數(shù)年前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像他名字一樣，富起來了，天天有肉，頓頓有酒，衣裳撿好料子，媳婦頭上也有了釵，說沒外財(cái)，誰信吶！”

    周老板說著看了看左右，壓低聲音和張勇說，“有人親眼看到王富鬼鬼祟祟的提東西去了當(dāng)鋪，一準(zhǔn)是他在山里打獵時(shí)，得了什么不義不財(cái)……”

    他一邊說一邊和張勇使眼色，滿臉都是‘深山老林，王富曾謀財(cái)害命’的暗示。

    張勇問道，“這事誰看到了？都有誰知道？”

    周老板搖著頭，“誰看到的我不能說，別給人惹麻煩……但這事街坊四鄰沒一個(gè)不知道的，張勇絕對(duì)有外財(cái)，數(shù)量還不少，眼紅的多著呢！便是我那鋪?zhàn)右粋€(gè)月掙幾兩銀子，我都眼紅的不行。這張勇這兩年也不怎么進(jìn)山，和人談毛皮生意，虧了好幾筆，也還有銀子周轉(zhuǎn)，嘖嘖，可心疼死我了！這銀子要給了我，我都能在省城開個(gè)分店了！”

    ……

    第三個(gè)是，是巷尾紙?jiān)佔(zhàn)拥膮卫习濉ｓw寬身胖，略帶些苦相，說話倒很快，“王富我熟啊，去年他爹死了，就是在我這里做的發(fā)送東西！不過做我們這種生意的，人不愛接觸，王富家之前啥樣我不知道，我就知道他最近和一個(gè)沽酒女關(guān)系很好，常去她家買酒喝，你們問別的我不知道，這女子日日在何處沽酒，我卻是知道的……”

    ……

    最后一個(gè)，是個(gè)年過花甲的老者，說話算是中肯，“王富這人脾氣不好，但心腸不壞，十年前還幫著一個(gè)受了傷的異鄉(xiāng)人請醫(yī)，最后那異鄉(xiāng)人死了，還是他出錢葬的。男人誰沒個(gè)脾氣，打媳婦不是對(duì)媳婦也好么？至于錢財(cái)，人家有那本事弄來錢，別人眼紅也沒用！”

    ……

    之后又有各種各樣的聲音，有說王富山里救了貴人的，有說王富認(rèn)了有錢干爹的，有說王富被老員外看中想招為上門女婿的，什么樣的都有。

    村民說著自己從各種渠道聽到的消息，多是道聽途說，與事實(shí)不符。

    張勇心中暗忖，看來他得去城郊走一趟，看看那個(gè)沽酒女了。

    “王陳氏，你夫之死，你可還有什么未盡之言？”臨走時(shí)，張勇問死者妻子。

    王陳氏深深行了個(gè)禮，“正如三太爺所言，我夫雖有些脾氣，人卻是極好，他雖好酒，但酒量很好，萬不可能溺死于河里，求捕爺查明真相，為我夫伸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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