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家庭聚會那一天,惜年和薛崇帶著給林家人準備的禮物早早出門。惜年坐在副駕駛位,拿著化妝鏡照了半天,對自己的妝容不太放心,問薛崇:“寶寶,我的妝是不是有點兒濃了?” “不濃,剛剛好。”薛崇瞥她一眼,見她緊張兮兮的,忍不住笑,“你不要那么緊張,我爸媽人很好的,不會挑剔你。” “那我的衣服呢,我的衣服好不好看?” “好看好看,你已經問了幾十遍了,放松一點兒好嗎,又不是去面試。” 看到薛崇笑,惜年輕輕捶他,“比面試還緊張呢,這是關系到我終身大事。萬一他們不滿意,會不會反對我們在一起?” 他爸爸林律師倒也罷了,他媽媽在時尚圈那么出名,對人的衣著品位一定很挑剔,自己要是穿衣打扮不能給她留下好印象,沒準她會反對。 “他們不會反對的,而且結婚是我們自己的事,沒人能反對得了。”薛崇給她吃了顆定心丸。 林家,林律師和薛女士吃過早飯就在客廳里等候,聽到汽車開進院子的聲音,兩人下意識站起來,看到薛崇帶著個女孩兒進來,薛女士主動上前迎接。 林家是躍層結構,客廳非常寬敞,充足的采光讓室內哪怕是冬日里也顯得溫暖明亮,淺色系的裝修氣派又有格調,很符合主人夫婦的身份。惜年一進到這個家,就感覺到一種溫馨和舒適的氛圍,不禁感慨,生活在這樣一個環境的四口之家,他們應該多么幸福啊。 “媽,這是我女朋友尹惜年……惜年,這是我媽,還有我爸。”薛崇摟著惜年的腰,給雙方做介紹。惜年乖巧地叫叔叔阿姨,雙手奉上給他們的禮物。 未來兒媳婦漂亮又有禮貌,薛女士心里十分滿意,熱情地拉著她在沙發坐下,詢問她想喝茶還是咖啡。 薛崇在一旁插話,“茶和咖啡她都不喜歡,讓阿姨給她榨點兒果汁,要加熱的。”惜年有痛經的毛病,薛崇一向不讓她喝涼的。 薛女士微微一笑,“廚房正好有現磨的黑豆豆漿,里面還加了玉米濃湯,我叫阿姨給你倒一杯。”林家的保姆很快端來兩杯豆漿,惜年和薛崇一人一杯。 詢問了一些惜年家里的情況,林律師忽作恍然狀,“原來你就是尹岳慶的女兒,我想起來了,怪不得我覺得你有點兒面熟。” 惜年沒想到林律師竟然能記得十年前只見過一面的人,不由得佩服他的記性,“我爸爸以前常提到您,對您特別欽佩。” “哪里哪里,他過獎了。”林律師謙虛地說,心里卻有些疑惑,依稀記得當年喜歡尹岳慶女兒的是大兒子嶠嶠啊,那小子還為了文理科分班的事苦惱好幾天,怎么她會變成小兒子的女朋友?難道是自己記錯了? 雖然林律師面色如常,惜年卻敏感地捕捉到了他細微的表情變化,他既然能認出自己,當年他和尹岳慶誤會自己和林司嶠關系的事應該也能想起來,雖然他不知道其中曲折,未必不會產生疑問。 握住薛崇的手,惜年有點兒隱隱地擔憂,卻也說不清憂從何來,然而沒等薛崇領會她的想法,林司嶠和方蔚的到來讓家里頓時熱鬧起來。 那也是一對璧人,惜年之前看到方蔚的第一感覺就是——也只有她能配得上林司嶠,此時第二次見面,這種感覺更加深了,雖然她即便是笑起來的時候也給人一種清冷之感,但是看得出來她很愛林司嶠,戀人間那種專注又深情的目光是騙不了人的。 “哥,你和嫂子怎么才來?”薛崇很少當面叫林司嶠哥哥。林司嶠微微一愣,解釋道:“我們出來晚了,路上堵車。” 林律師和薛女士看著四個年輕人,眼睛盡是喜悅之情,沒有什么事比看著兩個優秀的兒子長大成人更讓父母覺得驕傲的了,不僅如此,他們還各自找到了心儀的女朋友,即將步入婚禮殿堂,更加深了這份喜悅。 目光和林司嶠相觸,惜年微笑回應,林司嶠卻沒有笑,淡淡轉移了視線,惜年沒有在意,把注意力轉到薛崇身上,輕輕對他說:“離吃飯還有一段時間,帶我去你房間看看吧。” “也好,我們上樓去。”薛崇握著女友的手帶她上樓。惜年很小聲對他說:“你家真寬敞,裝修也特別有品位。” 薛崇帶著她在二樓參觀,“我家在這里住好多年了,地段好交通也便利,他們舍不得搬走,我媽一向舍得花錢,前年花了幾百萬把這里重新裝修了一遍,家具也全部換了新的。” 薛崇和林司嶠的房間緊挨著,惜年和薛崇一起進他的房間,看到房間還有露臺,跑過去看,才發現這個露臺連接著兩個房間,料想哥兒倆小時候一定沒少通過露臺互相串門。 薛崇的房間裝修得和他自己家里不大一樣,大概是出自他媽媽的設計,看起來更奢華一些,而不是他自己家那種極簡風格。惜年更喜歡她媽媽設計的這種風格,更溫馨更像一個家。 這樣的家是她小時候夢寐以求的,雖然高中時在尹岳慶家的豪華別墅生活了幾年,但是那個家從沒帶給她歸屬感,那是尹岳慶的家,更是李玉茹的家,她只是個外人。 “你為什么不住家里呢,這里多好啊?要是我可舍不得搬出去。”惜年打量房間里的布置,這應該是他從小長大的地方,起碼他去美國之前都住在這里,和她當初在川沙那個寒酸的家相比,這里簡直是小王子的房間,也不知道他那時跑到川沙去看她,坐在她那間小到連床都放不下的房間會有什么樣的想法。 “自己住外面也挺好,自在,而且離醫院近,上下班方便。”薛崇習慣了家里的環境,并不覺得他的房間有什么特別。 “想起我小時候的家,貧民窟一樣,連張床都放不下,我每天只能打地鋪。”惜年回憶過去無限感慨,那樣拮據的日子在現在是難以想象的,她很佩服自己能在那種環境里生活十六年。 薛崇明白她的想法,安慰她:“你現在不是挺好,憑自己的努力買了房,讓阿姨也過上了好日子,雖然房子沒有多大,好歹也有了一個安穩的家。” “可你不知道,我為了這一切付出了多少。”惜年眼眶濕潤,忍不住對他傾訴自己所受的委屈,“和你分開這十年,是我過得最苦的十年,比小時候過窮日子還苦。上大學那幾年,每天除了學習還要出去打工,瘦得都沒人樣了,就是想早一天能經濟上自立。工作以后更是蠅營狗茍,拍上司馬屁,跟客戶發嗲套近乎,以前不屑做的事情、不屑說的話全都硬著頭皮去說、去做。” 平常這些話她不會對任何人講,哪怕是自己媽媽,她也不會講,但是對這個少年時就相愛的男朋友,她什么都想和他說。他仿佛就是世界上另外一個自己,比別人更能感受她的心境。 “沒出賣自己就行。”薛崇摸摸她的頭。 惜年看著他,說:“這是我的底線,也是我的堅守,不能連最后一點兒尊嚴都不給自己留下。在任何一個圈子,女人墮落起來很容易,也可能會在短期內得到好處,但是從長遠看得不償失,僅僅靠關系在一個圈子里生存,哪天后臺倒了會摔得很慘。” “你一向都是這么要強,上學的時候就這樣了,為了不讓別人看你笑話,腳受傷了還堅持當啦啦隊。”薛崇笑了笑,他和惜年已經如此親密,不愿再為那十年感慨傷神。 “我沒辦法不堅強,我不像你,出生在這樣的家庭里,得天獨厚,我什么都得靠自己。”惜年說。 “偏見。”薛崇笑嗔,“我的一切難道不是自己努力的結果?我上學時成績可比你好多了。”說到成績,惜年也笑了,這是她無法不承認的,薛崇聰明又努力。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