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我還愛你-《許你惜年時光(全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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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薛崇從手術(shù)室出來,一眼看到了站在對面的惜年。她穿著一件設(shè)計簡潔大方的風(fēng)衣,白色真絲襯衣搭配干練鉛筆褲,勻稱的身材十分高挑,纖瘦的臉在一頭濃密長發(fā)的映襯下晶瑩白皙,看到他,她眼蘊笑意走過來。
雖不知她來意,薛崇也下意識走向她,從她手里接過她遞上來的保溫杯,低頭聞了一聞,咖啡的香氣撲鼻,隨口問:“這是什么?”
“聞不出來?你最喜歡的,麝香貓咖啡?!毕暄鄄鬓D(zhuǎn),打量著眼前這個男人。他長大了、成熟了,不再是她夢里的少年模樣,唯一不變的是與生俱來的那種超然物外的氣質(zhì)。
“很多年沒喝了?!毖Τ绾攘藥卓诳Х取4枷愕目诟?、適度的苦和甜交融,是他記憶里的味道,甚至連熱度也剛剛好,有一點點熱,但又不至于燙。
看到邊上有幾個護士對自己和薛崇指指點點,惜年有意攥住薛崇的手:“跟我走?!毖Τ绶次兆∷氖郑骸拔蚁热グ岩路Q了?!?
惜年的車是一輛紅色保時捷,看著她熟練開車的樣子,薛崇忍不住端詳她,她是經(jīng)得起細看的,五官秀氣依舊,皮膚更是無可挑剔,十年的光陰并沒有帶走她的青春,反而讓她歷練出不同以往的美,一種由內(nèi)而外散發(fā)的女人味。
趁著紅燈,薛崇抬手試探地握住惜年的右手,惜年扭頭看著他,先是錯愕,繼而微笑:“我在開車?!?
從未見她有過這種迷離而妖媚的眼神,薛崇不禁喃喃自語,“你這樣笑,都不像你了?!薄澳俏覒?yīng)該是什么樣子的?中間隔了十年。”惜年看到紅燈轉(zhuǎn)綠燈,松開薛崇的手。
薛崇沒再說話,這樣的沉默一直保持到惜年的車開進某個林木幽深的高檔小區(qū),他沒想到她會住這里,以她的年薪,她住不起這里動輒幾千萬一套的高級公寓。
然而,她確實住這里。門打開之后,豪華氣派的裝修更是令人嘆為觀止,薛崇父母家也很氣派,還非常時尚,是他媽媽親自設(shè)計的,但是和這里相比,奢華程度無法企及。
“不要擔(dān)心會有個老頭子從臥室跑出來,我自己買的房子,自己住。”惜年像是看出薛崇的顧慮,主動點破他心思。
“這房子連裝修和家具起碼要一億,你哪來這么多錢?”薛崇還是不信。
“我賺的,你信不信?”惜年玩味地看著薛崇。
“賺的?你才工作幾年,靠什么能賺一億?”
惜年笑著,手指親點自己太陽穴,“靠這里,先定個小目標,賺它一個億。”
脫掉腳上的高跟鞋,把風(fēng)衣丟到一旁,惜年愜意地將身體陷在柔軟的絲絨沙發(fā)里,看著薛崇,眼神溫柔,說出來的話卻犀利:“你跟我來,不會就是為了審問我吧?”
“我是關(guān)心你。”薛崇在她身旁坐下。惜年莞爾一笑,“只怕你關(guān)心的是——我有沒有墮落。”
氣氛瞬間尷尬,兩人都沒有說話,惜年站起來去酒柜倒了兩杯冰酒過來,給薛崇一杯,“喝點酒,不要想太多?!?
酒杯里金色的液體看起來清亮誘人,惜年品酒時的表情更是魅惑,注意到他的目光,她的手臂主動攀上他的肩頭。
薛崇抬起酒杯一飲而盡,繼而把酒杯扔掉,抱起她就往浴室走。
本以為他是想來一場鴛鴦浴,哪知道他抓起她頭發(fā),用蓮蓬頭往她臉上噴水,直到她被水嗆得直咳嗽,他才惡狠狠地說:“裝!你再裝!”
“瘋子——你要嗆死我?瘋子!”惜年邊咳嗽邊罵。無論她怎么拼盡全力反抗,男人的力量依然是可怕的,她的頭發(fā)和衣服全被浸濕了。
“說不說?”他知道怎么讓她投降。
一開始她還不肯說,后來嗆水嗆得實在受不了,只得招認,“我說我說,是我爸爸……我爸爸移民前給我買的房子……”
“還在撒謊!你爸能舍得給你買這么貴的房子?就算他舍得,你后媽也舍不得。”薛崇把水灑得惜年全身都是。
“我——我——”惜年說不出話來。
看她快昏過去,薛崇把她抱回客廳,拿毛巾替她擦頭發(fā)。雖然整個人濕漉漉的,她也實在是美得驚心動魄,兩人很快吻在一起,難分難舍。
“你從來不肯跟我說實話,我不知道要相信你哪一句。一開始不說清楚,故意讓我懷疑?!鼻逍堰^來以后,薛崇太了解惜年這丫頭了,一萬個心眼兒,隨時隨地捉弄一下別人。
“是你自己懷疑在先,我全都實話實說,你不相信而已?!毕陝倮匦?,她不知道多喜歡看他因為懷疑和吃醋時的表情。
薛崇抖擻精神坐起來,調(diào)侃地說:“一個人的信用是會透支的,你最好小心使用,別到時候成了‘狼來了’,沒人再信你。”
惜年也坐起來,下巴擱在他肩頭,撒嬌:“那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我在你的酒里下了東西?”
“什么?你——”薛崇先是惱怒,隨即想到這又是她的惡作劇,手指在她臉上狠狠一彈,“你給我下什么藥我都不怕。”
惜年挨了他這一下,手輕輕把他推開,“時間不早了,你可以回去了,我就不送你了,料想你一個男的也不會有什么危險……走的時候幫我關(guān)好門就行。”
在薛崇驚訝的目光中,惜年站起來走向臥室,很久很久都沒有出來。這讓他意識到,和她的久別重逢以及她主動找上門,都不是他想象中那樣簡單,她的心思依然很深,令人捉摸不透。
聽到關(guān)門的聲音,惜年正在摘耳環(huán)的手頓了頓,微怔過后,才把耳環(huán)摘下來,長長出了一口氣,心像是被泡在苦水里。
第二天中午,薛崇吃午飯的時候收到惜年發(fā)來的微信語音,她告訴他,她去深圳一家公司做項目推進,要一個月才能回來。
薛崇本想和她說點什么,想了想,發(fā)了句“一路順風(fēng)”。惜年沒有回話,整整三星期,她沒有聯(lián)系過他。
晚間,結(jié)束一臺大手術(shù),薛崇身心疲憊地從手術(shù)室回到自己辦公室,拿起手機看看,除了一些不重要的短信和來電,她仍然是一個電話、一個短信也沒有。
這些天他輾轉(zhuǎn)反側(cè)、思來想去,始終沒想到她那天忽然變卦趕他走的原因。
撥打她電話,聽筒里先是“嘟嘟”聲響了幾遍,才終于聽到她輕柔的聲音,她問他:“這么晚了,你還沒睡?”
你也知道很晚了,你不也沒睡?薛崇有點兒來氣,強迫自己冷靜,“我剛下手術(shù),你怎么……還在忙?”
“嗯,今天我們組的ed(執(zhí)行董事)通過視頻召集所有director(總監(jiān))和vp(副董事)、senior(高級經(jīng)理)開會,這個項目我們推進了快半年,進展緩慢,老大們著急要看成果?!毕甑穆曇粲肋h不急不緩、溫柔動聽。
“什么時候回來?”
“還有兩三天?!?
“把回來的航班號發(fā)我,我去機場接你?!?
“不用了,你在外科那么忙,公司的人會來接我,下飛機之后我還要回公司開會,這個項目是我第一次獨立帶team,不敢有一絲懈怠?!?
聽她推辭,薛崇心里不是滋味,“我去接你不會占用你太長時間?!彪娫捘沁叺娜怂坪踹t疑了兩秒鐘,才飛快地說:“那好吧,到時候機場見……老板叫我,先掛了?!?
投行一年到頭都很忙,惜年年紀輕輕就能身居高位、成為行業(yè)佼佼者,其中的艱辛和勞碌不難想象,可道理歸道理,薛崇無法說服自己,她這次出差這么久不是有意躲著他。
回到宿舍,和薛崇住同一寢室的管峰一看到他回來,抬手招呼他,“你回來的正好,孟展眉送了一鍋蓮藕排骨湯過來,剛走沒多久,湯還是熱的?!?
管峰和薛崇是同一科室的同事,比薛崇早規(guī)培半年,兩人關(guān)系一向不錯。
孟展眉……薛崇眉頭擰了擰,告訴管峰,他一點兒也不餓,不想喝湯。
“那怎么辦,人家孟大美女好心好意送來,不喝豈不是浪費了?!惫芊迕榱四清仠谎郏蝗淘偃蹋艣]流下口水。
“不想浪費你就把湯喝了。”薛崇早猜到他心思,也知道自己不發(fā)話,他不好意思喝,幫他把話說出來。
管峰正等著他這句話,把湯盛到碗里,很快喝了一碗,又盛了一碗。
似有意似無意,他說:“聽說前些天有個年輕女人來醫(yī)院找你,長得還挺漂亮,是不是真的?”
薛崇正在找換洗衣服,扭頭看他一眼,“你聽誰說的?”
想一想,其實還能有誰,無非是孟展眉從值班護士那里聽到消息,不好直接問自己,轉(zhuǎn)彎抹角告訴管峰,讓管峰幫她問。
“甭管誰說的,你就說有沒有這事兒吧?”管峰喝人的嘴短,盡責(zé)地充當(dāng)狗仔隊。
“有又怎么了?我這個年紀不能有女人嗎?”薛崇討厭孟展眉在背后搞小動作,靠小恩小惠收買護士當(dāng)她的眼線,不時盯自己的梢,當(dāng)年上學(xué)的時候她就經(jīng)常這樣,拉攏班里的女生孤立惜年。
“能,太能了,你再沒女人,我都要懷疑你有問題了,老大不小的,總得找人解決生理需要?!惫芊逍呛堑卣f。他和薛崇一樣,都是留美的醫(yī)學(xué)生,女朋友還在美國沒回來,他和醫(yī)院好幾個小護士關(guān)系都很曖昧。
醫(yī)院這種地方,條件稍微好一點兒的年輕醫(yī)生基本上一到醫(yī)院就會被院里的人一搶而空,特別是護士們,對高帥富醫(yī)生更是趨之若鶩。管峰是北方人,父母都是公務(wù)員,自己又是海歸醫(yī)學(xué)博士,小姑娘們上趕著追他。
“你當(dāng)我是你?”薛崇笑著揶揄他。
管峰嘴一歪,哂笑著給自己辯解,同時也不忘挖苦薛崇:“我怎么了,我一個正常直男,你說你跟我不一樣,難道你是彎的?”
薛崇被他這話噎住,笑了一聲:“我沒你那么無恥。”
“我怎么就無恥了?我不就比你正常一點點,又深入群眾一點點嗎,你嫉妒我你早說呀,外科的護士你看上誰只要言語一聲,我立刻讓給你,怎么著也不能同室操戈是不是?!惫芊宕笱圆粦M地說,論耍貧嘴,誰都不是他對手。
“滾,老子不稀罕。”薛崇笑罵。管峰一臉了然,“看來真有女人了。那我受累打聽一句,睡過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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