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運動會短暫的放松過后,班里再次回到緊張的學習氛圍里,被稱為“小高考”的會考日期定在六月中旬,所有人無不全力以赴。 離考試越來越近,同學之間也越來越沉默,人人埋首做題,沒有時間去關心學習以外的事。惜年也沉浸在這種氣氛里,為了全神貫注學習,一星期只和薛崇單獨見一次,其余時間全靠各種偶遇。 薛崇遲早會一飛沖天,惜年很早就知道,她自己會怎么樣,她就不知道了。功課越來越難,她拼盡全力才維持住成績在班里前五名之內不下滑,為此她不僅放棄了舞蹈班和鋼琴課,還犧牲了很多休息時間。 阿東時不時會趁著在食堂吃飯的機會跑來向惜年報告薛崇的動向,惜年有一搭沒一搭地聽著,不想表現得太關注,如果她過分關注,不僅會給薛崇壓力,也會讓那個任雯雯不知道又生出什么事端來。 會考對薛崇來說不是難事,但是六月底他要去德國參加國際物理奧林匹克競賽,為了拿金牌,他已經準備了一年多,不僅關系到學校和他自己的榮譽,也關系保送名校的名額。師大附中每年的奧賽金牌獲得者,幾乎都會被保送清華北大復旦,薛崇要是拿了金牌,也會有這樣的機會。 周五放學后,惜年直到上了地鐵才發現手機忘在學校里,等她跑回學校拿了手機,才發現她的微信炸了,不僅如此,薛崇還給她打了無數電話。 幾乎所有加了好友的同學和老師都發了私信問她,你和薛崇怎么回事? 強烈的不祥預感讓惜年頭皮發麻,站在路邊,她理了理思緒,打電話給薛崇,誰知道竟然是關機提示音。沒辦法,惜年只得打給阿東詢問情況。 阿東很快接了電話,語氣十分沉痛。 “你怎么回事啊,為什么要把你和蟲子的合影發到朋友圈?雖然只發了十分鐘就刪了,已經足夠全世界都看到,蟲子現在都不敢開機,一開機就有人給他打電話。”阿東替薛崇鳴不平。 惜年委屈極了,“我沒發,不是我發的,我把手機忘在學校,剛剛才回學校拿到手機。” 阿東哼了一聲,用大人的語氣教育她:“所以怎么說來著,你們這些年輕人就是不好好吸取教訓,雖然攝影師是我本人,但我給你們拍照,可不是為了讓你們發到朋友圈虐狗。” “你有沒有截圖?你一定會截圖的對吧,把圖發給我。”惜年著急地說。 阿東很快把她的那條已經刪除的朋友圈截圖發給她,惜年一看,果然是用自己的微信號發的,照片是那回在烤肉店,薛崇替她攏頭發的小動作,兩人含情脈脈看著對方,外人一看就知道這是一對小情侶。 這不是惡作劇,而是一個陰謀,一個擾亂軍心的陰謀,兵行險招、用心險惡,惜年思忖著,對阿東說:“這件事我一定會調查的,一定會找出那個幕后黑手。” “跟薛崇解釋吧,你一直不接電話他很生氣,我估計星期一老師就會分別找你們談話,自求多福。”阿東真情實感嘆了口氣就把電話掛了。 惜年咬著嘴唇站在傍晚的街頭,心緒紛亂如麻,華燈初上、夜色很美,可是這個周末過后,一場腥風血雨不可避免。 手機一直在響,惜年看了看,有十六個未接電話,除了李瑤、喬鈺和別的同學,班主任楚歌也給她打了電話。 “楚老師,星期一我會給你一個解釋,現在我腦子很亂,我不知道該說什么。”惜年淚水盈眶。楚歌沉默片刻,說:“好吧,星期一我等著你的解釋。” 想了又想,惜年打電話給林司嶠,叫他到操場來,她要見他。林司嶠周五不回家,周六會留在學校學習一整天。 看到林司嶠過來,惜年發現他異常淡定,心里不得不佩服,他是真能沉得住氣,在她和薛崇都以為他什么都不知道的時候,一出手就給他們致命一擊。 “你是怎么知道的?”惜年開門見山地問。 “小黃鴨,薛崇有一串一模一樣的。”林司嶠沒有隱瞞。以惜年的聰明,既然把他叫出來,就是已經猜到什么,自己沒有必要再狡辯。 惜年輕嘆,的確是她疏忽了,以為別人不會發現這種細節,卻沒想到,一個喜歡她一年多的男孩子,會關注她每一個細節,甚至是她自己都忽視的細節。 林司嶠本就是個細心又敏感的人。 “我沒有虧欠你什么,你這么做,是把我和薛崇都推到風口浪尖上,汪主任最討厭學生早戀,他一定會找薛崇麻煩。”惜年惱怒地說。 “你喜歡他沒有錯,但你們錯在不該把我當成傻瓜一樣瞞著我,我不想解釋什么,你們自己怎么想的你們心里有數,我只不過是借你的手把事實提前公布出來,沒有造謠、誹謗、誣陷。該承擔什么后果,也是你們咎由自取。” 林司嶠的表情依然平靜無瀾。惜年此時才發現一個人認定自己被愚弄的時候會變得多么冷酷,對自己最親的弟弟都能下得去手。 “你早就知道了,但是你故意選在會考之前放大招,讓我和薛崇身陷困境,不僅可能影響會考,也可能會影響薛崇參加奧賽,你真是太厲害了!”惜年氣得發抖,臉上卻在笑。 “論心計,你可不比誰差。”林司嶠看著惜年,表情高深莫測。 他的話說得雖然古怪,但惜年沒有心思深究,低頭片刻,問他:“我的手機密碼你怎么會知道?” 林司嶠微微笑著,一語道破:“不是你的生日,就是他的生日,總不會是我的生日,多試幾遍總會試出來,別忘了,我天天坐你旁邊。” “好吧,我輸了。”惜年抬手擦淚,傷心地喃喃自語,“可笑薛崇還把你當成人畜無害的親哥哥,當初還鄭重其事警告我,以為我對你別有企圖,他真是太傻了……是我連累了他……” 林司嶠冷冷看著她,一副別以為你哭了我就會原諒你的輕蔑表情。 惜年調整好情緒,抬頭看著林司嶠:“我會永遠記著這件事,林司嶠,既然你向我宣戰,我接下你的戰書,奉陪到底!” 忍住憤慨,惜年轉身離去。哪怕身后驚濤駭浪,她也顧不得了,事已至此,她必須面對一切,大不了就是被老師叫去訓一頓,反正學校又不能用這個理由開除她。 這個周末對惜年來說分分鐘都是煎熬,微信里私信不斷,還有不明身份的人發短信來罵她,說她心機太深害了薛崇,薛崇整整兩天都沒開機,讓惜年想辯解都無從辯解。 周日傍晚,薛崇終于打來電話,惜年激動不已,抽泣著說不出話來。 “我以為你生氣,不理我了。”惜年更咽著。 “我不會因為你在朋友圈發照片就生你的氣,我關機是不想接老師和同學的電話……害你擔心了,是我不好。”薛崇聽到惜年哭了,安慰她。 “你不怪我又給你惹麻煩?” “不怪,給我惹麻煩是你的特權。” 惜年聽著這句話,心里甜甜的,跟他解釋:“照片不是我發的,是林司嶠,我把手機忘在學校,他偷偷拿我的手機發的,他自己已經承認了。” “承認了?”薛崇有些吃驚,很快收到惜年發來的她和林司嶠對話的錄音,更是驚訝萬分。林司嶠這么痛快承認固然是一方面,惜年如此聰明,第一時間就想到了誰是幕后黑手,還錄音取證,讓他不得不佩服。 “其實我也有點兒懷疑他,最近他一直有些怪怪的,對我特別疏遠,我找他一起放學回家,他推辭說要留在學校學習,也怪我太大意了……”薛崇想了想,對惜年說:“明天老師要是找你談話,你就和她說,是我一直追你,你并沒有答應,照片是我用你的手機發的。” 惜年聽他話里的意思,分明是想一個人承擔下來,心頭一熱:“不,老師要是問我,我就實話實說,我們在校外聚會拍照,沒有違反校規。” “你要是說實話,老師就會知道是林司嶠上傳了咱倆的照片,算了吧,我承擔下來就好,本來我也覺得欠他的,老師要批評就批評我一個人好了,大不了不去德國參賽,他們總不能開除我。”薛崇不想把林司嶠牽扯進這件事。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