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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520就是我愛你-《許你惜年時光(全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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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從出事,史小沫特別怕見到男人,甚至連班里的男生她都害怕見到,見到男老師和男生往往是躲著走。

    “可你繼續(xù)這樣失眠下去,別說聽課學(xué)習(xí)了,連正常作息都做不到,身體會垮掉的。”惜年擔(dān)心地看著她。本來她就瘦,這么一折騰,更是瘦得脫了形。

    “我哪里都不想去,就讓我在宿舍里待著吧。”史小沫用枕頭擋住臉。

    惜年沒辦法,只得每天和史小沫同進(jìn)同出,盡量多陪陪她。

    期中考史小沫不出所料又考砸了,惜年的成績還不錯,維持著之前的水平。楚歌通知全班學(xué)生召開家長會的時間,史小沫一直低著頭,握成拳頭的手微微顫抖。

    下課后,兩人回到宿舍,室友們都還沒有回來。

    “老師會不會把我前段時間老發(fā)燒的事告訴我外婆?”史小沫問惜年。惜年嘆了口氣:“就算她不說,你外婆看到你個樣子,也會猜到你過得不太好,她會不會起疑心我也說不好。”

    “那我應(yīng)該怎么辦呀?惜年,我到底該怎么辦?我也想好起來,可我每天晚上一閉上眼睛,就夢見那個壞人,夢見他撕我衣服,我就嚇得睡不著。”史小沫帶著哭腔說著。

    惜年像個大姐姐一樣安慰她:“我覺得最好的辦法就是去看心理醫(yī)生,疏導(dǎo)一下你過分緊張和焦慮的情緒。”

    史小沫沒有說話,好半天才問:“江醫(yī)生兇不兇?我沒和他說過話,但是我聽說很多女生都很喜歡他。”惜年鼓勵她:“江醫(yī)生不兇的,人超級好,你去找他一定不會有問題。”

    這時候,同寢室一個女生從浴室出來,惜年和史小沫看到她皆是一愣,女生也有些尷尬,解釋道:“我那個……把褲子弄臟了,回來洗澡換褲子。”

    瞬間的沉默過后,三個人都沒再說什么。

    家長會那天,惜年早早就跑到學(xué)校停車場等她爸爸來。學(xué)校規(guī)定,家長會期間允許家長們把車開進(jìn)學(xué)校停車場。尹岳慶從車?yán)锵聛恚谎劬涂吹搅伺畠骸?

    別的家長不是中年發(fā)福,就是半禿著腦袋,像尹岳慶這樣四十多歲還把身材保持得和年輕時一樣的人不多,惜年挽著爸爸的胳膊,有點(diǎn)驕傲地依偎著他。

    離正式開會還有半小時,家長們陸陸續(xù)續(xù)被學(xué)生帶進(jìn)教室,尹岳慶在人群中看到林律師,主動上前和他打招呼。

    林律師正和兩個兒子在教室后面說話,看到尹岳慶過來,身旁還跟著一位粉雕玉琢的小姑娘,猜到那是他女兒,客氣地跟他握手。

    “林律師,聽我女兒說你的兩位公子包攬了全年級第一和第二,真是太厲害了,虎父無犬子。”尹岳慶恭維人很有一套,適當(dāng)?shù)拇蹬跖渖锨〉胶锰幍臒崆椋屓撕茈y不對他產(chǎn)生好感。

    “這是你女兒?小姑娘長得好漂亮,成績也蠻好吧?”林律師客氣地說。

    “過獎了,我家這丫頭和令公子比只能算一般,在班里只排到第六名。女孩子嘛,初中時成績還可以,上了高中總不如男孩子聰明。”尹岳慶非常謙虛,疼愛地摸了摸女兒的頭。

    兩個大人寒暄,三個孩子都沒說話,惜年看慣了爸爸在家里威風(fēng)八面的做派,乍見他在別人面前這么客氣得近乎虛偽,滿心不自在,別人也就罷了,偏偏當(dāng)著林司嶠和薛崇的面。

    林司嶠早就知道兩家爸爸認(rèn)識,始終樂呵呵的。薛崇的表情就復(fù)雜多了,超然物外一般,注意力似乎總落在別處,要不是惜年了解他,簡直要以為他是真的對這個場面滿不在乎。

    孟展眉媽媽也來了,一看到薛崇就親熱得像見到未來女婿一樣,薛崇長薛崇短,叫個不停。薛崇也乖,孟展眉媽媽招手叫他過去要和他說話,他很聽話地過去了。

    “薛崇又長高了,上學(xué)期家長會見到還沒有這么高。”孟展眉媽媽用手比量著,好像薛崇是見風(fēng)就長的莊稼,幾天不見就噌噌往上躥。

    “阿姨好。”薛崇對她也很有禮貌。

    “阿拉眉眉哦,伊老說起儂,說儂交關(guān)聰明,考全年級第二名,將來清華、北大、復(fù)旦隨便挑。”孟展眉媽媽越看薛崇越順眼,看到林律師也在場,就更熱情了,主動和他打招呼,“薛崇爸爸,儂來得蠻早呀,長遠(yuǎn)勿見了。”

    薛崇和孟展眉小學(xué)就在一個班,初中更是同桌三年,兩家父母在家長會見過好多次,彼此很熟悉,自然是一見如故,一下子就打斷了尹岳慶和林律師的談話。

    孟展眉媽媽雖然年過四十,因為保養(yǎng)得宜、又會打扮,看起來依然年輕漂亮,吳儂軟語更是讓人一聽就耳朵酥掉。人家兩人談笑風(fēng)生,尹岳慶很有風(fēng)度地站在邊上,惜年把他訕訕的表情看在眼里,低下頭想離開教室。

    孟展眉一直乖巧地站在媽媽身邊,一臉笑意和迷戀地看著被她媽媽夸得不好意思的薛崇,很有一種女兒帶著毛腳女婿上門,毛腳女婿被媽媽一眼看中的喜悅。

    尤其是當(dāng)著尹惜年的面,這份喜悅紓解了她心頭多日以來揮之不散的陰霾,私相授受算什么,長輩認(rèn)可更重要。薛崇爸爸明顯對自己媽媽更一見如故,畢竟自己也算是他看著長大的,他不知道尹惜年的名字,但是親切地對自己媽媽說,你家眉眉和我家蟲蟲,薛崇的家人一直昵稱他為“蟲蟲”,她一直都知道。

    這時候,史小沫領(lǐng)著外婆走進(jìn)教室,惜年趕忙過去迎接他們。史小沫把惜年介紹給外婆,說是她好朋友,惜年找個理由拉著史小沫離開教室。

    學(xué)校里到處都是來開會的家長和他們的子女,有人歡喜有人愁,惜年很想逃離這個把她壓得快要喘不過氣來的環(huán)境,頭一次覺得,自己竟如此地接近成人社會。

    為什么那么虛偽呢?就算有求于人,也不必表現(xiàn)得那么明顯啊。相比之下,人家林律師多么從容大氣,那種與生俱來的高貴感,讓他很有精英階層的氣派。同樣是笑,他笑得那么大氣又親切,不像自己爸爸,怎么看都帶著討好別人的意味。

    平時在家里,他從來沒這樣過,對老婆、對兒女,自有一家之主的威嚴(yán);對他公司的下屬,則是正氣凜然的霸道總裁樣子,惜年聽過他在電話里教訓(xùn)下屬,不知道那個下屬做錯了什么事,被他罵了快一個小時。

    人,真的會有兩張臉。就像《鏡花緣》里的兩面國,見什么人,臉自動切換。

    “惜年,你怎么了?”史小沫見惜年垂頭不語,察覺出她情緒不太對。每次她不高興的時候,都會拉著自己在操場上走上一圈又一圈。

    惜年搖了搖頭:“沒什么……對了,你要不要找江醫(yī)生說說?不行的話,找他開點(diǎn)安眠藥也行。”

    “我不敢去,萬一他問起我為什么會失眠,我不知道該怎么說。”史小沫仍是膽怯。

    惜年想了想,誠懇地說:“心病還須心藥醫(yī),你的心結(jié)始終不解開的話,會是一輩子的陰影,你不該為別人犯下的罪過承擔(dān)這么重的心理負(fù)擔(dān)。我希望看到你好起來,健康快樂地生活下去。”

    史小沫看著她,思索著她的話,好半天才試探地點(diǎn)點(diǎn)頭。

    惜年帶著史小沫找到江淮,把史小沫的遭遇簡單說了一遍,江淮這才明白,為什么這個女生前段時間會反復(fù)發(fā)燒,原來是心理因素在作祟。

    “明天早上,你六點(diǎn)鐘到操場,跟我一起跑步。”江淮對史小沫說。史小沫雖然不知道他的用意,卻也點(diǎn)了點(diǎn)頭。

    惜年低頭看到手機(jī)上薛崇發(fā)來的微信,不想理他,之前他在孟展眉媽媽面前那種乖里乖氣的樣子,讓人想起來就一肚子火。

    江淮看到她頻繁看手機(jī),笑著說:“有事你就先去。”惜年這才站起來告辭,把史小沫留下繼續(xù)和江淮談話。

    走到醫(yī)務(wù)室小樓頂層天臺,一個少年臨風(fēng)而立的背影映入眼簾,惜年對著那個背影做了個鬼臉。

    這家伙,真是到哪里都不忘記擺造型。

    薛崇回過頭看著惜年。惜年忽然有點(diǎn)兒不開心,惡意滿滿地說:“你未來丈母娘還沒走呢,你也不去送送人家。”

    對她陰陽怪氣的酸話,薛崇心知肚明,也沒客氣地回敬她:“彼此彼此,反正你爸遲早要把你許配給林司嶠,我是不是也該改口叫你一聲小嫂子?”

    “你敢叫我就敢答應(yīng)。”惜年氣洶洶地說。

    “小嫂子。”薛崇故意氣她。

    “乖,小叔子好。”惜年也不示弱。

    “信不信我揍你?”薛崇演不下去了,之前看到惜年爸爸對自己繼父和林司嶠那種態(tài)度,心里就憋著火,才會故意在孟展眉媽媽面前表現(xiàn)得那么乖,現(xiàn)在找她過來,哪知道她還來勁了。

    “有本事你當(dāng)著你哥的面揍我呀,從古至今,沒有小叔子打嫂子的,你這是大逆不道。”惜年才不怕他呢。

    “怎么沒有,《水滸傳》里就有。”薛崇更生氣了,像只摩拳擦掌的小野獸,剛舔完鋒利的爪子,隨時準(zhǔn)備撓一把他看不順眼的人。

    “十三點(diǎn),儂腦子瓦特了。”眼見兩人越說越離譜,惜年用方言罵了薛崇一句。薛崇也意識到自己最后的話有點(diǎn)兒過分,訕笑著撓撓后腦勺。

    “別說這個了,我就問你,你爸是不是有那個意思?”薛崇最想知道這一點(diǎn)。惜年瞅他一眼,“你也太小看人了吧,就算你家有金山銀山,我爸也不稀罕,我爸又不是買不起。”

    薛崇這才笑了,又問:“那你呢?”“我也不稀罕。”惜年非常驕傲地挑了挑眉。

    “你去和林司嶠說,說你不稀罕。”薛崇說出他的來意。

    “為什么是我去說,你怎么不說?”惜年反問他。

    兩人說到這個話題,都有些沮喪,林司嶠是他們永遠(yuǎn)不可能越過去的坎兒,遲早得有個了斷,可他們誰都不愿意去捅馬蜂窩。

    “我沒法說,他是我哥。”

    “我也沒法說,他又沒向我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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