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謊話精-《許你惜年時光(全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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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炎烈日,知了在校園里的梧桐樹上叫得讓人心煩,一群穿著迷彩服的學生整齊地列成兩隊站在操場上。
——孟展眉
——高振東
——薛崇
——史小沫
接連叫了幾個名字,聽到應答后,班長林司嶠在花名冊上一一打鉤,視線移到下一個名字,眉頭微皺,叫道:“尹惜年——”
叫了一遍,沒人應答,又叫了一遍,還是沒人應答,林司嶠在那個名字后面打上一個叉。軍訓開始快一星期了,這個叫尹惜年的女生始終沒有露面。
學生們交頭接耳,都在猜測這個女生為什么不來軍訓,作為這個城市最好的高中之一,師大附中的軍訓一向以嚴格著稱,別的學校軍訓最多一到兩個星期,這里軍訓要整整一個月。學校規定,所有高一新生,不論統招還是自費,一律要求參加。
敢不來的人,不怕被除名?
點名過后,學生們分男女列成兩隊開始沿著操場的跑道跑圈兒,班長林司嶠領跑,每天開始正式訓練前,跑圈兒是每個班級的必練項目。
薛崇和阿東跑在隊伍最后,他倆是班里個頭兒最高的男生,給班級殿后的任務一向都交給他倆。
阿東運動神經發達,跑得很輕松,神秘兮兮問薛崇:“你猜那個叫尹惜年的女生什么來頭,怎么軍訓都好幾天了還不來?”
“誰知道。”薛崇對這些瑣事不感興趣。從小到大,除了籃球和圍棋,讓他感興趣的事不多。
在大多數人眼里,薛崇是個挺怪的人,成績出類拔萃,但是對什么事都不熱心,一貫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屬于油瓶子倒了不扶、天塌了也不在乎的那種人。
阿東的性格和他恰恰相反,什么事他都喜歡插一腳,什么閑話都喜歡聽一聽,雖然很多時候這耳朵聽那耳朵冒,天生活潑開朗的他對一切神秘的、陌生的事物都保持著濃厚的興趣。
隨和的性格讓阿東從小學到高中不管分在哪個班,都是班里人緣最好的男生,不管多深沉的老師、多孤僻的學生,就沒有不喜歡他的。他就是人群里的小太陽,有他在的場合絕不會冷場。時間一長,大家都忘了他本名叫高振東,全都親切地叫他阿東。
盡管兩人性格上存在差異,對籃球的共同愛好讓薛崇和阿東上初中時就特別投緣,考上同一所高中后更是變成了形影不離的好朋友。
在烈日底下正步走,站軍姿,一練就是一個鐘頭,人人都是滿頭滿臉的汗,眼看著幾個身體弱的女生快站不住了,教官宣布解散,休息半個小時。
薛崇摘掉帽子扇著風,阿東早已在大樹底下的陰涼地坐著,看到薛崇過來,抬手招呼他,卻見他被兩個女生攔住。
“訓練結束你等我一下啊,我找你有事兒。”孟展眉落落大方地把手里的冰豆漿給薛崇,和旁邊的女生一起跑開了。
薛崇把吸管插進去,冰豆漿涼涼的,喝下去別提多舒服了。阿東看到他過來,半開玩笑半揶揄:“小青梅對你真不錯,大熱天跑去給你買冰豆漿,全班男生都沒這待遇。”
薛崇不理會他酸酸的俏皮話,視線漫無目的看著遠方,喝了兩口后把豆漿蓋子撕了、吸管扔了,遞給阿東。
阿東也不嫌棄,接過去把剩下的全喝了。目光不由自主看向在對面那棵樹下休息的女生,一群身穿迷彩服的女生里,孟展眉是最漂亮最清純的,她無論走到哪里,都是男生目光的焦點。
上午的訓練結束以后,中午是自由活動時間。薛崇正在食堂吃飯,他媽媽打電話過來,叫他放學直接去醫院,他外婆住院了。
學校是封閉式管理,所有學生一律住校,周末才能回家。還沒正式開學,學生宿舍管得也不嚴,很多學生軍訓期間還是回家去住。
回宿舍睡午覺,薛崇忘記了孟展眉找他的事,直到她發短信過來,滴答聲把他給吵醒了,他才想起來和她的約定。
教學樓前的走廊上,孟展眉已經等在那里。看到薛崇過來,眼前一亮,他總是那種懶懶散散的樣子,可迷彩服穿在他身上,就是比穿在別的男生身上好看。
為了讓自己清醒一點,薛崇走到水管旁邊,擰開水龍頭捧起水洗了洗臉,還沒等他直起腰,就看到有人遞紙巾過來。
“找我什么事?”薛崇側目瞥了身旁的人一眼,接過紙巾擦了擦臉。
孟展眉看著他,目光秋水一般清澈,抿嘴微笑,“沒事就不能找你嗎?”哪怕是炎炎夏日,她的身上也始終有一種淡淡蘭花香,沁人心脾。
薛崇一怔,“沒事?那我走了。”孟展眉見他真的轉身要走,急忙說:“有事有事,你等一下。”
拉他到走廊陰涼處,孟展眉從口袋里掏出班級花名冊,“楚老師讓我排一下班里的座位表,男生和男生坐,女生和女生坐,個子高的坐后排,前排照顧個子矮的和近視的。”
薛崇“嗯”了一聲,沒想明白這和他有什么關系,他個子高,在班里向來只能坐最后一排。至于和誰同桌,他更是無所謂,老師怎么安排他就怎么坐。
孟展眉見他不表態,只得自己把話題挑明了,“咱倆不能同桌了,還是挺遺憾的……你想和哪個男生坐同桌,我給你安排上。”
這回薛崇倒沒有沉默,不假思索脫口而出,“阿東吧。”
他的想法早在孟展眉意料之中,但是她樂意找他問問,顯得他倆有種特殊的親近,雖然不能和他同桌坐,把自己安排在他前座也還不錯,起碼兩人離得近,上課他時時都能看到她。
“怎么安排座位這種事不是林司嶠,而是你?”薛崇忽然想到這一點。照理說,班級里的這些事都是班長負責才對。
“楚老師說,讓我當團支書。”孟展眉得意地眨了眨眼睛。
薛崇又“嗯”了一聲。孟展眉品學兼優,還會彈鋼琴、跳舞,在初中就是班干部和文藝積極分子,備受老師們寵愛,升到高中,老師繼續選她當班干部不奇怪。
兩人站著說話,有個老師模樣的中年男人走過來,對著兩人看了好幾眼,孟展眉認識他,知道他是教導主任,忙問了聲好。
教導主任深沉地從喉嚨里發出了類似于“嗯”又或者是“哦”的感嘆語,點頭間又看了薛崇一眼。薛崇避開了他的視線,他又不是在超市偷東西被當場抓了現行的小偷,不想承受教導主任莫名其妙的目光。
“你是哪個班的?”教導主任頭一次遇到敢對他翻白眼的高一新生,很不自在,表情也嚴肅起來。
“報告主任,我是高一(1)班的。”薛崇像站崗的哨兵一樣站得筆直。他可不傻,沒開學就被教導主任盯上,以后準得吃不了兜著走。
教導主任見他忽然被馴服的樣子,心里受用了許多,沒再說什么就離開了。
孟展眉的情緒并沒有因為教導主任的忽然出現而有所波動,反而她喜歡這種被人撞破的感覺,仿佛她和薛崇在分享一個只屬于他倆的秘密。
見薛崇始終是那種目光如塵的淡漠表情,孟展眉忍不住告訴他:“軍訓結束后老師就會宣布班委會成員,我推薦你當學習委員、阿東當體育委員。”
“我?我可沒工夫當班干部,你們選別人吧。”薛崇除了學習,對班里的事并不怎么熱心。
孟展眉見他始終不開竅,咬著嘴唇腹誹一句,很快調整情緒,“你成績好,老師肯定會選你當班干部的,就算不是班委,也一定是課代表。”
“我不感興趣。”
薛崇兩手插在兜里,闊步而去。孟展眉悻悻然地站在原地看著他,心里罵他是個討厭鬼。
一天的軍訓在教官的各種口令和學生們叫苦不迭的抱怨中結束,薛崇換了身衣服離開學校,搭地鐵去醫院。
醫院里一如既往的人滿為患,薛崇從電梯里出來,還沒找到外婆的病房,就看到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在責罵一個年紀不大的女孩兒。
女孩兒大概是中年男人的女兒,看起來很倔強,不知道說了什么,她爸爸一直打她,她也不怕,大聲指責她爸爸。
“要不是你,我媽怎么會受傷!你不是我爸,沒有資格教訓我。”
“你個忘恩負義的丫頭,要不是我收留你和你媽,你們早餓死了。”中年男人舉止和談吐都很粗俗,抬手就要打女孩兒。
女孩兒急忙躲閃,一不留神撞到薛崇身上。薛崇扶住她,等她站穩了才松開手。女孩兒感激地看了他一眼,薛崇沒有留意,徑直往病房走去。
外婆晨練的時候不小心扭傷了腳,傷得并不太嚴重,但是家里人不放心,怕傷到骨頭,堅持把她送到醫院住院觀察。看到薛崇進病房,外婆非常高興,叫他坐到床邊跟自己說話。
“你媽和你舅舅太大驚小怪,非讓我住院,我身體好著呢,不過是腳扭了一下,哪里需要住院。”外婆從桌上拿起一個蘋果,削好了拿給薛崇。
薛崇接過去,咬了一大口:“外婆,我媽呢?”
“你媽剛走,說晚上你爸有個應酬叫她一起過去參加,一會兒你舅媽來陪我。”外婆打量著薛崇,這孩子雖然軍訓曬黑了,可怎么看怎么喜歡。在她心里,外孫永遠是個寶寶,哪怕他已經是個一米八幾的高中生。
和外婆閑聊了幾句,薛崇啃著蘋果,打量著四周,病房面積不大,也就能擺得下兩張病床,中間用淺綠色簾子隔著。住在靠窗那張病床上的病人不知道生的是什么病,半天沒有發出任何聲音,邊上也沒人照顧。
這時候,有個女孩兒從外面進來,薛崇一看,發現她就是之前在走廊上和她爸爸起爭執的那個女孩兒,猜想里面住的那個病人一定是她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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